下午，陳源被江政委安排給段凌繼續招待，蕭長冬和賀正則跟著洛鯉回家蹭客房住。
回去的路上蕭長冬都跟霜打的小白菜一樣蔫吧，到家後也不吭聲，只拿著大掃帚悶頭打掃，整整忙活了一下午，恨不得連犄角旮旯都打蠟拋光一遍。
洛鯉知道他心裡愧疚，由著他賣力氣，等他好不容易把院子打掃乾淨了，又故意樂呵呵地抓把瓜子嗑著，瓜子皮大刺刺地朝他跟前扔。
沉默的來回打掃了幾遍後，蕭長冬終於願意抬頭，幽怨地斜她一眼。
洛鯉樂道「喲，終於不裝小白菜啦？」
蕭長冬泄氣地把掃帚放回去，走到她身旁直接盤腿坐到地上，憋悶地往自己腦袋上捶了兩下。
「大小姐，對不起啊。」
洛鯉渾不在意地抓把瓜子塞給他，戲謔道「沒事兒，當媽的還能真生兒子的氣啊。」
蕭長冬羞惱地瞪她一眼，憤憤的嗑瓜子。 ✮✷
「你說我是不是任務做多了，人都變傻了？」
洛鯉懶散道「被帶偏了吧。」
蕭長冬張了張嘴，臉都憋紅了，又咬牙把嘴重新閉上。
拍拍他的肩膀，洛鯉笑道「別想太多，站在不同的位置，看問題的角度也不同，總有人要站在大局看問題的，有所疏忽也不是什麼大事。」
「別說你了，二伯沒說破之前，我聽到我出國得層層審批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只覺得沒早早出去玩兒一趟好虧啊。」
蕭長冬垂著腦袋唉聲嘆氣，最後長嘆道「要不我以後還是接著喊媽吧。」
當兒子的，給媽添點兒麻煩正常，不虛。
洛鯉無語地白了他一眼，把手裡的瓜子皮統統扔到地上，起身踹他一腳。
「麻溜地把地掃乾淨，把柴火劈了，一會兒好好做幾道拿手菜孝敬我才是正經的！」
蕭長冬心裡終於鬆快了些，朗笑著並指在額前划過，「得令！」
中午吃了頓比年夜飯還豐盛的大餐，晚飯四人便隨便炒了幾個小菜，吃個清爽。
第二天清晨，蕭長冬、賀正、陳源和秦二伯、二嬸，一起開車前往春市，再從春市的巫家壩機場各自離開。
把人送走後，日子又重新變得平靜無波。
雲省的高考時間定到了十一月中旬，小兩口都沒什麼備考壓力，還是該上班上班，該訓練訓練，直到考試前頭三天，才被著急上火的眾人按在家裡，好好調整狀態。
古城的考點集中安排在城裡的中學，江政委提前一天就把他倆弄到城裡的招待所住著，考試當天一大早仔仔細細檢查完小兩口的證件和文具，緊張兮兮地開車把他們送進了考場。
之後考試一共持續兩天，洛鯉和秦戰都參加的理科考試，只是她想報考外學院，所以加試了一門英語。
雖然早就知道恢復高考的第一年，考試題目格外的簡單，但洛鯉兩天的試卷做下來，還是有種微妙的不真實感。
這就考完了？
影響了一代人命運的，號稱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高考，就這？
最後一天從考場走出來，看著無數抱在一起或哭或笑的知青、學生，洛鯉依舊感覺自己融入不了那種氛圍。
直到秦戰從樓上的教室出來，一臉隨意地接過她的書包。
「難得進城一趟，趁著時間還早，要不要先去關少寧那兒轉轉，再去喝碗牛雜湯？」
洛鯉一下子笑了出來，隻字不提試卷內容，美滋滋地走在他前邊。
「走著！喝完牛雜湯再切兩斤滷牛肉回去，晚上泡溫泉的時候吃！」
高考在緊張又平淡地結束，整個駐地跟他倆關係好的人都緊張兮兮的，也不知道被誰叮囑過，連嘴最快的顧朝和蒙傑都沒敢問他倆考得怎麼樣。
一大幫子人只每天往傳達室溜達，眼巴巴地盼著他倆的錄取通知書能早日寄來。
皇帝不急太監急的煎熬到快十二月下旬，兩份清大的錄取通知書，才被古城文教局的主任激動的送了過來。
「你們夫妻倆了不起，了不起啊！」
乾瘦但很有精神的主任一看見洛鯉和秦戰，便激動地上前一手拉一個，左看看右看看，高興得合不攏嘴。
聞訊趕來的一群人又把領導團團圍住，顧朝緊張的掐著旁邊的蒙傑，激動道「主任，他倆都考了多少分啊？真的考上清大了嗎？！」
主任哈哈大笑，「考上啦，都考上啦！還考得特別好，是咱們古城理科的一二名呢！」
「一二名？」一看書就腦袋疼的蒙傑神情恍惚，「放到前朝，那不就是狀元和榜眼了？」
嚴磊紅光滿面地扶了扶眼鏡，強行冷靜地道「不至於，狀元榜眼那得是全國一二名，但小洛和小秦的成績已經非常非常了不起了！」
所有人都在激動，只有秦戰略顯詫異的道「我們只是古城的一二名嗎？」
主任笑道「不錯，而且你們在整個雲省的考生里也排進了前五名，特別是洛鯉同學，因為滿分的英語成績，要不是你志願填的清大外語系，首都外國語學院都恨不得把你搶過去了！」
洛鯉的關注也不在兩所頂級院校的爭奪，聽到他倆排進前五名後，悻悻地用手肘拐了秦戰一下。
「我就說得再多練練作文吧，肯定是作文扣的分。」
秦戰不太服氣地擰著眉，「我覺得我這次作文寫挺好的啊，絕對超常發揮了。」
眾人無語地看著他倆，主任樂道「洛鯉同學猜得還挺准，秦戰同學確實是語文一科扣分比較多，所以明明理科滿分，也只排在了全省第四名。」
洛鯉瞪眼，「所以我排得第五？憑啥啊，難不成我作文分比他還低？！」
秦戰嘚瑟的挑眉，就聽主任笑道「沒有沒有，你的語文比秦戰同學高了足足八分，就是政治得分有點兒低。」
洛鯉「」
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輸在了思想覺悟的表達上！
語文一科就比自家小姑娘低了八分的秦戰「」
還好他早些年挨批鬥，上台檢討的次數多，要不差點就得捏著鼻子戴小姑娘挑的紅寶石婚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