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他只多拿走了半份保神散,沒動藥方?」
賀正走進來,打開窗戶朝樓下某個隱蔽的角落打了個手勢。
洛鯉氣哼哼地抱著胳膊靠在藥柜上,「他連偷偷倒的那半份保神散都怕我看出來一樣,是從三個藥瓶里勻出來的。別說,手法挺利索的,一點藥粉都沒撒,可惜我有專門定製的刻度盒,放進去一看就知道少了!」
「那麼精細地偷半份藥,他還有個屁的時間動藥方。」
賀正打趣道「萬一他有什麼過目不忘的本事?」
小兩口齊齊無語,秦戰淡淡道「他要真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現在就不會捏著我爸媽的人脈,還只能在研究院裡搞後勤了。」
「那現在怎麼辦?」
賀正有些無奈的道「鍛體湯的實驗數據被盜,我們還以為他後邊的人盯上的是鍛體湯藥方,結果他衝著保神散來了。」
秦戰微微皺眉,「他今天要的雖然是保神散,但也不能排除故意聲東擊西的可能。」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把魚餌都餵他嘴邊了,他也不敢吃啊!」
洛鯉煩躁地撓了撓頭髮,咬牙發狠道「剛好快期末考了,咱倆乾脆收拾收拾東西,搬回宿舍住吧!」
賀正眸光微閃,「確實是個好辦法。」
「以我對秦文的觀察,他雖然自傲、貪婪,但膽子其實不大。」
「他現在對你們還有所圖,不像當年偷了你爸媽的手稿就能直接躲出國,所以不太可能自己來偷藥方。」
「但你們住宿舍的話,一棟宿舍樓人來人往的,他可操作的空間就大多了」
秦戰清楚這個方法值得一試,但他和小姑娘住回宿舍的話,跟分居有什麼區別?!
看出秦戰不情願,洛鯉忙湊到他身邊哄道「咱們就試一試嘛,反正離期末考也沒多久了,最多熬到軍訓結束。」
「要是我們都住宿舍了他還
不敢下手,那就要怪蕭長冬和白景沒本事了!」
秦戰把臉扭到一邊,「白景本來就沒本事。」
紀檢和國安聯手幫他頂替了個間諜的身份,就想讓他給秦文背後的那些人傳話,間接給秦文施壓。
結果他倒好,間諜當著當著,開始摻和進走私線了!
不務正業。
儘管不願意跟小姑娘分居,但想到冤死的父母,秦戰還是強忍著不痛快,答應了搬回宿舍。
小兩口在宿舍里本就放了不少日用品,為了不顯得太刻意,兩人還裝模作樣地把回家的時間拖得一天比一天晚。
差不多裝了三四天,秦戰先藉口實驗太緊搬回了宿舍,洛鯉第二天就板著臉也搬走了。
再次接到密碼小紙條的秦文,得知這事兒後還罵了幾句——他雖然也惦記洛鯉的藥方,但那只是為了拿分紅賺錢花,心裡根本不覺得一個小姑娘搗鼓出來的藥方能有多重要。
所以被小紙條逼著去偷藥方、擔風險,他老大不情願了。
再說了,藥方偷回來也只能交出去,這一交出去,他能靠藥方賺的錢不就沒了?!
越想越虧得慌,秦文故意從研究院出來,專門找僻靜的地方溜達,逼得往常在鬧市里借著人潮給他塞小紙條的人,不得不主動露面。
看著站在角落裡不起眼到轉頭就能忘記長啥樣的男人,秦文皺著眉頭走過去,低聲道「兄弟,你幫我給大人們遞個話,就說那份藥方沒他們想像的厲害,風險和收益不對等。」
「研究院裡隨便挑點兒東西都比那張藥方強,我還不能暴露!」
男人微微抬眼,便是滿滿的輕蔑。
「秦桑,收益
和風險對不對等,是大人們需要考慮的,你要做的,是替大人們把藥方拿到手。」
秦文跳腳,「那我萬一暴露了怎麼辦?!我好不容易回國,還把當年的人脈都聯繫上了,我可是不能出事的!」
男人神情淡漠,「以華國現在的科研水平,秦桑就算把研究院的成果搬空,對大人們來說也不過是多了些逗樂子的零碎。」
「但藥方不一樣,藥方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
秦文心裡憋悶,「一個小姑娘隨手弄出來的東西,能有什麼研究價值。她自己都說了,保神散就是把亂七八糟的珍貴藥材弄做一堆,和吃老參片的效果差不多嘛。」
秦文說的是自己的真實體驗——洛鯉給他的那一份藥他交出去了,自己偷摸勻出來的半份,這段時間倒是一直在吃。
別說,每天早上起來用筷子沾一點點藥粉吃下去,一天都神清氣爽的,比喝參茶方便多了!
男人懶得跟秦文多囉嗦,不耐煩地道「大人們的吩咐,你照做就行!」
真是個蠢貨,根本分不清什麼才是好東西。
不過也是,華國人總是愚蠢的,就像當年那個把珍貴古籍賤賣的道士。他們蠢,大人們才能把好東西收入囊中嘛。
眼見秦文還想再糾纏,男人想了想,假意許諾道「大人們還說了,秦桑要是能把藥方拿到手,沒暴露也就罷了,一旦暴露,我們的人會馬上安排你出國。」
「一個中型研究所的副所長,加上一所常青藤大學的教授職位,應該配得上秦桑的付出吧?」
秦文呼吸驟然急促起來,緊緊盯著男人,「真的?真給我副所長和教授的職位?!」
要是能在國際一流大學當教授,還能在研究所里當副所長,他還在國內熬個屁啊。
國內這些又窮又破的研究院,根本配不上
他的身份!
「當然。」
知道他心動了,男人微微一笑,「目標不會在宿舍逗留太久,秦桑,你得儘快行動了。」
「保證完成任務!」
從小巷子裡出來後,秦文激動的揮了揮拳頭。
他現在根本沒心思回研究院應付那些不懂長幼尊卑的書呆子和老頑固,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興沖沖的趕到了北大。
可到了地方,他又開始犯愁了。
「女生宿舍,我也進不去啊」
裝作教職工,繞著宿舍走了兩圈,秦文皺眉在小花園裡找了個角落坐下想辦法。
「首先,還是得找人替我出手。」
秦文不由自主的想到兩個月前試圖收買的趙春芽,但念頭一轉就把她給劃掉了。
「不行,那種窮苦地區來的鄉下人根本沒有做大事的膽子,按照密函傳來的消息,洛鯉也只跟穆楠珺那種身份地位相當的人來往,趙春芽就算在同一個宿舍,怕也是連她的衣角都摸不到。」
秦文摸著下巴暗道「得找個上得了台面,有野心的才行。」
不過肯定不能是穆楠珺那種軍人家庭出身的,太危險了,身份也太高了點兒。
「最好是長得好,吃穿用度還可以,但家底又不是太厚的」
正盤算著,秦文突然感覺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嚇得他差點叫出聲來。
「誰!」
惡狠狠的一扭頭,秦文就看見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往後退了半步。
「對不起對不起,我嚇到您了嗎?」
小姑娘懷裡抱著兩本書,嬌俏可人的看著他歪了歪頭,「您好,我是文學院大二的學生阮簌簌,您看起來特別有氣質,是哪個學院新來的教授嗎?我好像沒見過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