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沉悶了一炷香的時間,陳瑞看著白氏母女嘆了口氣道:「你母女可有去處啊?」
白氏起身深施一禮,「大人,家母臨終時怕我有一天身無所依,就將家產盡數變賣後,在城郊給民婦買了一個莊子,現由我乳母代為管理。」
「看來老夫人生前真是費盡了心思,當初白大人若不是病故,你怎麼可能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顧柔一聽白氏還有一個莊子,眼睛就是一亮。
「大人!我娘的這個莊子雖然沒有在嫁妝單子上,但是會不會被顧家奪了去?」顧柔突然間想起來,夫妻共同財產這回事兒了。
陳瑞起身走到門邊搖了搖頭,「不會!剛才我讓阿良把嫁妝單子也拿去了,阿良會與顧家的人對過之後,才會讓顧丞相簽字畫押的。」
白氏聽後連忙起身就是一拜,「謝大人為民婦所做的一切,民婦定會牢記於心的。」
這個嫁妝的事情原本趙瑞可以不管,這畢竟不在公事範疇內。
「無需再多禮了,你父親當年曾幫過本官一個忙,今天就當本官還白大人的人情了!」陳瑞轉過身連忙虛扶了一下白氏。
顧府。
顧長宏看著桌上的證詞與嫁妝單子發愣,而老夫人連忙讓管家,把白氏的嫁妝單子拿了過來。
顧老夫人原以為白氏會去京兆府,沒想到人家竟去了大理寺,而且還將嫁妝單子給曬了出來。
「呦!這大理寺什麼時候管上這等閒事了?看來這趙大人定是被那對賤人母女給迷惑了!」這時蘇大夫人快步就從後院走了過來。
「你給我住嘴!」這時顧老夫人和顧長宏異口同聲道。
阿良看著蘇大夫人冷聲就說:「夫人!我們大理寺鼓響必升堂,上審皇家宗室,下審黎民百姓。如果夫人對我們大人審案有異議,那就請隨在下一起回大理寺,由大人升堂重審!」
「沒有那個必要,宏兒簽字畫押吧!」這時顧老夫人連忙說道。
白氏的意思顧老夫人怎麼可能不明白,人家是怕顧府日後再去打擾她們。
而且人家不該說的也沒有說,就是想跟顧府斷個乾淨而已,顧家是吃飽了撐的,去大理寺跟白氏母女對質。
蘇大夫人還想說點什麼,卻被顧老夫人瞪了一眼。
這時管家將嫁妝單子也拿了過來,阿良接過來之後,將兩張單子放在桌上對了起來。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阿良看著顧長宏,就說,「丞相大人兩張嫁妝單子一點也不差,而且趙大人也命侍衛們,搜了白氏母女倆的包裹一文錢也沒有搜出來,您可以簽字畫押了。」
聽了阿良的話顧長宏面色通紅,有個地縫他都想鑽進去。
常人家就算是休妾室,那也是要給一些壓身錢的,而偌大的顧家,竟連一文錢都沒有留給白氏母女。
蘇大夫人聽後,冷哼一聲道:「誰知道她們身上有沒有藏著銀子,難不成陳大人親自搜過那對賤人的身子了?」
顧長宏終是忍無可忍,如果不是蘇氏,今天怎麼可能丟臉都丟到了大理寺,陳瑞做事向來對事不對人,若是自己較起真來,那他定比自己還要較真。
顧長宏快步走到蘇氏身邊,抬起腳就將蘇氏踹倒在地。
「你若是再胡言亂語,今日我便把你也休了!」顧長宏雙目赤紅地看著蘇大夫人。
蘇大夫人剛想撒潑,聽了顧長宏的話馬上就憋了回去,但是眼眸中卻閃過一絲恨意。
「丞相大人我們大理寺是有衙婆的,而主僕五人也由衙婆搜了身,也是一文銀錢也沒有搜出來,丞相大人在下說過,若對此案有任何疑議,皆可隨在下回大理寺再由陳大人重審!」這時阿良又冷聲道。
「不用了!本相簽字畫押便是!」顧長宏說完,就繞開還坐在地上的蘇大夫人,走到書案旁。
顧長宏提筆先簽字後畫押,之後就將證詞和一份嫁妝單子遞給了阿良。
「回去跟你家大人說,顧家事勞煩他了。」
阿良接過單子後,就說,「丞相大人您也知道我們大人的為人,今個這事在大人眼裡就是件案子而已,如果丞相大人沒什麼事,那在下就回去復命了!」
「等一下!本相這裡有些銀票,麻煩你給白氏母女帶過去。」顧長宏說話間就從袖中拿出來幾張銀票。
阿良看著顧長宏,「丞相大人我們大理寺有規定,外出侍衛辦案不允許接觸銀錢,再說那證詞上不是寫著,被休出門身無分文了嗎!您這樣我家大人,還得再寫一次證詞,而大人您還得再簽字畫押一次。」
「阿宏算了吧!你就算是給人家,人家也未必會要。」顧老夫人看著顧長宏沉聲說道。
「老夫人那我們就回去復命了!」阿良對著顧長宏和顧老夫人抱拳道。
顧長宏點點頭,沒有說話而是一人向書房走去。
大理寺內,白氏一直看向大堂外。
顧柔輕摟著白氏的肩「娘,他們定會簽字畫押的,畢竟錯不在我們身上,而且他們也不想將此事張揚出去。」
「一會我會派人送你們去莊子上,日後若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本官。」陳瑞轉過身看向母女二人。
「主人,這個古代男子真好呦,我能看到他的心是紅色的!」
「廢話!誰的心會是黑色的!」
「那就謝謝大人了!」白氏沒有推脫是因為莊子離得太遠了,而且身上還沒有銀錢僱車。
這時阿良幾人,也返回了大理寺。
「大人事已辦妥!」阿良將證詞和嫁妝單子都遞給了陳瑞。
「這張證詞本官留下,休書與嫁妝單子你們定要收好了。」陳瑞將休書和嫁妝單子交給了白氏。
「阿良,你去雇兩輛車,讓人暗中保護著,將人安全送到莊子上。」陳瑞看著阿良道。
「小女謝過大人,此恩沒齒難忘。」顧柔對著陳瑞就是一拜。
「路上小心!」陳瑞點點頭,轉身就向後堂走去。
很快阿良就僱到了兩輛馬車,主僕幾人相繼上了馬車,白氏告訴了車夫地址後,馬車就向郊外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