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不嚴重嗎?那為什麼還會在急診部?!」
去往醫院的路上,解嘉年忍不住朝程喻追問了一句,雖然剛剛已經從程喻手機上看到了解清時發來的條條消息,但解嘉年還是有些不放心。
「能不能先給他打個視頻通話?」
程喻搖了搖頭,「不太行,他剛回了一句要開始手術了,晚點再聊,現在還是別打擾了吧。」
解嘉年一聽,頓時更急了,聲線都變得有些不受控制了。
「不是說不嚴重嗎?那為什麼都要做手術了!他現在到底什麼情況啊?」
「冷靜,冷靜。」
程喻現在也被解嘉年帶的讓降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但他還是安撫道。
「其實我估計這應該就是小手術,你想啊,他都能打字回覆你,說明他現在意識清醒,醫生都允許他玩手機,那影響肯定不大啊,這肯定就是不值一提的小手術......嘉年,你趕緊把你口罩和帽子都戴上!」
解霧雨現在算得上是最冷靜自持的一個了,他說道,「等到了醫院就什麼都知道了。」
雖然解清時叮囑了要他們來的路上小心點,不要著急,但實際上,程喻開車的速度還是比之前要快了不少,用最短的時間趕到了醫院,向值班的護士詢問過後,直奔著急診部的某個病房去。
程喻是跑的最快的,他走到病房門前,將門猛地推開,「解清時!」
然後在看到裡面的場景後,又頓時呆怔住了——
「小伙子,你今年都二十八了,還沒有結婚啊?你這再不結婚,都成老男人了,沒姑娘要了呀!」
「就是啊,不是我說,男人得在年輕的時候才好相親呢,等上了年紀,那在相親市場就不值錢啦!現在反而是人家三十多歲的女人越來越受歡迎......」
「這話說的,這小伙子長得這麼嫩,你不問,他不說,誰看得出他今年二十八了啊?嘿嘿,說是十八我也信......」
「咦,你笑的好猥瑣啊!」
「說什麼呢!我是看這小解人不錯,長得也不錯,事業也不錯,想給我家姑娘說個媒呢,小伙子,你要看看我姑娘的照片不?她現在在讀數學研究生,長得可漂亮咯!」
「哎呀,你們一個個的為什麼一個勁兒的給人小解說親啊?煩不煩煩不煩!來小解,吃個蘋果,補充點體力,剛死裡逃生,得好好休息才行......嘿嘿,你要看看我孫女的照片不?她是血漢語言的研究生!」
——在大病房裡,一眾年齡介於三十歲至七十歲之間、性別介於女人至老人之間的若干名身穿病號服的病人,正如層層疊卷的花瓣一般,將最內里的花蕊夾的密不透風、水泄不通。
程喻精準的從空隙中捕捉到了被中年人與老人圍著的人,正是解清時。
而且......好像還是被投餵了蘋果香蕉葡萄藍莓草莓荔枝山楂等各種食物的......解清時。
程喻眉尾跳了兩下,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不算很大,但足以改過病房內的雜七雜八的聲響。
「解清時,你還活著嗎!」
圍著解清時的人們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聽程喻的語氣,也都感覺出了他來找的人是誰,大家都是有分寸的人,互相對視幾秒後,就接二連三的從解清時的病床旁離開了,各干各的事去了。
程喻這才有終於有了機會,能去坐到解清時病床旁看他的狀況。
解清時正拿著手機低頭回了個消息,看到程喻過來,把手機放下。
「你來的有點太快了,路上開車開急了?他們人呢?」
程喻盯著解清時額頭上纏繞幾圈的白紗布看了幾秒,然後吸了口氣,剛要說什麼,就聽見門口處又傳來響動,然後,就是病房變得一瞬間的寂靜停滯,和兩秒過後,人們不約而同的倒吸涼氣的驚嘆的小聲響。
程喻都不用回頭看,都知道來的人是解霧雨和解嘉年。
他伸手往後指了一下,「人這不來了嗎。」
解霧雨坐到了病床角上,黑眼睛去瞅著解清時額頭上纏著的白繃帶看。
解嘉年則在急匆匆的衝到解清時旁邊後,將他從頭到尾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動作拘謹謹慎,又小心翼翼,張口又開口,半天,卻都吐不出半個字來。
解清時都被他看累了,嘆了口氣,主動說道。
「都說了我沒事,別這麼緊張,只有腦袋磕到了,流了點血。」
解嘉年還是不太放心,又問道,「該做的檢查都做了?」
「做了,沒有任何問題,我頭上的傷口都不用縫針,但小張......就是司機傷的有點嚴重,等他做完檢查付了錢後,我再走。」
解嘉年這才放鬆下來,程喻卻皺眉道。
「那手術呢?」
解清時不解,「什麼手術?」
「......就是你給我發的消息,說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了,先不聊了啊!」程喻瞪著眼,「別告訴我那是你逗我玩的!」
解清時這才想了起來,他說道。
「我沒逗你玩,不過做手術的人不是我,是撞我們的那輛車的車主,他把我的車撞翻之後,又七扭八歪的撞到了一棵樹上,看傷勢有點嚴重,救護車把他送到醫院後,就立刻送到了急診進行手術,他家人當時沒來得及趕過來,是我代簽的字和繳費。」
程喻:「......」
解清時又泰然自若的補充道,「不過現在他家人已經趕過來了,據說那個人好像本來是準備自殺來著喝了不少酒,撞上了我們,然後又趁著酒勁兒撞樹上了,一心求死......」
程喻攥著的拳頭緊了又松,最後嘆了口氣。
「算了,你沒事就好,我擔心半天......不過你的車都被撞翻了,你就只是......腦袋磕碰了一點,流了點血??」
解嘉年也有些吃驚,「對啊,哥,你命這麼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