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嚇得抖了一下,眼裡閃過懼意,她也清楚,來這一趟,肯定是沒那麼容易的,可她還是厚著臉皮來了。
「滾出去,我們夏家跟你沒有關係了!」
「老三,老四,把這個臭不要臉的女人給我扔出去,別髒了我們家的地兒!」夏老太太發了狠地說道。
夏知了看向她,夏老太太的眼神觸碰到孫女,便冷靜了下來,「老二家的,抱著孩子回去,知了乖,奶奶不是沖你。」
【奶奶對我這麼好,我當然知道不是沖著我了,不過奶奶,能不能別讓我走啊,我也想看戲,而且她要是耍花招,我還能幫您拆穿呢!】
夏知了笑嘻嘻的爬上炕,挨著夏老太太坐,沒有要走的意思。
「知了乖,跟娘回屋去!」
夏知了搖頭,她想看戲。
夏老太太嘆了口氣,「行了,她不想走,那就讓她坐著吧。」
夏陳氏怔了下,婆婆竟然這麼好說話啊。
此時張氏已經推開了夏錦繡進到了老太太屋子裡,剛進門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鼻涕眼淚混作一團,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嘴裡還喊著娘。
【這麼哭,不知道的還以為奶奶咋了呢?】
「晦氣,嚎什麼嚎,如今咒我死都不避人了是不是?」夏老太太這個氣啊,也沒叫張氏起來,腿長在她身上,愛跪就跪著唄。
「娘~讓我看看,這腿咋樣了?疼不疼啊,您這樣子,我咋能放心啊,我還是回來伺候您吧!」
【該不會又想拿地契吧?】
夏知了瞪了眼張氏。
「又想騙我的地契?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我們家已經跟你再沒關係了,我可不用你伺候。」
「娘,您別說氣話啊,您不是最疼我了,老大雖然不在了,可我跟他夫妻一場,得替他盡孝啊!」
夏知了吐了吐舌頭,【翻來覆去就是這一句話,大伯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當時那個男人也在現場吧,難不成有隱情?】
小說里自然沒有交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夏知了也就是那麼隨便想想,就像她的聲帶是怎麼受損的,原身的記憶里也沒有,但是她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最是護短的夏錦繡,想起大哥的善良敦厚,頓時氣憤不已,「你還有臉提我大哥,我大哥死的時候你那個姦夫也在吧?當時到底怎麼回事兒?」
張氏渾身一顫,只一眼,夏知了就確定,她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
【心虛了,奶奶,你快看她心虛了,大伯的死肯定跟他們有關係啊。】
不只是夏老太太,其餘人聽後都恨恨地瞪著張氏。
張氏越發心裡沒底,「娘……我和錦華可是夫妻啊,我怎麼會害他呢,這……小姑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我都說了,我是被那胡二平給強迫的,我不從,他便打我,嗚嗚,他讓我騙地契,我哪能對不起夏家啊,娘,您看,這都是他打的。」
說著,張氏就撩開了袖子,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看的人唏噓不已。
張氏見狀,趁熱打鐵,拉著夏老太太的手,「娘,我錯了,您原諒我吧,我只想給您當兒媳婦,在您跟前盡孝,您就讓我回來吧。」
【奶奶那麼聰明,肯定不會被你的苦肉計給矇騙了的,那樣不成大傻子了!】
夏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她可不是大傻子。
「你離開我們夏家,咱們就沒有關係了,你是死是活,都是你的事兒。」
「娘!」張氏再一次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頭,「您給我一條活路吧,十幾年的婆媳了,那胡二平就是個畜生啊,您要是不讓我留下,我明天說不準就要被他打死了。」
張氏聲淚俱下,故意把身上和腿上的傷口露出來,就是篤定了夏老太太會心軟。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再說了,我大伯的死還沒說清楚呢!】
「別在我家哭了,你自己的娘家呢?」夏錦繡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平日裡沒少往家拿東西,怎麼這會兒不管你了嗎?」
想到娘家,張氏哭的更傷心了,娘家因為她離開夏家給了夏家五兩銀子,此刻正鬧著讓胡二平再給他們張家五兩銀子呢。
原本胡二平就因為給了錢的事兒整日的打罵她,幾天遭受的罪比她活的這三十來年都要多。
「娘,求求您了,二弟,二弟妹,小姑,三弟,四弟,你們不看僧面看佛面,想想你們大哥,他要是活著的話,最是知道心疼人了,怎麼捨得我受這個罪啊!」
「呸,你虧心不虧心啊,還有臉提我大哥,我大哥活著的時候也沒見你早起給做頓熱乎飯,如今倒好,整日的拿他說事兒,我告訴你,我大哥的死跟你們有沒有關係,你心裡有數,你休想再進我們老夏家。」
夏老太太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咬著牙,聲音冷冷地說道:「你最好是跟錦華的死沒有關係,否則……我就算下了閻王殿也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張氏吞咽了下口水,被老太太的狠厲模樣給嚇著了。
「二弟,你是讀書人,名聲重要,要是讓人知道你們賣了寡嫂,說出去不好聽啊。」
張氏見在老太太身上下功夫沒用,邊巴主意打在了夏錦軍隊身上,一個家裡生活了十來年,她是清楚夏錦雋的脾氣秉性的。
【爹,別怕她,咱們有他們立下的字據,白衣黑字可是按著手印呢,再說了,外頭的人都知道奶奶仁義,讓她改嫁,現在她反咬一口,看大家向著誰。】
夏錦雋剛剛是有點慌了,可聽了女兒的分析,他覺得有道理,「張氏,村子裡的人都是見著的,你從我們夏家走的時候,可是樂樂呵呵的,你不情願,不是該哭嗎?誰都知道我娘心地善良,不苛待寡媳,大方的讓你改嫁,你說這個時候你去鬧,是信你呢,還是信我們?」
張氏吞咽了下口水,怎麼幾天的工夫,她覺得夏家的人都變了似的。
「需要我拿出你們當日簽下的字據嗎?我們夏家沒有處置偷人的兒媳,反而大大方方的讓她改嫁,這是何等的胸襟,你確定到時候是我難堪?」
夏錦雋冷冷地盯著癱坐在地上的女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