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融看向她,「我知道你的擔憂,如今都是一家人,你的又何嘗不是我的?」
「沒人比我更知道這一切的來之不易,我可不想轉瞬即逝。」
夏老太太點了點頭,這個男人一向值得信任。
「我也只是心裡煩悶,跟你說說。」
「我懂,你願意跟我說,那就是沒跟我隔心。」
夏老太太苦笑,「如今我們兩個,還需要隔心嗎?」
「怪我,嘴笨不會說,你別生氣。」
夏老太太又是一笑,「我們兩個不必這么小心翼翼,都是夫妻了,哪有一句話就生氣的,我是那樣的人嗎?」
魏融笑了,他就是太害怕再失去了。
……
進入了臘月,夏知了是一點兒都不想起來,畢竟被窩裡暖乎乎的。
劍心打著哈欠跟著琴心一起進門。
琴心看著小姑娘縮在被子裡,哭笑不得,「我的小姐啊,再不起太陽就要照屁股了。」
「屁股藏的好好的呢。」
劍心很溫柔,像個姐姐一般,「那這個……您不看看嗎?」
夏知了睜開一隻眼睛,看到是個帖子,「誰家的?」
琴心為了讓她快點兒清醒,還是遞給了她,「您自己看吧。」
夏知了嘆了口氣,「我這會兒睡了中午就不睡了。」
「中午不睡,您下午哪有精神啊,快起來看看吧。」
夏知了沒辦法,反正被琴心念叨著也睡不成了,她眯著眼睛看了一眼,「陸家的?」
「說是陸家的梅花開的正好,想請大家過去賞梅。」
這是來的時候小廝說的。
夏知了打了個哈欠,一旁琴心已經體貼的拿來了衣服,她快速的穿好,「賞梅?可是陸家跟我……」
「算了,不想去。」
夏知了不想跟陸瑟顏有什麼交集。
「那可不成!」
「為什麼?我不去還不行嗎?說我病了。」
「哪有這麼咒自己的。」琴心道:「說是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家的小姐都會去的,而且陸家也說了是感謝您給老太太瞧病,您不去,怕是不太好。」
「沒什麼不好的吧?」夏知了是個現代人,可沒那麼多應酬。
「算了,去去也好,看看她們家弄什麼么蛾子呢。」
夏知了明白琴心是為了她著想,但是她去,可不是在乎別人怎麼看她。
其他人不重要,只是想知道陸瑟顏是不是要出手了。
時間一晃而過,因為都是一些小姐,無論是將軍府還是公主府,都只有這麼一個寶貝疙瘩,所以沒人陪著她去。
她只帶了琴心和劍心兩個人,但是大家還是很放心的。
琴心是腦子,劍心是手,兩個人湊在一起,可以保護夏知了平安無恙。
琴心地上帖子,小廝就帶著主僕三人進了陸府。
滿眼都是漂亮的姑娘,夏知了也覺得這人比花兒還美。
恰好這個時候,天空落下雪花,不是很大,襯得這梅花更加的嬌艷。
她身為縣主,對很多人都不需要行禮,反倒是那些姑娘們不管願不願意,都得給她行禮。
不過夏知了不是享受權利的人,所以這種行為並沒有讓她很高興。
「縣主來了,快請坐。」陸老太太對她還是很熱情的,看起來氣色好了不少,她手邊坐著的是陸若顏。
上次見面到現在也沒過多久,可陸若顏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她就像是一朵開敗了的花,迅速枯萎,臉上畫著紅妝,本不適合她這個年紀,只需要薄施粉黛其實就很好看了。
可她濃厚的妝容也掩蓋不住她的憔悴。
這種憔悴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夏知了想到她在王府里過得肯定不好。
不然,她這個年紀,應該像一朵盛開的花兒似的,美麗嬌艷。
但這不關自己的事兒。
夏知了看了眼陸若顏,心道她這是心病,還需心藥醫。
光看病是沒用的。
在王府里不受寵,這是不爭的事實。
「老夫人,我不是什麼病都能看好的。」
陸老太太臉色一僵,「還是請縣主給瞧瞧,好不好的再說。」
「這孩子上次病了一場後嗎,身上一直不爽利。」陸老太太望著夏知了。
難怪這裡沒有賓客呢,請自己來是想給陸若顏瞧病啊。
陸若顏沒了以往的傲氣,眼巴巴地看著夏知了。
夏知了也沒辦法不看,不過看了之後,能不能治還不是她說的算。
這病她能治。
不過……
陸老太太一臉擔憂,「縣主,怎麼樣啊?」
「我是不是要死了?」
如果不是遇到自己,怕是真的要死了。
陸若顏小產後,身子一直沒恢復,身下就沒幹淨,可原本這麼久也該好了。
但是吃了藥也無濟於事,怕是王府裡面有人動手腳。
到底是溫淳做的泄憤呢,還是瑞王妃乾的,那就不知道了。
「看了好些個大夫了,都沒看好,縣主,你能看好的吧?」
「我看不懂這病。」
不是夏知了不幫忙,而是陸若顏她根本就活不成了。
即便這病好了,那王府里有想要她命的人,她也活不成。
但是這話她還不能說。
「老夫人,我就是個孩子。」
夏知了以前很討厭這樣的話,一些熊孩子的家長總是這樣給犯錯的孩子辯解,但是她今天也用上了。
陸老夫人倒是不懷疑夏知了的話,畢竟這是事實,但是她滿臉的期待瞬間凝固,剛剛神采奕奕的老太太此刻也多了股滄桑之感。
「連縣主都治不好,那是真的治不好了。」陸老太太道。
夏知了不信老太太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但是拉自己下水,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呢?
就因為想到這一點,她才沒有去幫忙。
自己出手,很容易就被溫淳那兩口子記恨上,到時候不是惹上了麻煩嗎?
這候府啊,死一個孫女,還要拉一個墊背的。
真當她傻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