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畫大餅
陸矜歡現在不想再談論高家，因為她知道的也有限，皇帝答應她的事還比較虛無縹緲。
她趁熱打鐵，趕緊問道：「陛下我們不說高家了吧，您方才還同妾身說，要帶妾身離開，那陛下帶我入宮以什麼身份？」
「你想什麼身份，說來聽聽。」
蕭奕祁隨意地揚了揚下巴，似乎她說什麼，都會答應。
她看他臉上神色沒有半點不悅，就試探繼續道：「妾別無他求，只想和陛下並肩而行，相伴到老。」
說著還十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實際上很怕看到皇帝震怒的表情。
她求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哦？囡囡可知道要同朕並肩而行，是什麼意思嗎？」他掐住她的下巴，睥睨著她，沉聲問道。
她毫不畏懼地迎上他冰冷的眼神，笑得張揚和嫵媚，「妾身自然知道，只要能同陛下一起，您讓我做什麼，我都是願意的。」
如此明顯的野心叫人不能忽視。
蕭奕祈轉動著自己玉扳指，想起了皇宮裡那個女人。
冷冷地哼出了聲：「你方才還說你出身卑賤，現在又在這裡妄想，不覺得異想天開嗎？」
陸矜歡一把抓住他帶著玉扳指的手，放在自己綿軟的胸口，眉眼一挑，嬌嬌地笑著道：「只要陛下允許，就不是異想天開，妾身便夠得著這破天的富貴！」
蕭奕祈任由陸矜歡主動勾引，面無表情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方才還沉迷的臉，捕捉不到一絲破綻。
她猜不到他究竟是個什麼心思，放肆地動作，突然僵住。
胸口那雙粗糲的大手，放手不是，不放手也不是。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蕭奕祈突然冷冷地揚起一個弧度，直接拆穿她：「皇后之位你也敢想！」
他掐住她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問道：「囡囡知道一國之母，是什麼樣的嗎？」
這張臉很美，可以傾國傾城，如果她要做貴妃，皇貴妃他倒是能理解。
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在妄想皇后之位。
他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讓她腦子清醒清醒？
蕭奕祈眼底的神色如寒潭一般冰冷。
陸矜歡深吸了一口氣，沒敢說話。
但是她自然不服氣的，她要做的事就是逆天下之大不韙。
不過是皇后，她怎麼就不能想了？
「換個其他的，朕都允你！」
就在陸矜歡以為計劃泡湯，皇帝要放棄她時。
這一句話如同天籟，峰迴路轉了。
「陛下，妾身比較執著和倔強，向來一條道走到黑。」
她堅持地看著皇帝，雙眸滿是期許和不甘。
如果是以往，陸矜歡也可能就此放棄了。
可是她的翻身計劃，如果不是這個位置，根本做不到。
只有成為皇后，父親的案子才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你出身教坊司，做一國之母，不妥。」
他食指勾起陸矜歡皺皺巴巴的衣襟，輕輕挑開，露出冷血無情的笑來。
蕭奕祈不會允許，自己的皇后出身如此卑賤，這讓滿朝文武怎麼看他？
始終沒有鬆口答應。
「陛下你方才問妾身，一國之母是什麼樣的，妾身想說，妾身確實不知道一國之母該做什麼，但是妾身知道一句話，不治家何以治國。」
她那張嫵媚嬌軟的臉，仿佛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眼神堅定充滿了希望的光亮，讓他不敢直視。
天底下，能在皇后在位，皇帝就在跟前，還能理直氣壯氣，對此誇誇其談的人，恐怕就陸矜歡一個了。
兩個人明明是下面糾纏的狀態，但臉上卻比誰都正經。
尤其是陸矜歡，拼命忍住身子的不適，信誓旦旦地畫大餅，「陛下一心治國，妾身就願意幫助陛下把後宮經營得井然有序，不讓陛下多操一份心。」
雖然有過一瞬間，蕭奕祈似乎真的被她蠱惑了。
但他內心深處還是沒有把這話當真，他也不想和她多費口舌，敷衍道：「那你先讓皇后廢掉，朕便給你這個機會。」
沒想到他這麼直接。
陸矜歡的大餅有點兒畫不下去了。
下一秒，蕭奕祈附在她耳邊，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沉聲威脅道：「但是你若敢輕舉妄動，不用朕出手你就會死得很難看！」
她知道這句話背後的重量，如果真的把惹毛了皇帝，她估計會死得很難看。
陸矜歡故意假裝害怕地抖了抖身子，重新把自己送到皇帝懷裡。
一邊靠著皇帝堅實的滾燙的胸膛，一邊在心裡暗暗盤算。
皇后出身過於好，連皇帝都忌憚三分，這一點不就壯大了外戚的力量了嗎？
自古以來，帝王對此都十分忌諱。
她無父無母，沒有外戚可言。
按照皇帝這說一不二，多疑容不下人的性格，才是皇后的最佳人選之一。
所以他說讓皇后廢掉，會不會也是給她一個機會呢？
陸矜歡思慮了半天也沒個頭緒。
但是她心底還是有幾分自信在的，屆時一定有辦法解決。
只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她食指開始在皇帝胸口來回打著圈，語氣嬌里嬌氣的，「陛下不是想知道高家的情況嗎？妾身突然又想起一些事忘記和您講，陛下想知道嗎？」
蕭奕祈突然正了正身體，看神情也不再漫不經心，更加專注了幾分。
他向她拋來一個讓她開始的表情，「說吧。」
陸矜歡開始回憶起，去年夏天發生的一件事。
那時蜀地還沒有發生災害，一切還很平和，百姓過得也算輕鬆。
但滇南和蜀地交界處一帶，卻十分混亂。
可是唯獨那一次，她見識到了高家是多麼厲害。
那一日，她乘坐馬車外出去廟裡上香，去了附近最有名的甘恩寺，那裡求子最為靈驗。
錢氏一心想讓她趕緊為傅家傳宗接代，但是幾年來她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
她並不知道是傅懷瑾不行，就逼著她喝藥求神佛。
可是甘恩寺就在兩地交界處，山匪極多。
也不知道錢氏怎麼回事，非要帶她去那裡上香。
帶了一隊侍衛，也只是堪堪守住了安全。
甘恩寺大殿，她按照錢氏的命令叩首跪拜菩薩，內心卻知道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懷上傅懷瑾的孩子。
冷漠的臉上，閃過一抹嘲諷的神色。
就在此時，一個人的出現，讓原本熱鬧的甘恩寺安靜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