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齊師兄已經一百多歲了吧？
三兄弟重聚，仿佛有著說不完的話。
林驚羽好奇道：「你現在修煉到第幾層了？」
張小凡也好奇地看了過來，早在兩年前他就知道，張若風已經突破到了驅物境。
如今三年過去，想必又有精進了。
張若風微微一笑，沒有打擊他們兩個，只是道：「等到會武時，你們就知道了。」
林驚羽撇了撇嘴：「跟我們還裝神秘。」
張若風笑道：「反正比你厲害，不過伱也修煉的挺快啊，難怪蒼松師叔會把斬龍劍傳給你。」
念力微微一掃，張若風便看出了林驚羽此時的境界。
玉清五層！
五年時間，玉清第五層，這份資質，確實已經算是極好了，幾乎可與小竹峰那個陸雪琪相比。
林驚羽看了看身邊的張小凡，沒有多言，只是道：「師尊雖然嚴厲了些，不過對我確實很好。」
『只可惜，他是害我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之一，早晚是要跟他算這筆帳的！』
張若風心中嘆了一聲，望著林驚羽，欲言又止，可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轉頭看向身旁的張小凡，笑道：「小凡，你呢？現在修煉到第幾層了？」
林驚羽臉色微變，他兩年前去看過小凡，知道小凡資質不好，所以才不想在他面前提修煉的事，免得他心情不好，沒想到若風卻直接問了出來……
可張若風卻知道，小凡同時修煉青雲門的太極玄清道和天音寺的大梵般若，佛道同修，再加上魔道至寶『噬魂魔棒』在手，此刻的實力，就算對上他，也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他故意詢問，就是想看看小凡會不會繼續瞞著他罷了。
所以張若風沒有理會林驚羽的暗示，只是靜靜地看著張小凡，等著他回答。
迎著他的目光，張小凡緊了緊手中的『燒火棍』，剛準備開口……
突然！
「吼！！」
一道震耳欲聾的嘶吼，猛地自前方響起。
所有人身軀一震，耳朵里轟然作響，耳鳴不止，連忙駭然看去。
只見不知何時，他們已經走到了通天峰著名的『虹橋』前方。
而在虹橋旁邊，一頭高逾五六丈，龍首獅身的猙獰巨獸，此刻目露凶光，背後毛髮根根豎起，展開血盆大口，露出猙獰的獠牙，擺出了攻擊姿態，惡狠狠地盯著他們。
這一刻，所有人都被嚇得面無人色，身軀顫抖，只感覺自己好似面對一頭洪荒巨獸，可怕的凶戾氣息，令他們渾身僵硬，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無比。
「靈尊……該死！怎麼回事兒？！」
張若風亦是臉色一變。
這巨獸乃是青雲門的鎮山靈獸水麒麟，稱作『靈尊』，在通天峰五年，他自然早已見過，之前見靈尊性情懶惰溫和，還偷偷採摘靈果來投餵過，可沒想到此刻竟會突然發狂。
突然，張若風看向身旁張小凡手裡緊緊握住的『燒火棍』，瞬間想到什麼，連忙低喝道：「小凡，快鬆手！」
張小凡也被靈尊嚇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向張若風。
張若風無奈，連忙一把拉過他的手，順勢搶過他手中的『燒火棍』。
張小凡一驚，下意識地想要奪回來，可這時，靈尊身上那股可怕的凶威突然消失了。
只見它瞪著銅鈴巨眼望著前方嚇傻了的眾弟子，目光在眾人身上掃射，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可重複了許多次以後，似乎也沒聞出什麼奇怪的味兒來，眼裡浮現一抹迷惘，似是大惑不解，最終搖了搖腦袋，轉身回到水潭邊趴了下去，兩眼一閉，很快便有了鼾聲響起。
所有人目瞪口呆，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唯有張小凡似是突然想到什麼，看了眼被張若風搶去的『燒火棍』，突然臉色一白，惶恐吶吶說不出話來。
但此時也無人注意他，所有人都不敢再前進，小心翼翼地望著鼾聲四起的靈尊，不知道它為何突然發狂……
「咻咻咻……」
突然，天際一陣密集的破空聲傳來，速度極快，宛如雷嘯。
只見道玄真人一馬當先，御劍落了下來，先是看了看水潭邊的靈尊，臉色焦急，跟著便看向眾弟子，問道：「怎麼回事？是誰冒犯了靈尊？！」
眾人面面相覷。
這時，青雲門其餘各脈的首座和長老們也紛紛落下地面，同樣望著酣睡的靈尊，又看了看完好無損的眾弟子，臉上的焦急逐漸變為了疑惑。
「剛才是怎麼回事？靈尊為何突然發出怒吼？」蒼松真人看向眾弟子，沉著臉問道。
他執掌青雲門的刑罰，向來鐵面無私，執法森嚴，這一沉下臉來，不少弟子都感到心中發顫。
不過他們也不懂這水麒麟為何突然發狂，一時間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無人開口回答。
就在這時，張若風從人群中走出，朝著道玄真人揖手一禮，道：「啟稟師尊、各位師叔，我們剛剛走到這裡，靈尊就突然發狂怒吼，但很快便又睡著了，我等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聞言，道玄等人皆是皺起了眉頭。
「突然發狂？」蒼松冷冷道：「無緣無故，怎會突然發狂？莫不是你們當中有人冒犯了它？」
張若風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弟子看到的就是這樣，蒼松師叔若不相信，便親自去問靈尊吧。」
蒼松臉色一變：「放肆！」
其餘眾人臉色微變，可還不等他們開口，一道聲音突然從人群中傳出：
「啟稟師尊，弟子可以作證，張師弟說的不錯，我等剛剛走到這裡，靈尊便無緣無故發狂怒吼，我等無人冒犯於它，也絕對無人敢冒犯靈尊。」
眾人看去，只見開口之人，赫然是蒼松門下首徒齊昊。
蒼松聞言，神色稍緩，隨即又瞥了眼另一邊的張若風，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道玄真人也沒有計較這些，眉頭緊皺，看了眼酣睡不醒的靈尊，隨即對眾弟子道：「你們先上去吧。」
「是！」
眾人如蒙大赦，連忙越過靈尊，往山上走去，緊張之下，連途徑這通天峰最著名的景點『虹橋』，都沒心思仔細去欣賞了。
待到所有弟子越過虹橋，道玄真人才緩緩走近靈尊，仔細感應了一番，才看向各脈首座長老，皺眉搖頭：「睡著了。」
眾人皆是啞然。
跨越虹橋，直到確定再無危險後，眾弟子才大鬆口氣，紛紛議論不止，討論靈尊為何發狂。
張小凡跟在張若風和林驚羽兩人身後，臉色蒼白，一言不發。
這時，一直手伸了過來，將『燒火棍』遞到他面前：「小凡。」
張小凡緩緩抬頭，只見張若風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若風，我……」
張小凡心亂如麻，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張若風搖頭道：「拿著吧，這件事，以後再說。」
張小凡默然點頭，接過他的燒火棍。
「若風、小凡，你們怎麼了？」望著兩人的神色，林驚羽疑惑道。
「沒事兒。」張若風搖了搖頭，沒有多言。
林驚羽眉頭緊皺，他自然看得出，兩人有事情瞞著他。
正想開口，旁邊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林驚羽轉頭看去，不由愣了一下：「齊師兄？」
「林師弟。」
齊昊微微一笑，隨後將目光看向林驚羽旁邊的張若風，笑道：「想必這位就是掌門真人門下的張師弟吧？」
張若風轉頭望去，只見齊昊一喜白袍，相貌俊朗，笑容和煦，令人如沐春風，在他旁邊，跟著一臉小女兒姿態的田靈兒，後面則是龍首峰的其餘弟子。
看到田靈兒竟已跟齊昊走到了一起，張若風瞥了眼旁邊臉色迅速黯淡下去，幾乎沒有絲毫生氣的張小凡，眉頭不由微微皺起，對齊昊頓時也沒了什麼耐心，漠然說道：「不知齊師兄有何貴幹？」
齊昊愣了下，似是沒想到張若風態度會如此冷淡，可回過神來，他還是迅速壓下心裡的不快，繼續笑著道：「張師弟誤會了，只是我曾聽林師弟提起過你，知道你與林師弟都是五年前草廟村血案的倖存者，如此說起來，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
張若風臉色冷了下來，打斷道：「怎麼？齊師兄也是全家被殺，只剩你一個人活著了嗎？」
齊昊面色一僵，隨即眼底閃過一絲冷意，訕訕一笑，道：「這倒沒有……」
「那齊師兄如何與我成一家人了？」張若風絲毫不給他面子，冷冷問道。
齊昊臉色難看，一時間有些下不來台。
他修行多年，在青雲門中也是交友甚廣，走到哪裡聽到的都是各種尊敬和恭維聲，這還是第一次遇見一個人，這般不給他面子。
「喂，你怎麼這麼說話？齊大哥也只是想跟你認識一下而已！」見氣氛不對，田靈兒皺眉看著張若風說道。
張若風平靜地看向她：「第一，我不叫喂，我有名字，我叫張若風。」
「第二，你叫他齊大哥？」
田靈兒皺眉道：「我叫齊大哥怎麼了？」
張若風淡淡道：「沒什麼，大抵是我孤陋寡聞了吧，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叫一個一百多歲的人叫大哥的。」
「啊？！」田靈兒頓時愣在了原地。
齊昊則是臉色微變，再也忍不住，看著張若風，怒氣沖沖地說道：「張師弟，你是什麼意思？！」
張若風平靜道：「沒什麼意思，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師尊跟我說過，齊師兄已經入門一百多年了，道法高深，聽說上一次的七脈會武還險些奪了本脈二師兄蕭逸才的冠軍呢，看齊師兄這般反應，那想來是我聽錯了吧。」
齊昊臉色陰沉的已經快要滴出水來，張若風不僅一直拿他的年紀說事，還刻意將他不願提起的上次七脈會武敗給蕭逸才一事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了出來，不就是說他齊昊不如那個蕭逸才嗎？
「不知我之前可有什麼地方得罪過張師弟？」齊昊咬牙看著張若風，死死壓抑心中的怒火問道。
『你沒有得罪過我，只是咱們立場不一樣罷了，小凡畢竟是與我一起長大的，還是我的親堂弟，我又怎會眼睜睜看著你搶走他的初戀呢？』
心中這般想著，張若風臉上卻依舊平靜：「齊師兄說的哪裡話，我們之前素未蒙面，齊師兄又怎會得罪我呢？」
「那麼你今日，就是刻意與我過不去麼？」齊昊咬牙道。
張若風搖了搖頭：「齊師兄言重了，同門之間，何來的過去過不去呢，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齊昊臉色陰沉，死死盯著張若風，但感應到四周投來的異樣眼光，他還是強壓下怒火，深吸口氣，緩緩道：「很好，張師弟，今日之事，我記下了。」
說罷，其豁然轉身，快步離去。
龍首峰的幾名弟子見狀，皆是對張若風投來不善的目光，隨即看向一旁的林驚羽，道：「林師弟，我們走！」
「這……」林驚羽回過神來，一臉為難。
「哼！」見狀，幾人冷哼一聲，直接轉身離去。
林驚羽臉色難看，望著張若風，問道：「若風，你為什麼……」
張若風瞥了眼身旁的張小凡，皺眉道：「你看不出來麼？」
「什麼？」林驚羽愣了下，看向低頭不語的張小凡，隨即又看了看旁邊面色不太對勁的田靈兒，瞬間恍然，仿佛明白了什麼。
張若風也沒有再理他，看向面前的田靈兒，淡淡道：「田師姐不隨齊師兄一塊兒走了麼？」
田靈兒下意識道：「我幹嘛要跟他一塊兒走，我跟他又沒什麼關係……」
話音剛落，田靈兒自己也愣住了，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說這種話。
可腦海中，卻一直迴蕩著張若風先前說的話：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叫一個一百多歲的人叫大哥的……
齊師兄他，已經一百多歲了？
田靈兒面色恍惚。
之前他從未往這方面想過，而且，雖說修真之人，已經不太在乎年齡問題。
可不知為何，一想到萬一以後自己真的與一個一百多歲的男人在一起，她心裡就突然感到有些膈應……
心煩意亂之下，田靈兒惱怒地瞪了眼張若風：「都怪你！」
說完，快步走到後面的張小凡面前，道：「小凡，你沒事兒吧？怎麼一直不說話？」
聞言，張小凡瞬間驚喜地抬起了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