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兵部尚書章從赫的嘴都氣歪了,偏偏章城找不到人,簡直是無法對證,但是基於對自己兒子的了解,恐怕這件事是真的。
於是,章從赫馬不停蹄地回府找自己夫人商量對策去了。
從太師府回到定國公府,林泊簡還沒回過神來,怎麼好端端的一個壽宴竟鬧出這麼一件醜事。
陸氏卻很平靜,回到海棠院後,便讓人都出去,仔細詢問林舒瑤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林舒瑤哪敢將自己做的事告訴陸氏,只得好好安撫一番後便回了清風院。
關了房門,沁染驚魂未定地看著林舒瑤,「小姐,今日…」
林舒瑤深深望了她一眼,還好去之前特地叮囑了沁染,若是有人將她引開,讓她一定找個地方躲起來,想法子回來找自己。所以她才能如此順利換好衣裳。
「沁染,你怕不怕?」她不是不信任沁染,只是想讓她明白,自己日後所走的路很兇險,這樣的事情可能會很多,她需要能與她並肩而行的人。
沁染面色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怕。」她自小就跟在小姐身邊,知道小姐的性子,從前雖然任性,但是個好人,如今只不過是被別人欺負不得不還手罷了。
林舒瑤聞言很是欣慰,「今日也累了,下去歇著吧。」
沁染行了禮便退下了。
林舒瑤知道明日顧婷的事情就會傳遍整個雲京城,希望她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
撫安侯府正院。
撫安侯面色鐵青指著跪在面前哭泣的顧婷怒道:「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我們撫安侯府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顧夜軒面色陰沉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好端端的去參加壽宴,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還有臉回來哭,怎的不直接打死她?!」撫安侯看向顧夜軒,質問道。
撫安侯夫人此時也是痛哭流涕,抓著撫安侯的衣袖道:「侯爺,方才婷兒不是說了,她與章公子是兩情相悅,一時情不自禁才會這般…」
「滿嘴鬼話!」撫安侯猛地甩開撫安侯夫人的手,眼中冷光一閃,「情不自禁?我看是咎由自取!是個人都不會選擇在太師夫人的壽辰上做出這等事來。怕是她自個兒想要陷害別人,反被人擺了一道罷了!」他的女兒,他自己知道是什麼性子。
顧婷聞言眼神閃爍,試圖躲避撫安侯探究的眼神。
「夫人這話說的,怎麼解決?在壽宴上做出這樣的事,連累了咱們撫安侯府不說,怕是連侯爺都得受聖上訓斥。」一名女子走進房內,蹙眉道。
撫安侯夫人見了她頓時橫眉冷豎道:「誰准許你進來的?滾出去!」
楣姨娘瞬間眼眶微紅,看著撫安侯委屈道:「侯爺,妾只是擔憂侯爺,才不得不站出來說話,可夫人竟這般嫌棄妾,豈不是故意針對侯爺?」
撫安侯夫人聽了惱羞成怒:「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哪有故意針對侯爺?」
「如今二小姐做了這樣的事,若不好好解決,明日便會有御史在朝上彈劾侯爺。侯爺如今好不容易才搭上二皇子,若是在這個時候受了訓斥,二皇子該如何看待侯爺?必定認為侯爺品行不端,日後怎會再器重侯爺?」楣姨娘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說道。
撫安侯頓時一怔,如今太子不得聖心,他好不容易才搭上了二皇子,正是要表現自己的時候,萬萬不能出任何差錯。
就算是顧婷與章城情不自禁,但說到底這種事總是姑娘家吃虧,又是在壽宴上發生的,怕是立馬處死顧婷也無濟於事了。
想到這,撫安侯恨恨地瞪了顧婷一眼,真是個孽障!
「為今之計,只有相信妹妹所說的,與尚書府結為親家,再親自上太師府給吳老夫人請罪,才能堵住悠悠之口。」顧夜軒緩緩開口,眼底陰沉不定。
「軒兒說的是,侯爺,只要讓婷兒嫁給章公子,一切不就圓滿了?」撫安侯夫人眼睛一亮,覺得這實在是個好主意。
撫安侯看向顧夜軒,有些狐疑道:「你確定尚書府會同意這樁親事?」以他對章從赫的了解,萬萬不可能會給自己的獨子娶這樣一門親事的。
「父親不必擔心,章尚書懂得權衡利弊。」顧夜軒的眼底波瀾不驚。
章從赫早就上了二皇子的船,就算是他不願意,二皇子也不會允許這件事情傳到昭武帝的耳朵里,所以,這件事一定會成。只是,章城那樣的人,自己的妹妹嫁過去,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撫安侯思考了片刻,終是點了點頭,隨即安排人前往尚書府探聽消息,然後再親自去趟太師府。
撫安侯夫人見事情解決了,忙抱著顧婷安慰道:「好了好了,沒事了。」
楣姨娘見狀不由得陰陽怪氣道:「二小姐真是好命,都做出這樣的事了,居然還能嫁入尚書府,到底還是夫人會教養,妾自愧不如。」
「你這個賤人,哪裡有你說話的份!滾出去!」撫安侯夫人指著楣姨娘怒道。
楣姨娘滿臉委屈看向撫安侯,「妾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倘若夫人能好好教養二小姐,怎會連累侯爺親自去請罪,也不知得受多少白眼。」
撫安侯心裡越想越氣,沖著撫安侯夫人咬牙切齒道:「將婷兒帶回院子裡,哪都不許去,若是再生出一絲事端,即刻打死,也省得我豁出這老臉與人低三下四了!」
撫安侯夫人背脊一涼,知道撫安侯說的是真話,忙將顧婷拉起來,顧不上再管楣姨娘,匆匆出去了。
楣姨娘得意般笑了笑,也退了下去。
等撫安侯從太師府回來,去尚書府打探消息的人也回來了,說章尚書定下了下月初給章城和顧婷兩人成親,如此一來,這件事算是解決了。
只是顧夜軒想來想去,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可又想不出哪裡不對,只能先暫且如此。
顧婷知道自己與章城的親事定下後,摔碎了屋內的所有擺件,她掀開衣裳看著手臂上的淤青,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林舒瑤,今日所受,必會讓你也品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