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泊簡再也無法聽下去,猛地推開門,臉色鐵青地邁了進去。
林泊微抬頭看到來人,忙上前哭道:「大哥,你看看陸映心教養的什么女兒,動手打我不說,如今還口出狂言威脅我!」
「你且告訴我,你與太子妃究竟做了什麼交易?」林泊簡眸色冰冷,直直地盯著林泊微。
林泊微被他的眼神看的心裡發慌,支支吾吾道:「沒…沒什麼。」
林泊簡一臉不信,「你當真不說?」
林舒瑤見狀緩緩開口,「魏二夫人不僅能將自己女兒送給太子做侍妾,也甘願與太子妃同放印子錢,為的便是給自己的兒子鋪路。」
林泊微被戳中了心思,也不再掩飾了,對著林泊簡面目猙獰道:「我的敬堂哪裡不好?她林舒瑤不過是一個粗鄙女子所生的女兒,憑什麼那麼高傲?母親還罵我痴心妄想,讓我別做夢了。你們這般拋棄我,不管我的死活,我憑什麼不能再為我兒子謀別的出路?」
林泊簡一臉的痛心疾首,「你所謂的別的出路就是將自己的女兒送給別人做妾?就是同別人一起放印子錢,逼死她人?!」
「太子妃說了,只要這一次由我出面收回銀子,就讓梓檸入東宮成為太子的側妃,這有什麼不好?」林泊微似是瘋了一般,自我陶醉道。
「糊塗!」林泊簡感覺自己的喉嚨正在被一種難以言說的東西堵塞著,令他感到難以呼吸。衣袖下的手指微微顫抖著,承載著他無盡的心痛。
「梓檸進了東宮,日後也能成為敬堂的助力。他魏啟山沒本事,我身為母親為他深謀遠慮,有何不可?!」林泊微眼睛充血一般看向林舒瑤,聲音冰冷,「若是你祖母早日答應了讓敬堂娶你,我何至於會如此鋌而走險?」
「你竟還想肖想我的瑤兒?」林泊簡一臉不可置信。
「若不是看在她身後有輔國將軍府,有陸映心給予的豐厚嫁妝,這等賤婦生的女兒,我才瞧不上!」林泊微的眼底充滿了厭惡。
林泊簡聞言眉頭擰緊,蒼白的唇在微微顫抖著。
原以為這一切不過是個誤會,如今看來,他這個妹妹從回到府里開始就一直在謀劃著名名,還算計著他的女兒。一計不成,便想出那樣足以讓全家一起陪葬的辦法,可真是好啊,真是太好了。
林泊簡突然狂笑出聲,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你既然如此看不上定國公府,想來也不願再呆在這裡了,來人。」
林泊微聽到這裡,忽然害怕起來,她上前抓住林泊簡的衣袖,苦苦哀求道:「大哥,你想幹什麼?你要幹什麼?」
「將你送回長樂侯府,從此你與定國公府再無瓜葛。」林泊簡語氣冰冷,帶著決絕。
林泊微猶如晴天霹靂,震得她整個人愣住了,直到有人來左右架住她,才回過神來,撕心裂肺哭道:「大哥,你忘了兒時說過要一直保護我,不讓我受欺負的話了?大哥,你怎麼那麼狠心,大哥,救救我,我不要回去…」
林泊簡一臉的悲痛欲絕,看著被拖出去的林泊微,欲言又止。
「什麼?」林泊簡瞪大眼睛,門口的人這麼快就去報案了?
林舒瑤也是一臉錯愕,明明她沒吩咐,誰去報的案?
這個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林泊簡抬腳就往門口走去。
林舒瑤立在原地,眉頭緊鎖,莫非是太子?他想棄軍保帥?
***
此次前來的是西城兵馬司副指揮使姚斌。
姚斌見到林泊簡後恭敬行禮:「見過定國公。」
「不知姚副指揮使來我定國公府有何要事?」林泊簡面色沉靜,看了一眼四周後,發現之前鬧事的那戶人家竟全然不見了蹤影。
姚斌看在眼裡,沉聲道:「奉命緝拿殺人犯長樂侯府的二夫人林泊微。」
「姚副指揮使慎言。」林泊簡猛地抬眸,目光寒涼。
「林泊微私放印子錢逼死她人,已構成死罪,定國公莫要知法犯法。」姚斌絲毫不留情面說道。
林泊簡暗自咬牙,卻也知道姚斌說的沒錯。
「是讓我的人進去,還是定國公將人給送出來?」姚斌公事公辦道。
「去請魏二夫人出來。」林泊簡冷聲吩咐道。
姚斌見林泊簡面色不好,知道他深受皇恩,不可隨意得罪,便開口賣好道:「國公爺,魏二夫人的事事關重大,萬不可輕易沾上。」
「事關重大?莫非還牽扯到了其他的人?」林泊簡反問道。
姚斌略有些遲疑道:「據下官剛得到的消息,外任彭城的魏大人也被逮捕了,如今正押解進京,怕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什麼?魏啟山也被逮捕了?」林泊簡眼神微黯,有種不安的感覺。
「聖上如今派了二皇子來徹查此事,一干人等都要抓回去,國公爺你一向清正廉明,還是別趟這趟渾水了。」姚斌說完,便看到下人將林泊微一家三口都帶了出來。
林泊微一臉頹廢,顯然是認命了。
魏敬堂雙腿被打斷,大夫還沒來得及給他包紮正骨,如今是被人直接抬出來的。
而魏梓檸見到林泊簡後,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掙脫開下人的手,沖向林泊簡,跪在他面前,聲淚俱下道:「舅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要將我們三人趕走?」
林泊簡眼神閃爍,不知如何作答。
姚斌見人到齊了,便對著手下吩咐道:「全部帶走。」
「舅舅,你要救救我們啊,母親可是你的親妹妹啊。」魏梓檸哭的肝腸寸斷,悽厲的聲音在林泊簡的心底掀起層層巨浪。
「告辭。」姚斌對著林泊簡拱手行禮後便帶著人走了。
林泊簡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門房的人壯著膽子過來勸道:「國公爺,進去吧。」
這時,林泊遠面色慍怒地回來,看到林泊簡便問道:「大哥,兵馬司的人是不是將魏二夫人一家帶走了?」
林泊簡機械般點了點頭。
林泊遠怒火中燒道:「帶走也好,省得連累咱們!」
「你這話什麼意思?」林泊簡一臉詫異。
林泊遠臉色陰沉,惱怒道:「還不是魏啟山那個蠢貨,外任期間貪污受賄,強搶民女,草菅人命,無惡不作,如今御史中丞的摺子都遞到御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