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突厥王子身份特殊,所以此番關押的地方距離主營帳不遠,為了防止他逃跑還臨時加了不少人輪流看守。
二皇子得知後沉思了一會,招屬下靠近,低聲吩咐了幾句後,屬下點點頭,退出了營帳。
夜幕低垂,天空像是被濃墨染過,連星星也躲了起來。
此時臨風關里的人幾乎都進入了熟睡,突厥王子的營帳外突然出現了一抹身影,他來回張望,確定守衛的人已經陷入了昏迷後,以最快的速度閃進了營帳內。
營帳內,突厥王子被綁在了椅子上無法動彈,像是早就預料到了有人會來,聽到聲響的第一時間就抬頭。
待看清來人後,用流利的大齊話打了個招呼:「二皇子殿下。」
來人正是二皇子,為了見突厥王子,他吩咐手下在晚飯中下了點迷藥,以至於整個軍營內的人,都昏昏欲睡。
二皇子眼神冷漠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突厥王子笑了笑,說道:「看來殿下還是不相信我啊。」
二皇子走到突厥王子面前,蹲下身子,直視他的眼睛,不解問道:「你究竟想幹什麼?」明明說好了靜觀其變,等他的消息,怎麼今日一戰突然成了俘虜了。
「殿下不應該先給我鬆綁麼?這樣說話會讓我覺得低人一等,好歹我也是個王子,在地位上來說同你是一樣的。」突厥王子笑了笑,整個人顯得狂放不羈。
二皇子目光深邃地與突厥王子對視了一會,然後走到他身後,解開了捆綁的繩子。
「這樣才對。」突厥王子起身揉了揉發酸的手腕,有些埋怨道:「你們大齊的人對待俘虜真是太不友好了。」
「那也比不上你們突厥吧。」二皇子冷笑諷刺道。他可是聽說,突厥人抓了俘虜後,會將其雙手綁住後拴在馬尾上,然後用馬鞭狠狠抽馬的屁股,致使它受痛朝著草原狂奔而去,俘虜就這樣被拖在地上。
而草原上則埋上不少尖樁,等到馬兒回來的時候,俘虜的胸腹處早已被尖樁劃開,腸子內臟之類的流了一地,人也奄奄一息。若是僥倖不死的,就直接扔到草原上,任由禿鷲啄食,最後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突厥王子也是想到了自己部落的這種做法,覺得方才說的話有些打臉,忙轉移話題道:「這些都是題外話,如今最重要的是殿下信不信我。」
「我不知道你之前是用了什麼法子聯繫到了我,既然我們說好了,要等我的消息,不能輕舉妄動。你今日為何要迎戰?還被俘了。現在看來,你自身都難保,還談何信不信,就算相信,你又想做什麼呢?」二皇子的眼神晦澀不明,像是一汪深潭。
突厥王子立馬直言道:「我希望能與殿下合作,事成之後,只要能給我們充足的草原和牛羊,我保證,不會再有戰爭。」
二皇子聞言輕笑,「你們突厥向來野心勃勃,這麼些年,恐怕沒有停止過攻打我們大齊的想法,只是迫於翊雲將軍才歇了心思。如今翊雲將軍一不在臨風關,你們便捲土重來,所以你說的話,我怎麼知道是真是假。」
突厥王子連忙解釋道:「這次不一樣,我是真心想和殿下合作。只要殿下答應,我保證,絕對會扶持你榮登大位。」
這一次前來臨風關,他原本是想要爭取陸征的支持,從而能有足夠的實力與三皇子他們抗爭。可自從他來到臨風關後,看到陸征的行事作風,他覺得,讓陸征支持自己成為太子甚至為他逼宮,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所以他只能選擇另闢蹊徑。
於是二皇子才想到了程初堯,想借著程初堯的手扳倒陸征,從而奪取臨風關的兵權。誰知程初堯卻冥頑不靈,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冒著風險來見突厥王子一面。
「你們突厥人說話一向鬼話連篇,我怎麼知道,到了最後,你會不會在背後捅我一刀?」二皇子似笑非笑地看著突厥王子,在他看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連自己的皇兄皇弟都不信任,怎麼可能相信一個外族人。
「我可以立誓。」突厥王子舉起右手,一臉真誠。
二皇子冷笑一聲,「誓言對你們突厥人來說,一文不值。」
突厥王子咬了咬牙,「那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
二皇子背過身去,緩緩說道:「除非你能拿出讓我信服的證據。」事實上,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相信了突厥王子的話,畢竟從他所了解的來看,突厥這次攻打準備的並不充分,再繼續下去,恐怕就要彈盡糧絕。
突厥王子皺起眉頭,開始思考怎樣才能讓二皇子相信他。
突然,他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如果我能幫你殺了陸征,你是否就能相信我?」
二皇子猛地轉過身,凝視著突厥王子,「你有把握?」他也曾想過殺了陸征,可一來,陸征現在幾乎不出主營帳,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二來,他的外孫林暮謙武藝高強,加上神醫紀懷澈,這兩人日日陪在陸征身邊,讓他也沒有把握可以幹掉兩人後再殺了陸征。
突厥王子自信地點點頭,「只要你能配合我,我一定能成功。」
二皇子猶豫了一下,想到自己的大計,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突厥王子見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具體要我怎麼配合?」二皇子表情凝重地問道。
突厥王子上前一步,在二皇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二皇子聽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不行,這太危險了。」二皇子拒絕道。
突厥王子卻笑著說:「富貴險中求,想要成就大業,怎會沒有一點危險?殿下未免有些太優柔寡斷了吧?」
二皇子沉默了許久,最終咬了咬牙,同意了突厥王子的計劃。
「那就按你說的辦。不過要是失敗了,你的要求恕本皇子無法執行了。」二皇子眼神冰冷地看著突厥王子。
突厥王子嘴角微揚,「放心,我定不會讓殿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