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走後,林舒瑤讓紫煙出去喚沁染進來,不一會兒,沁染便來了。
「你去打聽下,我父親可在府里。」
沁染領命後便出了房間。
須臾,沁染進來稟道:「今日聖上免了早朝,所以國公爺一直沒出去,現在正在前院書房。」
林舒瑤點了點頭,換了身衣裳,帶著紫煙朝著前院走去。
路上遇到了二叔林泊遠,手裡提著如今雲京城裡很火的那家食味齋糕點。
「見過二叔。」林舒瑤微微行禮道。
林泊遠現在正沉浸在田琴陌有孕的喜悅中,因此每日都是和顏悅色,看到林舒瑤後,還客氣道:「多買了一些點心,瑤兒拿回去嘗嘗?」
「不了,近日胃口不太好,吃不得這些甜膩的。」林舒瑤彎唇笑道。
「陌兒也是天氣熱沒胃口,聽說這家點心不錯,便買來給她嘗嘗。」林泊遠的笑意快要溢出眼底。
林舒瑤看著他的樣子,一時間,簡直無法將眼前的這個人與上一世那個殺伐果斷,大義滅親的人聯繫到一起,莫非這田琴陌當真這麼有魔力?
「如今玉蘭院缺了女主人,三叔該早點將田姨娘扶正才是。」林舒瑤狀似無意道。
林泊遠聞言一愣,有些尷尬一笑,「近日太后身體不好,陛下請了明鏡法師做法祈福,咱們做臣子的自當與陛下共情,這個時候大張旗鼓續妻不太合適。」
提到明鏡法師,林舒瑤想起自己是要去找林泊簡的,於是便與林泊遠告別:「二叔這般忠心,想來陛下知曉了必定會欣慰不已。」
林泊遠卻面色一僵,似是想到了什麼,也沒再說話,拎著東西匆匆而去。
林舒瑤看著他的背影,沉思片刻後朝著前院走去。
來到前院書房,門口的小廝看到她有些驚訝,畢竟前院的書房,沒有林泊簡的允許,後院的女眷是不能隨意進入的。
「六小姐,您怎麼來了?」
「勞煩你進去通報一下,就說我有要事要見父親。」林舒瑤淡淡笑道。
「這…」小廝有些遲疑。
林舒瑤一愣,沒想到紫煙看上去挺溫婉的,做事這麼霸氣。看著小廝快要喘不過氣的樣子,她輕咳一聲,讓紫煙先放開。
紫煙領命後鬆了手,退到了一旁。
小廝捂著脖頸劇烈的咳嗽幾聲後,頗有些畏懼地看著林舒瑤道:「六小姐還是別為難奴才了。」
林舒瑤頓時有些無語,她沒想到林泊簡的小廝這麼堅定,正要開口,卻見門從裡面打開了。
林泊簡看到林舒瑤在門外有些詫異,「瑤兒怎麼過來了?」
「我有事要與父親相商,可門口的小廝不讓我進去。」林舒瑤看了一眼小廝,狡黠笑了笑,「倒沒想到父親的小廝這般忠心耿耿。」
林泊簡眼神冷冽的看了小廝一眼,小廝嚇得忙跪下請罪,「國公爺,奴才…」
「行了,我知道。你先下去吧,讓人沒有事別往這邊來。」林泊簡沉聲吩咐道。
小廝領命後起身退下。
林舒瑤也讓紫煙留在門外,紫煙打量了一下林泊簡,確定他沒有威脅,便點了點頭。
然後林舒瑤跟著林泊簡進了房,並關上了門。
林泊簡的書房,林舒瑤這是第一次來,因著心裡裝著事也沒仔細看,兩人面對面坐了下來。
林舒瑤開門見山問道:「不知父親對明鏡法師查的如何了?」
林泊簡眉頭微皺,「你好像早就知道他是四皇子的人?」
林泊簡頓了頓,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突厥這麼多年都沒挑起過戰爭,卻偏偏在廢太子事件後沒多久就出兵,父親不覺得奇怪麼?」林舒瑤輕描淡寫問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蓄意?」林泊簡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睿王的人曾在兵部尚書章從赫的府中搜到他與突厥王子來往的信件,而章從赫這個人,明面上是二皇子的人,實則是御承淵的人。所以他的這個做法,已經明晃晃的揭示了他們與突厥勾結的事實。」林舒瑤瞳孔微閃,幽幽說道。
「好一個御承淵!」林泊簡拍案而起,眼中滿是憤怒,「他竟然通敵叛國!」
林舒瑤微微頷首,繼續說道:「不僅如此,我還得知,此次二皇子奉命前往臨風關支援,途中險些遭了御承淵的人下的毒手,意圖栽贓外祖父他們,好在外祖父他們早有防範,才沒讓御承淵的人得逞。」
林泊簡神色愈發凝重,他深知此事關係重大,若不妥善處理,恐怕會引發一場大亂。
「父親,我們必須想辦法揭露他們的陰謀,不能讓他們得逞。」林舒瑤目光堅定地看著林泊簡。
林泊簡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瑤兒,你說得對。只是這件事情牽連甚廣,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林舒瑤眼睛一亮,原本她還準備了許多話,若是林泊簡不同意就好好勸說一番,誰知林泊簡竟如此相信她,連這樣的事情都能答應,不禁心裡暖暖的。
「你知道這些,可是睿王告訴你的?」林泊簡忽然笑著問道。
林舒瑤一怔,她知道林泊簡誤會了,可卻沒有反駁。
見林舒瑤沒說話,林泊簡更加堅定了心裡的想法,於是含笑道:「睿王這個人不錯,雖然為父沒同他打過幾次交道,可從他平時做事來看,是個規矩的人。原本陛下為你們倆賜婚,為父還不太高興,誰知後來又無緣無故取消了。可如今看來,怕是還得去奏請陛下賜婚才行。」
林舒瑤腦海中忽然想到蕭容時那日說的話,手背上的灼熱似乎還有感覺,不禁面頰緋紅。
林泊簡看了,頗有種自家白菜被人拱了的失落感,心裡微微嘆息,女大不中留啊。
正要準備去海棠院找陸氏商議下林舒瑤的婚事,誰知門突然被撞開,紫煙面色驚變說道:「小姐,宮裡派人來傳信,說是太后娘娘薨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