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三爺逃跑,直升機下落。
山上飛沙走石,所有的花草樹木全都被直升機攪得天翻地覆。
直升機的艙門打開,趙叔從裡面跳了出來。
「趙叔,你怎麼來?」林稚有一些意外,但隨後一想又問,「趙子明怎麼樣了?他的傷勢如何?」
「單純性骨折,沒問題,堡壘內部的衣服已經給他上了夾板,你的閨蜜柳小姐正在照顧他。」趙叔說。
聽了趙叔的話,林稚這才徹底放心。
「林小姐,蕭總,我們趕快回去吧!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我剛剛在直升機上觀察了,這個山的地形已經開始塌陷了。」趙叔急急忙忙的說著。
眾人接二連三的上了直升機。
直升機艙門關閉,慢慢升上空,剛剛離開地面,林稚只聽見身後一陣轟隆巨響,整個山體出現了一個大洞。
林稚不用想,也知道山塌了。
她看一下那個被山石所壓塌的窟窿,不知為何,想到了那一群尋求安樂死的猿人和猴人們。
那一刻,林稚突然有些慶幸他們做了這樣的選擇,能夠死的安詳死的幸福。
蕭遠凜好似讀懂了林稚的心思一般,淡淡的說:「猿人首領是個聰明的人。他的族人也很幸福。」
林稚回頭看著蕭遠凜,隨後點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
直升機不斷的上升,掠過雲層,緩緩的行駛,在他們來時的路途上。
他們的腳下是滾滾滔滔的洪水。
來時被冰雪所覆蓋的路,此時已經被滔天的洪水所吞沒。
見此情形,吳一鳴不知為何突然哭了出來。
眾人看著吳一鳴,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林稚十分理解吳一鳴的心情。
在緊張的時候,倒也沒有什麼,現在他安全了,所有隱藏在心中的情緒化作淚水,在這一刻全部釋放了出來。
蕭遠凜遞給吳一鳴一塊純棉的手帕,淡淡的說道:「恭喜你,變成了真正的男子漢。」
吳一鳴接過蕭遠凜遞過來的手帕,把哭花了的臉擦乾淨。
林稚溫柔的看著他。她的目光掠過了吳一鳴,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語的九哥身上。
自從上了直升機後,九哥便一反常態的不說話了。和他平時貧嘴饒舌的樣子大相逕庭。
他偏著頭,看著直升機外的大地,似乎若有所思。
「九哥。」林稚輕輕的喊著他。
九哥愣了一下,隨後回頭又將目光換成了之前懶散的模樣,他看著林稚笑了笑,說:「怎麼了,小美女?」
他的聲音突然很沙啞,帶著一絲疲憊。
林稚盯著他,想了想,提議到:「九哥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回螞蟻堡壘?」
一旁的蕭遠凜聽到林稚的話,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
九哥愣了一下,隨後看著一旁有一些詫異的蕭遠凜和吳一鳴笑著說:「小美女,你不能這樣做,你邀請我去,你有沒有問過你的小老弟和你的小情人的意見呢?」
「我和林稚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蕭遠凜神色有些尷尬的說,他正了正神色,看著九哥,問道,「你願意來我們螞蟻堡壘嗎?」
「好好好,你說不是就不是嘍,不過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九哥收斂起玩世不恭的笑意,十分認真的說,「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我想得到的東西,然後重新回到蝙蝠堡壘,我現在已經得到了這些我想要的東西,我會回到蝙蝠堡里去。」
「可是蝙蝠堡里太危險了,你要是回去的話,萬一慘遭不測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人身安全問題呢?末世里不要為了一時的一起去逞兇鬥狠,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呀。」林稚有些氣不過的說道。
雖然林稚並不喜歡蝙蝠堡壘的人,可是和九哥共事了這麼久,九哥的人品他還是相信的,他只不過是看起來玩世不恭,其實他的本性和蝙蝠堡里的那些人完全不同。
「小美女,你說的都對。」九哥淡笑著,「可是首先我不是君子做不來君子,那等伏蟄之事。其次嘛——霍三爺受到了你們的重創,現在是我回蝙蝠堡里最好的機會,我知道危險性很大,可是高風險也帶著高收益不是嗎?」
林稚見自己勸說不動九哥,忍不住將目光看向了蕭遠凜,企圖尋求他的幫助。
然而蕭遠凜卻讀懂了九哥的心思,他看著林稚拍了拍他的手說:「林稚,九哥心意已決,你要尊重他,他是個男人,有他自己的想法和事業,我們不能去干涉。」
「這就對嘛!」九哥十分滿意的點點頭。
林稚見他心意已決,又見蕭遠凜也不站在自己這邊,只能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看著九哥說:「那你一定要小心。」
「沒問題。」九哥笑了笑,隨後看著開飛機的趙叔,說,「這位大叔麻煩你在前方五百米給我放下來。」
「你小子倒是挺會選位置的。」趙叔說道,「那個地方一直往西,都沒有被洪水侵害,過路都是乾的。」
「蝙蝠堡壘當初建立之初就是選了一個這麼孤絕的地方,又偏僻地勢又高,為的就是不讓犯人逃跑,沒想到在末世里竟然還躲避了暴雪和洪水這兩場天災,有時候想一想,還真是有趣的很。就連老天爺都要留著這一群禍害。」九哥忍不住感嘆道。
「對了,九哥。」林稚看著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都說蝙蝠堡壘內都是十惡不赦的人,可我總覺得你跟他們不一樣,你到底是犯了什麼罪才去的蝙蝠堡壘?」
九哥笑了笑,似乎有一些難為情。
「英雄不論出處。」蕭遠凜在一旁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話,這是鼓勵九哥,讓他不要覺得自己有前科而低人一等。
「嗨,你們都想哪兒去了?」九哥忍不住笑道,「像我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人,怎麼可能是蝙蝠堡壘內的罪犯呢?」
「那你是什麼?蝙蝠堡壘內不就是罪犯嗎?」林稚脫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