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後山黑霧

  時三可能也沒有想到石楠會這麼痛快的答應下來，從收他為徒之後，這小子就一直是能混就混的性格，今天這是怎麼了？

  石楠從房間裡出來站在時三的身邊，時三看了他一眼：「你小子轉性了？」

  石楠撓了撓頭：「這不是想讓您老人家輕鬆輕鬆，這樣也能驗收一下我的學習成果不是？」

  時三一撇嘴，但嘴角卻止不住的上揚：「算你小子有點兒良心。」

  天色雖然漸暗，但還是稍微有些光亮的，只不過去後山的路還是難走，這天越走越黑，不得已的情況，時三隻能讓石楠拿出火摺子，借著微弱的火光，可算是走到了後山陳家的那片地。

  時三伸手將石楠手上的火摺子要了過去，蹲在石碑前查看起來，一雙蒼老粗糙的大手撫摸著石碑，檢查的仔細。

  一股子陰風吹來，吹得石楠一顫，雙手不自覺的環抱在一起，上下摩挲著。

  陳伯忽然站在石楠身後：「小楠冷了吧？入夜之後，山上就是要比村子裡冷一些的，現在又是秋頭兒，你應該多穿些的。」

  石楠吸了吸鼻子，擺了擺手：「不礙事的陳伯，還沒問您，大晚上的，為什麼才從山上下來？」

  「家裡的柴不夠了，我兒子也打著擺子，我想著撿些柴火，順便來這看看，結果就發現了這碑有問題。」陳伯還是那樣，說話平平淡淡的。

  「那...」

  石楠的話還沒說出來，時三粗獷的聲音就打斷了他：「你小子別問了！快過來幫忙。」

  「平時也不見你有這麼好學，現在問這麼多。」時三雖然話這麼說著，可我卻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眉頭微蹙，雙眼閃過一絲憂慮，一根手指在墓碑上划動著。

  【有問題，機靈點】

  石楠將自己的手按在時三的手上，點頭示意：「師父，這種小事就讓我來吧，」

  時三有些驚異的看著石楠，這孩子今天肯定不對勁，從下午他睡醒之後，整個人就變了，手指在石碑上的摩挲，外人看來那是老師傅在查看損壞的位置，可只有石楠知道，那是雕刻石碑最基本的習慣，手指定位。

  是一種石匠中通用的手法，通過手指在石碑上的筆畫來判斷怎樣雕刻，同樣也可以用來傳遞一些外人看不懂的信息。

  石楠兩世為人，上一世雖然慘澹，但一手石匠的功夫還是爐火純青，這最基本的也沒有忘記。

  看來這裡就是上一世，所有事情的起點了，石楠心裡這樣想著，腦海當中想起上一世的畫面，師父走了之後，在沒有回來，過了不久，後山的黑霧就蔓延到了隔壁的村子，死傷慘重，而自己和時姐姐為了調查時三的死因費盡周折，最終也沒人相信。

  「陳伯伯，您家的石碑損壞的有些嚴重了，看起來不像是風化造成的，可能是人為破壞的，這樣的石碑，不太好修。」石楠這樣說著，反正陳伯也不懂，如果他沒問題，自己說什麼他都會信的，現在他們師徒兩人連保護自己的方式都沒有，如果真出了什麼意外，可就不好了。

  石楠轉過身，朝著時三使了個眼色，時三心領神會，站起身走到陳伯身邊：「是啊，老夥計，我還以為就是普通的風化，只帶了我徒弟的工具，看來只能明天白天再來修理了。」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師父也很老辣，後山到家裡的路說遠不遠，但也不近，這一來一回，天怕是要大黑，那可就沒有辦法修理石碑了，不管怎麼樣，我們也要先做好準備。

  陳伯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語氣當中明顯有些失望：「啊？這樣啊，行吧。」

  我心中大喜，拉起師父的胳膊，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朝著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