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還學抽菸，你還是高中生吧。」王陽打開煙盒，給龍陽遞了一支，嘴裡冒出些許煙霧，「我叫王陽，不管怎麼說，也要感謝你剛才的出手。」
「你也救了我不是。」龍陽回應道。
「哈哈......要火嗎？」
「謝謝。」
路燈下，龍陽扒扒菸嘴，「那隻怪物叫食腦獸？」
「怎麼樣，被嚇尿了沒？」男人兩指夾著煙，吐出一口煙霧，「沒事，尿了也無所謂，第一次遇見這玩意不丟人。」
「這種怪物應該不止一隻吧？你是管理局的人？」龍陽第一時間將他與管理局聯繫在一起，原因很簡單，因為只有這兩種東西超出了他的認知。
當然，他會這樣問，主要是因為錯了也沒關係。
「沒想到你還.....隊長!」
還未等王陽說完，另一個穿著黑披風的人突然就出現在他們面前，他的速度很快，龍陽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怎麼來到這的。
「有人受傷嗎？」
「他還好。另外一個被食腦獸劃傷了，應該是皮外傷。」
「嗯，待會再叫梓元確認一下，沒有其他問題的話就送醫院吧。」
「你呢。」
「還好，四肢健全。」王陽起身，好不容易的放鬆的表情又變得嚴肅而鄭重，「不過，那隻逃掉的食腦獸就要麻煩隊長了。」
「它消失了。並且感知不到它的存在。」
「消失了？逃出了封閉圈？」
被稱為隊長的男人搖搖頭，「不知道，其他人正在趕來的路上，我會叫他們再仔細追查一遍。」
「好。」
「那麼現在。」他轉身盯著龍陽，審視般的眼神讓他頓時發毛，男人用著極其嚴肅的口吻問道：「你是怎麼進入這裡的？」
在路燈的照射下，龍陽得以仔細觀察眼前這個被稱為隊長的人。肅穆的臉色搭著方正的五官，濃密的眉毛下是著鷹一般的眼神，整個人散發著濃濃的威嚴。
他叫李一牧，是這個隊伍的領頭人。
在他的黑衣左胸口處同樣有金色五角星在閃爍，只不過這次是三顆。
「我家在這，這是我常走的路。」
「你怎麼來這的？幾點到的這？」
「坐醫院公交，大概五點五十。」
「你是學生？」
「昭西市第一中學，高307班，龍陽。」
......
在龍陽回答問題的時候，旁邊又多了四個人，無一例外全是穿著黑色制服披黑風衣，在看到龍陽的時候他們都不自覺的警惕了一下，隨後在那個隊長旁小聲匯報著什麼。
那個隊長稍稍蹙眉，「好，知道了。」
他轉向龍陽，「你同學已經沒事了，送他去醫院吧。另外這裡的事情不能透露，我想你應該知道它代表著什麼。」
「謝謝，我知道，不會透露的。」
「梓元，用我們的車送他們一下。」
問完問題，他們帶著二人去了醫院。
麵包車裡，得到短暫休息的龍陽突然一陣恍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接受能力不行，總感覺很不真實。
......
「隊長，他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就倆個高中生而已，王陽認為沒什麼。但對於隊長，他是絕對的相信，他並不認為隊長會做出一些沒有意義的舉動。
「在行動之前我們已經疏散過人群，並且在我的感知內這倆人也都不存在，可他們卻在行動的時候，突然就出現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你是說，他們進入封閉圈？」
他當然清楚封閉圈的作用，它可以隔絕圈內圈外一切事物，要知道徹底形成封閉圈就連隊長都沒辦法從自由進出。
「不止如此，梓元他們也沒有找到最後一隻食腦獸。」
「這不應該呀，以食腦獸的能力不可能逃出成型封閉圈才對。」李一牧不由撓頭，若有所思，「難道說與那兩個學生有關？」
「不確定。」李一牧朝著小區門口走去，黑色的披風在夜風下輕輕揚起，「封閉圈已解除，收回神跡吧。」
「通知警方，我要知道這兩個人的所有情報。」
「是。」
......
昭西市第三人民醫院。
「我馬上都要下班了，沒想到那麼快又見面了。」在處理完燕子的傷勢後，白醫生脫下口罩，給龍陽打了一聲招呼。
「他情況怎麼樣？」
白醫生洗了個手，在毛巾上擦拭了一下，「沒什麼問題，只是普通的割傷而已，在床上休息一晚就好了。」
「謝謝。」
說實話，龍陽有點累。可能是因為經歷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剛剛又長時間處於一種緊張的狀態，當他放鬆的時候突然就有一種疲憊感湧來。
現在，說話都有點無力。
一天的經歷，又是穿越過去，又是遇見未知怪物，龍陽甚至覺得自己還在做夢，而且是一個十分真實的夢。而春天小吃街，就是夢的開始。
或許，現實中的自己還在床上睡覺。
「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白醫生招招手，示意龍陽跟上，他從辦公室的柜子里拿出一盒包裝精緻的茶葉，「喝茶嗎，我這剛買了一罐新出的普洱。」
「謝謝。」龍陽拿起保溫壺，在茶葉放好後倒入熱水，「其實我腦子有點暈......你說，這是真實的世界嗎？」
「那你覺得這個世界應該是真實的還是假的？」白醫生往茶水裡吹了一口冷氣。
「我不知道。」
一切都很真實，緊張是真的，疼也是真的。
「那我換句話說，你更傾向於你認為的真的世界，還是你所存在的虛假世界？」
龍陽搖頭，「不知道。」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更嚮往哪個。
2024年的時間線里，他就是還在找工作的一個無業傻白遊民，沒有朋友，沒有成就也沒有幸福感，那樣的生活並不是他想要的。而他現在所在的世界又太過夢幻，一切都像小說里的那樣，有怪獸，也有「超人」，短短一天他就經歷了驚心動魄的生死存亡，他甚至都不敢想像自己明天會是什麼樣的。
說起來，他很害怕。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或許可以嘗試改變它。」
「不，我沒有這個能力。」龍陽搖搖頭。
「那不就好了嗎。」白醫生後背稍傾，將座椅後搖，躺出一個舒服的姿勢，「真假還有關係嗎，它不會因為你的肯定變得美好，也不會因為你的否定而毀滅。」
白醫生慢悠悠的搖晃著手中的茶杯，像是在品一杯高雅的紅酒，「想的太多，有時候也沒那麼好。」
「我知道，我就是有些恍惚。」
「世界或許是假的。」白醫生抿了一口茶，隨後起身拍了一下龍陽的肩膀，「但，人是真的，情感也是真的。」
「人是真的，情感是真的。」龍陽喃喃自語。
......
二人在辦公室閒聊，安安穩穩的喝完了一杯茶，過程中，龍陽眼睛慢慢恢復光彩，那是他大學時期對未來生活的期待和嚮往的光芒。
「我要下班了，你也該走了。」白醫生沒有再繼續開導龍陽，他認為這已經足夠了，再多反而會適得其反。
「謝謝，我現在好多了。」
「謝就算了，這是我的名片。」白醫生從辦公室抽屜里拿出一張紙片，「歡迎來到我這看病。」
龍陽仔細閱讀上面的介紹。
白雨生，昭西市第三人民醫院榮譽副院長。昭西市第三人民醫院解剖學研究室教授，精神病學特聘專家。
龍陽呆呆看了幾遍。
他剛才是叫我去他那看病？
「白醫生研究的方向很高深啊，哈哈。」龍陽微笑而不失禮貌的說道。
「行了，病也看完了茶也喝完了，我也該下班回家睡覺咯。」白醫生自顧自的收拾桌子，示意龍陽也趕緊走人，「哦，還有，走的時候記得把醫藥費結一下。」
「醫藥費？」
龍陽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下意識掏了一下腰包，之前裡面唯一的二十塊錢都拿去買了牛肉麵，現在他真是一窮二白。
「上次你是在管理局考核上受的傷，管理局已經給你報銷了，這次得你自己掏錢。」
龍陽面露尷尬。
「怎麼？」白醫生看出了龍陽的不對勁，「還有什麼我需要的幫忙的嗎？」
「那個，可以借我點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