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綿綿的春天，熟悉的502房間。
「你醒了。」
床頭處，白醫生左手拿著綠瓶，右手拿著藍瓶，全神貫注的看著眼前混合的藥劑。
「你這是......」
「哦，閒著沒事幹隨便搗鼓一下。」
「哦哦。」龍陽晃頭，「我是在醫院嗎？」
「怎麼，不覺得這裡熟悉嗎？」
環顧四周，龍陽不由苦笑，他和間病房還真是有緣。
「那個女生怎麼樣？」
在龍陽的印象中，他最後昏倒在血灘里，燕子應該是重傷，楊遠凱則是斷了一條手臂，但這都不是最致命的，重要的是毛老師死了。
對他最好的人親自死在了他眼前，龍陽簡直不敢相信。
「那個穿連衣裙的女人嗎，她死了。」
龍陽臉上中快速閃過一道悲哀，喃喃自語，「就死了嗎。」
「那其他兩人呢？」
「你說楊遠凱嗎，他挺好的，前兩天已經出院了。」
「出院了？我睡了很久？」
「也就倆個星期吧。」
什麼？倆個星期了！感覺自己也就做了一個夢而已呀。看向牆上掛著的時間表，2019年3月17號，龍陽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自己睡了這麼久，也不知道燕子是怎麼熬過去的，畢竟他身上也沒有錢。
「那燕子呢，他怎麼樣？」
「燕子？你說的是上次和你一起住院的那個人吧。他不在。」
「不在？他沒有和我一起住院嗎？他當時就躺在我身邊呀。」龍陽有點慌了，他當然記得最後燕子消失的場面，不過他並認為那是真的，那更像是出現的錯覺。
「這你得問救你的人，送進醫院的只有你們倆人。」
龍陽知道白醫生不會騙他，但他不相信燕子就這樣死了，這太夢幻了，他們才來這幾天？
白醫生配好藥劑，拍了拍蓋在龍陽身體上的被褥表示安慰，「藥已經配好了，待會我會讓護士給你換藥。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白醫生起身，正準備走的時候又好像突然想起一件事，「哦，有個人想見你。」
「誰？」
「待會你就知道了。」
......
昭西市第三人民醫院副院長辦公室。
「他情況怎麼樣？」
「已經沒問題了。另外，他的身體樣本已經採集完畢，相信要不了幾天就會有結果。」
「這是你的事，我就沒必要參與了。」
白醫生頓時詫異的看著王一牧，又很掛著些許憂傷，「老李，你還在怪他們嗎？」
「白雨生，你沒看出來嗎，他們早就不是以前的他們了。」
李一牧深吸一口氣，唇邊浮現一抹冷漠且無奈的笑意，雖然笑容轉瞬即逝，但卻仿佛可以看見一股鑽心的疼痛，「隊長......」
「老李，這或許是情報失誤？」
「失誤？哈哈......」
「老李。」
「別說了，我不想跟你爭論。我要去看看他。」李一牧跳過話題，徑直離開。
冷風吹進房間，撫起窗邊白簾，發出輕柔的抖動聲。辦公室內，只留下白雨生呆呆的站在原地。
......
502病房房間內，龍陽扯掉了手上的針管，趴在窗前凝視著不遠處的學校，從這看去，剛好可以看見高307班的教室。
雜亂的思緒縈繞的心頭，龍陽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或許他也不知道該想什麼。
嘎吱一聲，房門又一次被打開，來的正是前不久龍陽在老城區見過的李一牧。
「聽說你的病好了。」
思緒被熟悉的聲音打斷，龍陽回頭頓了一下，略有驚疑的說道，「您找我是因為那隻怪物的事？」
「是也不是。我主要是為了你而來。」
龍陽沒說話，他沒搞明白，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區別？
「你朋友的事，請節哀。」
龍陽心裡一顫，嘴唇微張，「他真的死了嗎？」
「嗯。」王一牧從口袋裡拿出一把沒有手柄並且還被腐蝕掉大半的普通水果刀，那是燕子用來對付食腦獸的把，「現場只留下這個。」
龍陽接過刀具，輕輕撫摸，殘留的餘溫帶動他的記憶，回憶著之前的點點滴滴。
這個才認識了不到一個月的小年輕，他總是對外界保持著好奇，貪吃又愚蠢，還總是屁顛屁顛的跟在自己身邊。
自從知道了怪物的存在，就老嚷嚷著要當救世英雄。
現在好了，才來第二天就歸西了。
龍陽真想大罵他一句：蠢貨，誰需要你救啊！
他的眼皮停跳動，眼裡泛著難以察覺的淚光，哽咽的低語，「謝謝你。」
「哎。」李一牧輕輕嘆，這種感覺他又何嘗不知道，「我來此，還有一件事。」
「這是管理局的最終考核通知，按照規定，你可以進入管理局工作。」
龍陽眼睛一亮，「我可以進入管理局？像你一樣？」
「不，你負責的是與你研究相關的技術領域工作，而我負責的是清除厄難，也就是你說的怪物。」
「不能轉崗？」
「很難，這並不是想轉就能轉的，這之間存有很大的差距。你也見識過食腦獸，它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對付的，而且它還是最弱小的一種厄難。」
「那你們為什麼可以？」
「因為【神跡】。」李一牧與龍陽並肩，雙眼看向窗外，「你也可以將神跡當作是一種特殊能力，擁有神跡的人會比普通人強大很多，無論是體力、力量、速度甚至是記憶和智力方面都會有巨大的提升，而具體提升哪些方面與獲得的神跡有關。」
龍陽一怔，感覺自己像是穿越到了奇幻小說里一樣。仔細回想，看來燕子之前憑空從售貨機取出麵包的手段應該也是一種【神跡】。
「所以，只有擁有了神跡才能加入你們？」
「理論上是這樣。」
「那怎樣才能獲得？」
「不知道，靠運氣。」
聽到此話，龍陽心裡瞬間涼了一大半，運氣是他最不靠譜的東西。
「不過有一種方式可以提高獲得神跡的可能性，但這個只有通過審核的人才能進入。」李一牧故作神秘。
「我不是已經收到進入管理局的通知了嗎，這個不算？」
「你只能算是被特招加入，嚴格意義上你並沒有參與訓練的資格。」
「是嗎？」龍陽當然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特招，可自己根本不懂研究，至於這份考核通知上寫的什麼空間等離子體物理學和時間多度維度量子理論他更是從未接觸過。
沒有神跡，就算進入管理局又能做什麼呢。
「那你說的考核是什麼？」
「考核中最重要的一條，便是擁有神跡。」
龍陽頓時啞口無語，這不等於白說嗎，自己要是擁有神跡還用得著找你商量這些？
「要不要加入管理局你好好考慮，明天我會再來。」將文件放在窗邊後，李一牧便帶著一陣清風走出房間。
龍陽不語，低頭沉思。
對了，【地下交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