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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李霧月

2024-08-13 21:51:18 作者: 英雄騎士
  時間回到源稚女意識消散的一分鐘前。

  當源稚女的瞳孔在渙散,看著被自己護著的櫻井小暮正在這位不知名龍族君主威壓下死侍化,自己的生命也即將走到盡頭時,源稚女腦海中最後一個想法,就是自己腦海中一直有個聲音讓他記住李飛這個名字,說是總有一天,他會回來找自己。可到了生命的最後關頭,源稚女還是不清楚這個叫李飛的人是誰,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記住他。

  也就是在這一刻,從卡塞爾學院脫身的李飛正好趕上,直接暴力突破這位龍族君主的精神領域,強行降臨在源稚女體內。

  隨著李飛這個精神能量體的進入,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

  透過幽暗的意識,李飛看到了生命好似風中殘燭的源稚女,也看到了在源稚女之下,那個被一條條鎖鏈捆綁住的另一個人格,風間琉璃。

  在看到自己的原生人格源稚女意識逐漸消散,自己和源稚女共用的這具身軀生機正在慢慢消逝時,風間琉璃很想掙脫束縛,接管源稚女的身體。但他做不到,說到底,他是赫爾佐格這個老登通過腦橋分裂手術,從源稚女這個原生人格分化出來的另一個人格,說是風間琉璃,可本質上也只不過是源稚女暴戾,可怖的另一面。原生人格只要出事,他這個附加人格也得跟著一塊死。

  而這些捆綁自己的鎖鏈,限制了他,讓他只能在源稚女的意識深處沉淪,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源稚女記住李飛的名字,記住他曾經告訴過自己的話。

  現在,他等到了,突然從這個世界消失的李飛,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以另一種風間琉璃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回歸。

  「是你?是你!」風間琉璃看著降臨在自己和源稚女意識空間中,單手托住源稚女的李飛,眼睛瞪得渾圓,身體劇烈抖動,震得束縛自己的鎖鏈嘩嘩作響。

  「是我,好久不見啊,風間琉璃,這段時間可真是難為你們了。」

  在意識空間裡,時間流速被拉的很長,李飛完全有足夠的時間在這跟風間琉璃嘮嘮家常。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突然之間所有人都不記得你了,連我都成了這樣,就是一覺醒來的功夫,我甚至連跟他對話都做不到。」

  風間琉璃有太多的問題想要李飛幫自己解答了,但李飛搖搖頭,沒有滿足風間琉璃的好奇心。

  「一時半會很難跟你說明白,反正你只需要記得,我回來了,一切照舊。只是我們一開始要弄死的赫爾佐格,他已經被版本淘汰了,現在要對付的傢伙,更離譜,是他一手促成了如今的赫爾佐格,所以他的目標,不單單是那個被我鎖死的白王遺骨,他要圖謀的東西,更大。」

  「就像外面這位龍族君主嗎?」

  「那得比他厲害多了,畢竟能讓一位龍族君主老實做事,在整個龍族的權力階層里,也就只有三個。」

  …

  「不可能!那位太古的皇帝,祂已經死了!」風間琉璃也意識到李飛所說的存在是什麼,但他無法相信李飛的話語,哪怕他知道李飛的強大。

  可那股源自血脈之中,對一切的開端,最初那位皇帝的敬畏,壓過了這份認知。

  「死這種事不太適用於那位皇帝身上,但現在說這些也為時尚早,還是先吊住你們兩個的命吧。只是我還得說聲對不起,我現在暫時不能解開你的束縛,會出問題的。」

  李飛觸摸著纏繞在風間琉璃身上的鎖鏈,這是來自龍族原生世界的世界意志壓制,他是可以暴力破開。但鑑於之前主神4396所說,現在這個龍族原生世界搖擺不定,在舊主神一系和主神4396這批新主神之間左右橫跳,自己做出這些動作,搞不好會被龍族原生世界注意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沒到他可以完全暴露的時候。

  「我是無所謂,但你接管我們兩個的身體能夠對付他嗎?他是一位龍族君主啊。」

  風間琉璃倒是沒有過多在意自己現在的情況,但也沒有了以往的自信。

  在還沒有接觸到李飛,沒有對繪梨衣這個妹妹實力有清楚認知,沒跟上杉越這位生父相認之前。風間琉璃一直覺得自己是最強混血種,比源稚生這位哥哥都強。

  可之前李飛還在龍族原生世界帶著路明非的日本分部之行,還有後續所發生的這一系列事,讓風間琉璃意識到自己只是在混血種裡面算得上強大,那些塵封在秘密歷史中的龍族君主,還有像李飛這樣自己無法理解的存在,是他望塵莫及的。

  「我知道他是一位龍族君主,老實說他出現在這裡我挺意外的。但他不會是赫爾佐格背後那個存在,但除了黑白兩位皇帝,能夠讓他這麼老實做事的,只能是他的兄長了,這麼一看,他布局挺久啊,還真是個老烏龜。另外,你說錯了一件事,他是龍族君主不假,但你也不差,至少在同形態之下,你不弱於他,只是你和他互相牽制了彼此,才限制了這具身軀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好好照顧他,我得扮演一下你了。」


  將被自己吊住一口氣的源稚女放在風間琉璃身前,李飛這才轉身,用自己的意識接管此時源稚女意識全無的身體。

  隨著李飛接管源稚女的身體,這具流著白王之血和另一位龍族君主所化胚胎胎血的身軀再次恢復了活力,胸膛處的可怖傷口在修復,一個全新的精神領域展開,覆蓋這位龍族君主所釋放的領域。

  無形無質的領域甚至開始影響現實,讓本該將極樂館燒成灰燼的滔天火焰漸漸熄滅。

  『源稚女』重新站了起來!

  好似新生兒剛剛降生於世界,一雙古井無波的黑瞳打量著這個新奇,陌生的世界,適應著自己全新的手腳。

  『原來在龍族,在混血種眼中,世界是這個樣子啊。』

  …

  李飛還是第一次以混血種視角看待世界,這跟之前在龍族原生世界呆的時候不同。

  那會他的身份,還有在眾人腦海中的生平和學院經歷全是主神4396和龍族原生世界意志製作好的,他要做的,只是讓自己的能力表現起來像言靈釋放那麼一回事就夠了。什麼混血種之間的血之哀啊,跟龍文產生共鳴,靈視這些的,根本不存在。

  但這次不同,他是以精神能量體回歸龍族原生世界,雖然在生命本質上,他依舊要高出龍族這個物種很多位格,這點從他附身源稚女身軀釋放出一個比龍族君主更大的精神領域就能看出。可李飛目前也只是能做到將自己作為精神能量體從自己原有的奧特身軀上分離獨自行動,還沒有像最初的迪迦那樣,能夠把自己身體化作石像留在地球給大古使用,自己還能在其他宇宙重塑一具新的奧特身軀。

  眼前的李飛,就像一個職業選手在用一個黃金帳號在黃金段位炸魚,在炸魚的同時,也確實體會到為何眾多玩家會在黃金白銀這個分段水深火熱了。

  看著以源稚女混血種視角下光怪陸離的世界,李飛心裡嘟囔了一句,之後就轉過身,看都沒看那位龍族君主一眼。反而是蹲下了身子,將地上停止掙扎的櫻井小暮抱起,在李飛以源稚女身軀作為媒介,釋放出一個覆蓋龍族君主精神領域的領域同時,原本在這位不知名君主下死侍化的櫻井小暮停止了轉變,但也沒法回復原樣。

  見狀,李飛劃破源稚生的動脈,讓源稚女體內這具混雜著純正白王之血和古龍胎血的血液灌入櫻井小暮口中。

  隨著更為純正的龍血入腹,原本攀爬在櫻井小暮臉上的黑紫色血脈慢慢消散,恢復成自己原來那嫵媚的樣子。但櫻井小暮看著眼前這個抱著自己的『源稚女,』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不對,眼前這個頂著源稚女身軀的傢伙既不是源稚女,也不是風間琉璃。

  李飛也只是帶著笑容,食指放在嘴邊,櫻井小暮也很識趣閉嘴了。

  將櫻井小暮輕輕放下,李飛這才重新站起,轉身,看著這位有著清秀男孩面容的龍族君主,他讓自己想到了現在還在三峽水下青銅城內沉睡的康斯坦丁,兩人一樣的像。

  「風王和海王,你是哪一位的雙生子?」

  「你很篤定我是這兩位君主中的一個?」

  「火之王已死,山之王,按照資料里的記載,是將力量應用到極致的君主,如果是山之王的兩位,你不用出現在這裡就能把這裡夷為平地,一場簡單的小地震就夠了。」

  「很明確的推理,你讓我感受到了危險,此刻的你,很像我甦醒那一年殺死的對手,那麼你又是誰?」

  頂著一張清秀男孩的面孔,說著古老而純正的中文。

  伴隨著他的話語,微微破曉的天空下起了一陣濛濛細雨,細小密集的雨滴落在火勢被精神領域壓制的極樂館上,冒起了陣陣硝煙。而在這樣一個龍族君主與另一個不知名存在重疊的精神領域裡,那些原本的猛鬼眾成員,如今位於這位不知名龍族君主身後的死侍卻只能匍匐在地,如同等待審判的罪人。

  …

  「我叫風間琉璃,赫爾佐格沒告訴你嗎?我是他親手製造出來的惡鬼,作用只有一個,打開白王寶庫的鑰匙。」

  「我知道他做了什麼,但你讓我很意外,作為一個製造出來的混血種。」

  「人類能夠在太古時代生存至今,建立起如此繁盛的文明,可不單單是依靠力量啊。你說你甦醒了那麼久,想來對於如今這個人類生活的世界已經有所了解了吧,高天之上,我們踏足了,深海之下,我們也在探索,未知和恐懼還有死亡,都沒有阻止過人類的腳步,以前是這樣,以後也會是這樣。我很喜歡一首詩,叫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這樣繁盛的人類文明,你真的有資格去輕視他們嗎?現在的人類,即使不依靠我們,也有著殺死你們的力量。」


  李飛仰望著微微破曉的雲層,看著這位不知名的龍族君主,用話語刺激著他。

  而面對李飛所闡述的事實,這位龍族君主也陷入了罕見的沉默,他也循著李飛的目光望向雲層,以他的目力,自然能看到在雲層之上,圍繞在地球大氣層運動的衛星,還有這些年在人類世界活動的所見所聞。

  「是的,你沒有說錯,那些曾經在我族羽翼之下顫抖的人類,確實去到了我們都未曾去過的高天之上,儘管那裡有著無盡的孤獨。在這點上,我得承認人類的意志比我想像的要強大。你所說的那首詩,我見過這首詩的主人,他是一個純粹的人類,他的精神和意志猶如太陽般耀眼,純粹,但他也只有意志和精神了,他太弱小了,這是他的原罪。」

  「但這就夠了,人類依靠的從來不是力量,是一代繼承一代的意志和精神,你要習慣。」

  「我要習慣?」

  這一刻,仿佛時光倒退,當這位不知名的龍類君主複述著李飛最後那句話時,他仿佛看到了百年前在德國漢堡,在他甦醒的那一夜。

  那一晚,也是如今天這樣黎明即將破曉,在雨中,那個臉色淡然的年輕人握著亞特坎長刀,送走了自己的友人後,也是這樣站在自己面前,對自己說出李飛剛才的話語。

  此時,眼前李飛所附身的源稚女與百年前那個持刀站在自己面前的混血種重合。

  在這個瞬間,他突然明白了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

  「梅涅克·卡塞爾。」

  「什麼?」

  「梅涅克·卡塞爾,百年前我甦醒那一夜給我造成幾近死亡傷害的強大混血種。他跟你一樣,也說出了剛才的話,以前我不明白,現在,我開始理解了。相比於我族的永生,人類也在以另一種方式永生著。既如此,你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嵬名霧月,李霧月,天空與風之王。」

  「明白了,那麼西夏國主,嵬名嵬理烏珠,或者李元昊就是你的哥哥了?天空與風之王的另一位,他一直都活著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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