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收會怎樣?」靖若素不由心驚膽戰。
「那就說明外祖家犯的事情不小,怕是板上釘釘了。」
「你如何知道?」
靖寶露出森白牙,對著靖若素苦笑:「古往今來,哪個皇帝也不會在臣子的母親辦大壽時查抄啊,孝道還要不要了?」
靖若素嚇得臉色慘白,「阿寶,你說會不會連累到……」
「不會!」
「當真?」
「當真!」
靖寶臉上堅定的跟什麼似的,心裡可虛得緊。
當真什麼當真!
宣平侯府與靖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受牽連是一定的。
不管了!
先安大姐的心再說!
……
送走吳家的馬車,靖寶命方叔駕車回牌樓巷口。
等車停穩後,他在樹蔭底下枯站著。
他雖然與外祖家並不親厚,但逢年過節,陸家讓人捎來的年禮紅包卻沒少拿。
更別說在侯府這棵大樹底下乘了那麼多年的涼。
只是……
好端端的怎麼就抄家了呢?
從日頭當空等到日頭西落,終於等到陸家男子一個挨一個坐上囚車。
並未戴枷鎖腳鏈,身上的衣服也都算體面。
人群中,陸懷奇慘白著一張臉,挨著邊上的人坐下,一臉的失魂落魄。
前一刻還說要請他看戲,後一刻便成了階下囚,靖寶臉上冷冷清清,眼眶卻慢慢泛了紅。
囚車駛遠,女眷卻還沒有出來。
靖寶感覺有些不大對勁,「方叔,你去打聽打聽女眷呢?」
「是!」
很快,方叔去而復返。
「七爺,女眷被關在侯府後院的小庵堂里。」
沒進大牢?
會不會是皇上還顧念著一絲舊情?
靖寶心裡又隱隱升出些希望,「走吧,我們先回靖府。」
話音剛落,就看到有匹馬向他們直衝過來。
來人,正是靖寶的貼身侍衛阿硯。
阿硯翻身下馬,怒氣沖沖道:「爺,靖府大門緊閉,怎麼敲都敲不開。」
哪裡是敲不開。
分明就是怕受連累!
靖寶莫名其妙的笑了笑,「走,跟爺一道去把門砸開。」
……
靖府在京中的宅子,是早年老太爺在時置辦的,如今住在這裡的是二房的人。
靖家是臨安府的名門望族,他們這支共有四房。
靖寶的父親是長房長子,是老太爺和原配的孩子。
原配老太太生下長子後就去世了,老太爺半年不到另娶了填房。
這填房的肚皮實在是爭氣,五年連生了三個兒子。
靖寶他爹從小沒了親娘教養,填房夫人又故意使壞把他養歪,所以整個臨安府都知道--
靖家大老爺是個廢物點心,除了吃喝玩樂,鬥雞遛狗外,什麼事兒都做不成。
偏偏這麼個廢物點心,竟然娶到了京城宣平侯的小女兒,跌瞎一眾人的眼睛。
但,好運也有到頭的時候。
陸氏嫁到靖家後,連生了三個女兒,姨娘們也沒好到哪裡去,丫頭片子一個接一個,就是沒個帶把的。
老太爺病重,死前填房夫人日夜伺候,希望老太爺能把靖家的家業交給二房。
理由是:長房無子。
老太爺應是應下了,但到了彌留之際,懷孕的陸氏竟然產下一子,眾目睽睽之下,老太爺堅定的把家業都交給了長子。
填房夫人差點沒氣死過去。
就這麼著,靖寶他爹順風順水的拿下了家主之位。
為了還以填房夫人顏色,還很不要臉的給兒子用了一個「寶」字。
寓意:如珍似寶。
其實哪來什麼珍寶,還不是花木蘭一個--
只作女扮男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