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肆耐心地分別為張代一一介紹屋內的人，「泡咖啡的是小紅花，真名李瑩。」
「我旁邊這位是王姐，是琉璃公司技術部秘書。」
看著副部長几秒，謝肆覺得有點尷尬，之前的會議都為了利益爭得面紅耳赤，可自己還不知道副部長的名字。
「那個，副部長，你貴姓？」
手裡端著咖啡的眼鏡男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眼鏡，繼續執著地攪拌出漩渦，然後開口道：「我姓鄭，鄭義。」
鄭副部長，真是好名字啊。
鄭義，你是個海軍嗎？
大家心裡不約而同地吐槽著，一個個面色卻十分正常，成年人的世界真是諸羅萬象啊，可以說的和不可以說的都很多。
待到張代點了點頭，謝肆才指著自己說道：「我是四號，你可以叫我謝肆。」
張代出於禮貌地點了點頭，他假裝認真地在記住大家的名字，心裡滿是問號，我們一介【虛擬人】和公司的人打什麼交道？
沒有人急著開口來為張代解惑，四個人默契地同時聚在拼在一起的桌前，默契地掏出手機開始點外賣....
大家心裡心照不宣，又是一場惡戰啊...不到天明時分不會散場。
「上次是為了急著去完成任務，最近的時間我和我的助理會稍微輕鬆一些，我們來就上次會議有些未敲定的細節繼續著手討論。」謝肆安穩地坐在椅子上，正了正身形開口說。
「同意，但那之前我們也有問題要說。」鄭義慢條斯理地說。
「請講。」
「請問這次任務完成後，二位可以幫助我們讓多少工作人員從迷失中歸來？」
「.....」謝肆沉默了。
「......」李瑩陪了一個沉默。
雖然很恥辱，謝肆還是厚著臉皮站起身，走到了張代的座位後面，拍了拍他的雙肩。
「這位，是我們這次任務的收穫之一。別看他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他可是我們期盼的未來的中流砥柱。」
像是打了強心針，張代滿臉驕傲地站起身向在場的每個人示意。就是有這樣的人，只要被人需要，只要被人誇讚就會異常的努力，往往還能發揮超常的水平。
王姐和鄭義略微滿意地點了點頭，打工人的絕活：開會時無情的鼓掌機器，在此時發揮了功效。然後二人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謝肆，在等待著下文。
眼裡寫著：還有呢？
謝肆快速地咳嗽了兩聲，想要掩飾住自己的尷尬，他忽然聲音小得像蚊子一樣：「還有一個清醒名額，留給公司。」
「啊？」王姐懷疑自己耳朵拉稀了。
「什麼？」鄭義的疑問聲是扯著嗓子問的。
「還有一個名額，留給公司。」
「不好意思，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還有一個名額，留給公司。」
謝肆不敢看公司二人的表情，他低下了頭，開始盯著自己的鞋面看。而當他抬頭時，他破防了.....
鄭義和王姐表情里寫著：就這？只是這樣而已？一共兩個名額？你們還用掉了一個？
忙活這麼幾天？還敢收費這麼高？
李瑩把一輩子能想到的悲傷事想完了，她正在把一輩子裡的所有咖啡全部喝完，人尷尬的時候就會找水喝。
謝肆故作鎮定，繼續加深自己的護甲，讓自己的臉皮更加厚實，他慢悠悠地說：「公司自己來決定讓誰醒過來，然後告訴我們他/她的ID。」
於是，拼在一起的桌子瞬間像炸開了一樣一分為二。一桌子在快速地rap，來告訴張代開服之後發生的一切，已經讓人清醒的辦法，甚至講到了如何去往第二宇宙....
另一桌，在附耳輕語，在認真討論讓人清醒過來更加具備性價比...
「一個名額實在太少，我本打算如果這次名額多，我就進入源宇宙中去實地考察。」鄭義說道。
「我認為小劉是第一選擇，他眼裡有活一些。」
「可是小龍玩遊戲的天賦更好啊，連續三年保持在接近職業化的水平。」
讓張代自己去消化這些問題，謝肆打斷了琉璃公司二人的討論，「二位，有件事我需要和你們商量。」
「我們在源宇宙中遇到了其他的清醒者。」謝肆的一番話，獲得兩雙瞪大的瞳孔。
「他們自稱為是信仰虛無主義的組織，主要從事掠奪【理念】的活動，其終極目的，目前還不得而知。」
「所以，我們希望不論是公司的人醒來，還是我們的人醒來，儘量集體行動，以此來對抗可能到來的掠奪。」
「同意。」王姐回答。
「附議。」鄭義推了推眼鏡。
咚咚~外賣機器人總是來得十分準時。分開的桌面再次合併起來，五個人圍坐在「一張桌上」，像個家庭聚餐一樣其樂融融，實則大家都有心事....
桌上的飯菜琳琅滿目，雞鴨魚肉一應俱全，謝肆忍不住在心裡吶喊：預製菜天下第一...
飯後討論一直持續到深夜，源宇宙的故事把李瑩講得口乾舌燥，而打工人二位也是討論得昏天暗地。
因為要向上級匯報這次清醒名額的使用情況，公司的二位喝完杯中的咖啡後起身離開。
咖啡館一下子冷清了下來，李瑩正慢條斯理地咀嚼著外賣，謝肆看著到帳的世界幣傻笑，張代眼神堅定地盯著二人來回看。
「接下來怎麼辦？」還是虛擬人的首領李瑩先發了話。
「先幫助公司的人清醒，我們這次進入任務的人會很多，所以我希望保證每個人的狀態是最好。」
「可誰知道他們的人有多強的適應能力。」李瑩撇了撇嘴。
張代發現有兩道目光看向自己，他的眼皮跳了跳，合著是說我適應能力強，強過大蟑螂唄。
他確實有些符合年齡甚至可以說超越年齡的成熟，所以灌輸給他的故事、理念、概念、人物，他都全盤接受了，並且自己還在這些符號上有自己的見解。
張代大肆誇讚了天理，說他是個無畏的有擔當的勇士；還猜測虛無組織是想要掌控源宇宙，讓所有人都沒法逃出去；並且他在聽到楊彌的故事後，第一時間判斷對方可能是數字生命。
逐漸的，困意來襲，謝肆拍了拍手說道：「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明天準時在源宇宙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