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這才停筆。6⃞ 9⃞ s⃞ h⃞ u⃞ x⃞ .⃞ c⃞ o⃞ m⃞
而後他在與湯平睿領來的那人目光相對的一瞬微微皺起了眉。
那人的雙眼,他莫名的覺得很熟悉。
而元公公見他都出聲斥責了,那人卻還站著不動,正欲再度斥問湯平睿,卻見那人抬手從臉上揭下了一張人皮面具。
然後他在看清那人相貌的一瞬整個愣住。
楚煜亦是猛地愣住。
直到元公公撲通一聲跪地,顫聲喚「焰王殿下」,他才起身快步走出去,「大哥?當真是大哥?」 .🅆.
容硯沒有答,反手丟出去兩顆石子點了外面侍衛的穴,又不緊不慢的去將門關上了,才看向又驚又喜的楚煜道:「是我。」
「大哥!大哥你……」
楚煜想問『你是不是真如晚兒說的那般,並未被梅花閣擄走,而是趁著梅花閣死灰復燃作亂離了京』,但他到底是沒有問出口。
京中那些有關他殺了父皇的傳聞都傳進他耳中了,只怕晏西錦也早已經知曉了。
而大哥醒來後肯定會先去見晏西錦。
那大哥不想見他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他沒有立場責問大哥。
反倒是很多事情,大哥都能來責怪他。
容硯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他本性未變,就直接將蘇阮給他的那個能解血奴蟲的解藥拿出來遞了過去。
「大哥,這是?」
「你覺得我會給你毒藥?」
「大哥你不會。」
楚煜搖著頭說罷,從容硯手心裡拿過那粒藥丸就毫不猶豫的丟進了嘴裡,看的一旁元公公都是臉色大變。🎄☝ ❻➈Ş卄υX.Ⓒ𝕆ϻ 🐣🍩
十年前的焰王殿下當然不會害皇上。
可如今的焰王殿下就不一定了啊!
因此他在楚煜將那粒藥吞下去後,萬分緊張的一瞬不瞬看著楚煜,連呼吸都收住了。
過了好半天,他也沒見楚煜有哪裡不對,才放下心來。
哪知容硯又拿出一粒相同的藥丸遞向了他。
他愣了愣,拿手指著自己問:「焰王殿下,老奴也要吃啊?」
容硯點點頭。
寧晚控制了阿煜,卻沒有除掉元公公,那就只有她也用藥控制了元公公這一種可能了。
待元公公起身從他手中拿過解藥吞下,他才走到一側去坐下,「關於冀城地界的旱情,冀城內的亂象,以及譚遠縣的地動,阿煜你了解多少?」
「譚遠縣又地動了?」
「嗯,程度還是史無前例的,縣城裡的房屋震塌了九成九,死傷數萬。」
「……」
楚煜臉色變了。
元公公亦是臉色大變,連忙道:「老、老奴這就去找人核實。」
待元公公打開門衝出去後,容硯又道:「萬幸譚遠縣人少,可冀城裡面就不一樣了,原本冀城裡可是有十餘萬人的,而到我幫著梁太妃平息了冀城的混亂時,已經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
十餘萬人最後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
這麼大的事,他卻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而眼下全天下只有一個人能遮住他的耳目!
楚煜暗暗握緊雙手,並不願意相信寧晚會做那種事情,卻又想不出第二個人選來了,一時間心情是頗為複雜。♛🍮 ➅9ѕ𝕙𝓤Ж.Ć𝔬𝐌 ☟🐯
這時,容硯突然輕笑了一聲問他,「你就不懷疑那些是我捏造出來騙你的?」
楚煜皺了皺眉,很篤定的道:「大哥你從來就沒有騙過我,且大哥你也不是會拿這種事情來騙人的人!」
容硯又笑了笑,然後從袖中拿出一卷厚厚的紙遞向楚煜。
那是他在蘇阮給他的那幾個包袱裡面發現的。
其上記錄了他們踏入冀城地界到譚遠縣的見聞。
當然,只是與天災人禍相關的。
寫的十分之詳細。
而且還配了幾張圖。
分別畫的是冀城外的難民群,糟糕如煉獄的冀城,還有面目全非的譚遠縣。
畫功與他曾看過的那些出自蘇阮之手的機關圖沒有任何差別。
因此他從包袱里看到那些紙跟其上
的圖時,是心疼壞了。
因為至少譚遠縣那張圖,是她在他出發回京前連夜趕出來的!
而那幾張圖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楚煜看完文字再看那幾張圖,就仿佛身臨其境的到過那幾處地方一般,受到的衝擊那是相當的大。
他對阻擋他坐上皇位的所有人都能痛下殺手。
也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除掉所有擁護旁人的朝臣。
但他絕不會殘害平民百姓。
而晚兒曾說過,她的狠與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都是為了與他一同讓東辰國變得更好。
可她為了除掉燁王的血脈與黨羽,不惜把那麼多無辜的百姓連累其中,著實有些過了!
最重要的是,她還沒有告訴他分毫!
突然間,楚煜發現。
他可能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晚兒!
隨即,他又想起了他之前想好好與晚兒談一談那一茬。
而隨著那天的記憶復甦,這些日子裡寧晚與他說過的每一句話,以及他按寧晚的說辭下的每一個命令每一道聖旨,都開始依次在他腦海中閃過。
若非他早已經練就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定力,他都想抱住頭好好理一理了。
偏偏這還沒完。
他又聽得容硯說:「湯尚書,把東西給他吧。」
「是。」
湯平睿應聲將身上背著的布包用雙手舉著呈到了楚煜面前。
入宮前,他讓人送了消息給元公公,說他手裡有很重要的證據必須當面呈給皇上過目。
元公公特意派了人去宮門處接他們。
因此焰王殿下交給他,由他背進宮裡來的這個布包才逃過了被人拿去檢查。
等楚煜將那布包接過去,容硯才道:「那裡面是鳳凝芝生前冒死搜集來的各種有關寧晚的證據,而寧晚似乎知道這些證據的存在,為了逼迫鳳凝香把這些證據交出來,她給鳳凝香他們那支流放隊伍里的所有人都下了毒,還派了一群禽獸不如的東西去押送那些人,讓那支隊伍里的女眷一路上飽受凌辱。」
<b
r> 「不……這不可能!晚兒她知道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
「阿煜!」
楚煜話沒說完,寧晚就帶著人風風火火的來了。
整整一列侍衛,跟著寧晚魚貫湧入御書房後,轉眼間就將容硯團團圍住了。
容硯淡淡掃了一圈。
那些侍衛年紀都不過二十。
想來是不認識他。
很快他就聽見楚煜厲聲呵斥,「都給朕退下!」
「不許退!」
寧晚緊跟在楚煜之後開口,害的那些侍衛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聽誰的。
但他們在來回看了看寧晚跟楚煜後,最後並沒有一個人退下。
因為近來楚煜萬事都聽寧晚的。
他們以為這次也會是那樣。
見狀,楚煜笑了一聲,直接過去奪過其中一人手裡的劍,在那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抹了那人的脖子。
還為了避免血濺到容硯身上,一腳將那人踹到了寧晚跟前。
寧晚看也未看那死去的侍衛一眼,也沒有理會有滾熱的血噴灑到她身上,只一瞬不瞬的看著楚煜。
同時,有一股寒意正自她心臟快速往四肢百骸蔓延。
她來遲了一步!
焰王已經給阿煜服下血奴蟲的解藥了!
且看阿煜此時的眼神,焰王必然還告訴了阿煜很多她一直瞞著阿煜的事情!
而焰王自小就被整個皇室的人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即便有先皇的庇護,他能平安長大也是有真本事的!
沒有把握,他不可能貿貿然的進宮來!
那意味著,她的一切都即將袒露到阿煜面前了!
今天也會是她的末路!
但她只絕望了一瞬,就突然想到,焰王都回來了,那個賤人很有可能也回來了!
那她只要想辦法殺了那個賤人,就能拿回女主的身份,一切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而阿煜再怎麼生氣,也不會直接殺了她的!
她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