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臂和尚見洛北擋下了這一拳,嘴角上揚。
「看來你有兩下子,那麼我要更認真一點咯。」
和尚又拉起了身上的慈悲帶。
一圈,
兩圈,
三圈,
...
到第八圈的時候,和尚停了下來。
此時慈悲帶已經繃得緊的可怕,就像隨時要炸開一樣,和尚的血肉也被慈悲帶擠壓的凹了進去,在帶子的邊緣還隱隱滲出血漬。
這和尚瘋了嗎,要是這帶子纏在普通人身上,早就勒死了吧。
和尚此時的表情里卻沒有疼痛之感,反而一臉的興奮溢於言表。
和尚俯下身子,擺好姿勢,又是一拳沖了過來。
看那拳勢,好快,根本來不及躲開!
洛北只得硬扛下這一拳。
咚的一聲巨響,洛北已經鬼化了的身體被這一拳擊飛,砸在石牆上,牆上還被砸出了一個坑。
得虧這食屍鬼堅實的身體,洛北還能有一絲意識,要是換成普通人,吃下這一拳估計能死上好幾次。
在洛北意識模糊之下,腦子裡突然就傳來了老道念咒的聲音。
對啊,既然在幻境裡那咒語管用,在這裡,這咒語也一定有用。
於是洛北念起咒。
「丹朱化我形,吸穢成我氛
舌神正我倫,落命養我魂
羅千敗我齒,驅邪衛我真
以吾之身,請無上仙君側目,換控仙之力。」
沒有反應,自己的嘴裡沒有衝出那些黑色的觸手殺死對手。
好像老道士在施法的時候還把自己的一隻手扯下來獻祭了來著,難道這樣能提高施法成功率?還是說這是什麼必要條件?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
然後洛北將自己的一隻手臂從胳膊開始,硬生生的扯了下來。
骨血連筋,這種疼痛洛北只能咬著牙承受,這是他唯一能想到有機會從眼前這個獨臂和尚攻擊下活下來的方法。
和尚不屑地笑了起來,就像那個刀疤光頭對洛北念咒的不屑一樣。
「哈哈哈哈,你小子居然想請仙君側目,也不掂量下自己念過多少佛經,仙君會搭理你嗎?」
和尚又擺出架勢,準備一拳結束戰鬥,殺了眼前這個食屍鬼。
就在這時,窗戶外突然雷聲滾滾還有隱約紅光乍現,而且比幻境中的那次祭獻來得更加的猛烈。
和尚皺了皺眉頭。
「什麼逼動靜,總不可能是這小子祭獻出來的吧。」
和尚看了一眼對手。
此時洛北剛扯下了一隻手,跪在地上喘著大粗氣,沒什麼威脅。
和尚朝他吐了口唾沫,然後轉身去窗戶邊看看外面到底是什麼動靜。
和尚抬頭看了看天空,天空中有一隻紅色的,巨大的,而且充滿血絲的眼球。
眼球本看著大地,然後逐漸轉了過來,和尚眼睛和眼球對視的那一刻,巨大的信息洪流直衝他的天靈蓋。
只是一刻之間,和尚瘋了。
他痛苦萬分地抓住了自己的腦袋開始哀嚎,眼角和鼻孔不斷地出血,腦殼止不住地顫抖。
然後他又伸出手好像在抓著什麼東西,任憑自己的七竅不斷流出暗紅色的血。
「仙君,仙君,帶我走吧,我已經理解了一切!」
在和尚身後的小胖子見和尚好像瘋了,先是忍著疼痛把自己脫臼的下巴按了回去。
然後他鼓起勇氣,拿起一塊地上的石頭,用力朝和尚的後腦勺處敲去。
砰!石塊發出像敲在金屬上的聲音,這一下把小胖子的手都震麻了。
和尚像注意到了什麼一樣,轉身抓住了小胖子。
小胖子剛剛才按了回去的下巴,又被嚇得脫了臼。
但和尚似乎並不是要對他動手,仍在瘋言瘋語。
「仙君!仙君!」
兩聲叫喊之後,和尚突然就倒了下去,身體蜷縮成了一個圓,沒了氣息。
洛北看著地上自己被扯下來的那隻手逐漸化成一團灰,再看看和尚的屍體。
他明白了,這次獻祭成功了,雖然一隻手的代價著實不小,但活著總比死了強。
鬼化逐漸消失,洛北又變回了普通人的模樣,斷手的位置快速結痂,沒有出現血流不止的狀況。
還沒等洛北鬆口氣,岑無月馬上跑了過來,緊張地對洛北說。
「洛北大哥,恐怕要出亂子了,要是被人發現這個獨臂和尚死在這間飼養房,我們恐怕都得死。」
「這裡還有多少個這樣的和尚?」
「我也不知道,但剛剛這個和尚進來的時候說了什么九弟,估計至少有九個這樣的和尚。」
我靠,九個,我就算是變成商鞅,也只能祭獻五次,這把我全祭獻了都殺不完啊。
洛北咽了口唾沫「得想辦法,不能被人發現這個獨臂和尚死在這裡了才行。」
岑無月蹲下拉了拉獨臂和尚屍體上的衣服,然後轉頭看著洛北,洛北頓時明白了岑無月的意思。
對啊,我跟他長得很像,而且因為剛剛的祭獻,自己現在也是獨臂,那我只要換上他的衣服,裝成他就行了。
於是兩人開始拆起了和尚的白色袈裟,還有纏繞在和尚身上,印著經文的白色慈悲帶。
不過脫下這些東西著實費力,和尚的屍體硬得和鐵一樣,為了不弄壞衣服,只能一點點把衣服蹭出來。
這時在飼養房的角落裡,有個個子不高,四肢發黑的女孩居然站了起來。
「你們動作未免太慢了吧,磨磨蹭蹭的,」
這一下把小胖子嚇得崩了起來。
「你是人是鬼啊,怎麼都開始黑化了,還能說話啊。」
女孩皺了皺眉頭。
「我家世代練蠱,雖然不知道是血靈芝到底是什麼,但我可以控制體內的蠱,不讓血靈芝破壞我的身體。」
好傢夥,這監獄裡真是人才濟濟,小小的一個飼養房居然有這麼多人各顯神通,不被血靈芝影響。
說到練蠱,洛北想起了有關練蠱的傳說,據說蠱術是西南地區十萬大山裡的苗族一種已經失傳了的秘術。
但如果現在真的是兩千年前,那剛好就是苗蠱盛行的年代。
而且看女孩的服飾,確實是電視上看到的苗族的服飾。
「你是苗人嗎?你叫什麼?」
「叫什麼不重要,就叫我苗女吧。」
然後苗女也到和尚邊上來,四人一起扯著和尚身上的衣服。
小胖子敲了敲和尚的身子,依然是金屬的聲音。
「洛北哥,你看這和尚縮成一個圓的身體這麼硬,那不是能當盾牌用啊。」
洛北一陣無語,把羊腸保險套放喉嚨里當阻食器,把邪修和尚的屍體當盾牌,虧得這個小胖子想得出來。
「少廢話了,當務之急是趕緊把這個衣服全拆下來,不然等會其它和尚或者老道士過來發現了,就全完了。」
好巧不巧,就在這個時候,那扇鐵門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敲門聲是用手背輕輕叩響的,每次三下,也不多敲。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逼養的,還挺有禮貌。
「三師兄在裡面嗎?三師兄?不回話我直接進去咯。」
門打開了,一個身上也纏著慈悲帶,但頭上沒有戒疤的和尚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