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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之後,頭疼欲裂,更難忍的是口乾舌燥。
酒這個東西,確實得少喝。
沈放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青旅的,但眼下,既然是在自己租的床位上醒來,那就沒什麼大事兒。
記得昨晚上,還說了好多好多的話。
特別是張辰。
這貨一開始喝的不多,後來也是放開了,結果把自己的苦水好一頓的往外倒。
他當個班主不容易,創業真夠艱難的。
眼下麻花如果不能搞出個成功的新戲來,那沒準以後就沒有什麼開心麻花了。
可見,他的壓力是真不小。
說到動情之處,還哭了起來。
本來魏祥就流了眼淚,班主也哭了,於是乎,沈藤也陪了一把。
沈放看他們三人哭的盡興,很糾結到底要不要加入,最後還是乾脆陪一瓶小麥果汁。
沈放的這個本子,算是給了張班主一個希望。
這就叫來得早不如來的巧。
接下來,張班主就應該全力以赴的籌備新戲《夏洛特煩惱》了。
而自己,當然就是全力以赴參加藝考!
……
解決了起床三件套,沈放還灌了不少水。
飯沒吃呢,先混了個水飽。
接著就來到了青旅的前台,要了這裡的詳細位置。
這家青旅就在菸袋斜街,這裡不遠處就是後海,再往北走便是中戲。
他找了個小攤,要了套煎餅果子。
有人說京城的煎餅果子跟津門是沒個比,但沈放本來也不是個講究人。
一邊吃一邊打電話。
「媽。」
「唉!兒子,你可算是想起你媽來了!」
「那個……我,我實在是對不起。」
「哎呀!兒子,你這是怎麼了?你出了什麼大事兒了嗎?你怎麼回事呀?怎麼突然間說這種話呢?」
沈放聽到母親的關心,他直接就沒繃住,昨天沒陪的眼淚,現在迸發出來。
還好,煎餅果子給接住了。
他儘量把頭放低一些,就算男人哭吧不是罪,可也儘量別讓外人看到。
「媽,我沒事兒,啥事兒都沒有,你放心好了,我就是吧……我打算再參加一次藝考,你幫我去鎮子裡開個介紹信唄。」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呀,可把你媽我給嚇壞了,你這是……好!我明白了,你跟你爸的事情吧,我跟你講,你走之後啊,你爸嘴上起了好幾個大泡,這老小子他不說我也明白,他是著急上火了。」
「媽,其實我……」
「兒子,我跟你講,你這回再參加藝考就對了!考上了,就在你爸面前好好顯擺顯擺,讓這老小子也知道知道,咱兒子是塊材料!」
「不是,媽,我這次要考的是北影跟中戲。」
「啊?不是音樂學院……哎呀!這可太好了!我跟你說,就你爸那種大倔驢,你就得跟他對著幹!」
沈放聽到這裡,又有些哭笑不得。
之後,說了青旅的地址,沈放在藝考結束前,大概都得住在這邊。
介紹信讓老媽郵寄過來就好,這樣,手續上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沈放結束跟老媽的通話,然後就打算去中戲看看。
馬上要過年了,過了年就是藝考,大概這段期間會有許多考生過來吧。
等把煎餅果子囫圇的塞進嘴巴里,一抬頭,發現一個姑娘在看自己。
這個姑娘手上正拿著個芝麻醬燒餅,燒餅已經被咬了一口,發現沈放的目光,趕忙將頭轉過去,這個動作有些大,手上的燒餅差點兒掉了。
雖然只是看了一眼,沈放卻印象很深刻。
她年紀不大,嬌嬌小小的,一雙肩膀如削,看背影就知道文靜淡雅。
剛剛雖只是一瞥,卻也看到她的眼睛不是很大,但瞳仁如黑色的寶石。一張瓜子兒臉,高鼻樑,清秀可人,還透著乖巧可愛。
她身邊有行李,顯然是剛來京城不久,再加上還有一個中年婦女,大概是她媽媽吧。
若是普通人見了,也能判斷出來,她應該是來參加藝考的。
而沈放根本不用猜,他知道她叫張家寧。
就是那個總是出現在一些大火的電視劇里,出演一些比較有意思的配角。
能給人留下印象,可印象又不是很深刻,直到後來有一部戲才火了起來。
當然了,沈放很清楚,人家比自己這個特約演員可成功的多了。
對了,今年她也參加藝考,只不過是考的中戲。
沈放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為她剛剛那眼神,絕對是想問問他。
你怎麼哭了呀?
這個問題她沒有問出口,現在只是時不時的往沈放這邊看兩眼,就好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子。
我們小孩子的時候大概都有這樣的心裡。
做錯了事,但錯了還做,甚至會被爸媽好頓打,可也不一定會收手。
沈放乾脆不去看她,大概兩人也不會有什麼糾葛才是。
就在這時,大老遠有人朝他喊了一嗓子。
「沈放!哈哈……」
嗓門洪亮,大大咧咧,不是魏祥還能是誰?
沈放好一陣尷尬,這裡可是京城熱鬧的地方,這麼多人呢,很想裝作不認識他。
但魏祥可不這樣想,他還小跑了過來。
「沈放,這麼早就起來了?哈哈……來來,昨天咱們可是說好的,我不敢說一定能讓你考上北影中戲的,可也絕對是傾囊相授。」
沈放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好像說了,魏祥今天就會來幫他做『補習』。
而且,昨晚上估計是他們幾個把自己給送回來的。
「祥哥,我們要不要找個僻靜的地方?」
「找那地方幹啥呀,來來,咱們就隨便找個地方就得了。」
「這,這好嗎?不會打擾別人嗎?」
「你怕啥呀!哈哈……」
魏祥大大咧咧的把沈放就給拉走了。
沈放還想問問。
「對了,藤哥跟班主呢?」
這一問,魏祥笑的更加大聲。
「他們倆呀,哈哈……昨天那麻辣燙,你不是後來沒吃嘛,我也是喝的大了,也沒吃,他們倆就吃了雙份兒,結果……哈哈……拉到大清早上。這不,我出來之前他們才睡下!」
這……
沈放聽了更是臉紅,可身後卻傳來一聲輕笑。
……
原來,他也是參加藝考的呀。
「笑什麼呢?」
「沒,沒什麼。」
張家寧被媽媽這一問,臉上瞬間就紅了。
她今年還不到16歲,正是姑娘家最臉嫩的時候。
「我說閨女,你之前聽你小舅怎麼說來著?」
看她這個樣子,媽媽有些急。
「那個……大大方方的。」
「對!就是要大大方方!」
「媽,你放心吧,我一定能考上的!再說了,今年我不就是先來試試嘛,不見得能考上,大不了明年,後年,大後年,我再來考。」
張家寧這話說的算是表露了自己的決心,張媽媽也算是略微安心了。
但還是得給這丫頭一點兒壓力。
「咱們別這麼費勁!今年就考上!聽你小舅的,准沒錯,他不是給你補過課了嘛,他就是中戲老師,那就肯定沒問題。」
張家寧乖巧的點點頭,「對!今年就考上!」
事實上,張家寧這姑娘並沒有什麼信心。
姑娘是一年多前就來到京城的,而這段時間裡就是跟著小舅上課學習。
而且,她不是從東北老家來的,而是從三亞過來的。
媽在那邊買了個房子,還經營一個小攤子,娘倆在海南的日子過得一直都很苦。這次媽媽過來,就是娘倆一起過個好年,接著再跟著孩子藝考。
關於藝考,小舅去年就讓準備了。
因為去年中戲錄取了一個學生,她姓商。
這個商同學的特別之處在於,她是中戲建校到現在,年紀最小的學生。
最近這幾年的藝考出現了一個趨勢,那就是學生的年紀越來越小。
這件事,還得從劉一菲說起,她當時被北影錄取,打破了最小入學年齡記錄。
而那位商同學,雖然沒有打破劉一菲的記錄,也不差幾個月。
於是,張家寧就從海南過來,跟著小舅上課。
她明白小舅這是為了自己跟媽好,如果自己能考上中戲,那麼這日子就有盼頭了。
雖然這幾年上學可能經濟壓力更大一些,但只要熬過了這四年,只要她能出去接戲,那麼,媽媽就可以輕鬆許多了。
可她確實是年紀太小,很多時候都會溜號,有一次,小舅看到自己玩手機,把他給氣壞了。
對自己打了一巴掌。
張家寧不恨小舅,只是恨自己不爭氣。
但眼下,真的能考上嗎?
張家寧這姑娘還是沒啥信心。
這樣又想到了之前的那個人,他好像叫沈放吧。
他也藝考,而且,他還挺帥的。
張家寧這年紀還小,不光是看到了沈放哭了又笑的一幕,她還聽出來沈放是東北老鄉,而且……
感覺他有些像柏原崇。
東北柏原崇嗎?
一個還不到十六歲的少女,有時候會胡思亂想,有時候會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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