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顧客盈門。
賣了1噸多大米，收入1萬多塊，比前兩天生意更好，大米的人氣在天苑小區周邊越來越旺。
從5點多，忙碌到9點多。
9點過半，購買大米的顧客開始減少。
只有稀稀拉拉幾個，購買其他生活用品的顧客。
這一早上，吳駿手上忙著稱米收錢，腦子裡想的都是關於王洪亮的事。
他不是那種吃了虧，悶不吭聲的人。
王洪亮這麼糟踐人，他自然得想辦法還回去。
這叫禮尚往來。
要是自己不吭聲，不表現自己的態度。
姓王的噴了自己一次，就能噴第二次。
他也不會再去找王洪亮打架。
上次是有點火氣上頭，有點急眼了。
冷靜下來後，他也有點後悔。
打贏了坐牢，打輸了住院，打架這事兒不論誰對誰錯，都不是好事。
昨天要是王洪亮不依不饒，將打架鬥毆的事情鬧大。
雖然自己不至於坐牢，但肯定會耽誤不少生意。
小超市，現在一天的收入就兩三萬，因為這種破事兒耽誤了，不划算。
見沒什麼顧客了，九點到十一點，估計也賣不了幾十塊錢。
現在，這幾十塊錢，吳駿真看不上。
又收拾了一堆吃的。
雞腿，火腿，乾果，罐頭，吳駿恨不得把超市給老媽搬過去。
將小食分作兩大包。
一包給老媽，一包給許秀蘭許阿姨。
將「有事出門，暫停營業」的小牌子掛到門上，吳駿鎖門出門。
拎著兩大包小食來到病房的時候。
吳駿發現老媽和許阿姨，兩人又坐在床頭上抹淚。
馬冬梅和許秀蘭，兩人年齡相差沒幾歲。
又很談得來，兩人頗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許秀蘭打掃完衛生，就來找馬冬梅說話聊天，開導她，給她解悶兒。
她自身的身世也頗為悽慘，老伴兒死了，又被養子趕出家門。
兩人互吐心聲，相互取暖，儼然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姐妹。
見到吳駿進門，兩人打住了話頭，裝作沒事兒人的樣子。
「媽，許阿姨，你倆都快成林妹妹了，每次我來都在那兒抹淚兒。」
吳駿將手中兩個大袋子放下，打趣一聲，活躍氣氛。
「去你的，你小子怎麼說話呢。」馬冬梅用紙巾擦完眼角，抬眼瞪了吳駿一眼，說，「不是告訴你沒事兒別往這兒跑嗎，昨天剛來，怎麼今天又來了。」
「小駿來了啊，真是個孝順的孩子。」許秀蘭幫著吳駿說話，「冬梅，小駿這麼孝順，這麼惦記你們兩口子，你可知足吧。」
「還是許阿姨說話中聽啊。」吳駿笑了笑，指著兩個袋子說，「許阿姨，待會兒下去的時候，您拎一袋下去，這是給您的。」
許秀蘭急忙道：「小駿啊，上次不是給你說過了嗎，我哪兒什麼都不缺，你快拿回超市賣去吧。」
吳駿勸說：「許阿姨，您就別跟我客氣了，一點小東西，批發價很便宜的，省的你再去外面買貴的了。」
「大姐，孩子孝敬你的，你就別推脫了，」馬冬梅說，「這小子走了好運，遇上了貴人，現在不差這點兒吃的。」
聽到「孝敬你」三個字，許秀蘭眼眶紅了。
人一上了年紀，雖然嘴上不說，但誰不想有晚輩惦記著自己，時而孝敬一下自己啊。
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心意比什麼都重要。
晚輩們哪怕只是拎著幾十塊錢的東西上門，長輩們也會笑的合不攏嘴地張羅一大桌子飯菜。
許秀蘭跟前夫沒孩子，再婚倒是有了個養子。
然而……
說起來都是眼淚了。
「好，我收著，小駿有心了，阿姨認識你媽和你，真是這輩子最開心的事了。」許秀蘭不再推脫，再托退就有點見外了，很大方地收下吳駿的東西。
吳駿搬了張凳子坐下，三人開始閒聊。
吳駿有意將話題扯到石門市現在的房價，裝作不經意地問道：「許阿姨，您之前的房子在哪個小區？我看看能不能打官司幫您要回來。」
「不用了，不用了，我一個人有個住的地方就行了，住那麼大的房子，還有些不習慣呢。」許秀蘭嘆息道，「再說了，老王還有個孫子，就算是為了孫子，那房子我也不跟他們爭了。」
「許阿姨，您就是太心善了啊。」見許秀蘭這麼說，吳駿也不再攛掇她。
又閒扯幾句，吳駿終於問出了王洪亮家小區的名字。
聯盟路小區。
那天在醫院樓下，吳駿只看到王洪亮開著一輛大褲衩「H」車標的廣本。
沒看清具體什麼車型，也沒看清車牌號。
又旁敲側擊地問王洪亮開的什麼車，和車牌號。
許秀蘭對車更是一竅不通，車牌號也只記住了「JA」。
問了等於沒問，石門市本地的車，百分之九十九是「JA」開頭。
吳駿感覺，從許秀蘭嘴裡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不等馬冬梅攆他，自己主動告辭。
回到小超市，開門營業。
中午這會兒，人又多了起來。
吳駿又投入到稱米收錢的工作當中。
看著花花綠綠的票子到手，聽著收款提示，一會兒一百，一會兒五十，吳駿樂此不疲。
從十一點到下午一點半，兩個多小時。
又進帳6千多塊錢。
吳駿也懶得做飯了，奢侈了一把。
從外賣APP上，花了三十多塊錢點餐。
吃完飯剛好兩點。
這個時間點兒，十分鐘二十分鐘都不會有一個顧客上門，很是清閒。
吳駿還惦記著報復王洪亮的事。
他又是跟許秀蘭打聽地址，又是打聽車牌號，是將主意打到了王洪亮那輛車上。
你噴我牆，我噴你車。
禮尚往來。
看誰心疼！
我的牆可以糊海報，糊報紙。
你的車，你糊海報上路試試。
不過，地址倒是有了，車牌號只有一個「JA」。
聯盟路小區，在石門市也是排的上號的大型生活區。
牌照是「JA」開頭的大褲衩車型，肯定不少。
不能全噴了吧！
真那麼做，自己肯定上第二天的頭條新聞。
吳駿突然想到一個主意，拿出手機，找到王洪亮的電話撥了出去，響了幾秒鐘就接通了。
「怎麼？姓吳的，找我有事？」
對面傳來王洪亮的聲音。
「姓王的，我超市的牆是你噴的吧？」吳駿直接開口問。
「什麼牆不牆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別血口噴人啊！」
吳駿笑著說：「承認了吧你就，敢做還不敢當啊，還是不是個爺們？」
「神經病啊你！」
王洪亮怒罵一聲，掛掉電話。
吳駿再撥。
王洪亮再掛。
吳駿再撥……
吳駿又撥……
「姓吳的，你特麼瘋了吧！」王洪亮接通電話後，氣急敗壞地怒罵。
「王洪亮，別著急掛電話，我服了，你的手段我真服了，來我超市吧，談談轉讓的事情。」
不等王洪亮再次掛斷電話，吳駿搶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