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豪緊跟了出來。
他臉色煞白,眼神冰冷,走路輕飄飄的,雙手垂著,一動不動。
這大半夜的,來個人見到,能讓他嚇死。
緊接著,大伯攙著馬瞎子也出來了。
等到院子裡的人關上門,師父對大伯說,「帶我們去劉勛家。」
「劉勛家?」,大伯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好!」
我們分乘兩輛車,我和師父坐白阿姨的車,馬瞎子和秦小豪坐大伯的車,一前一後,離開了祠堂。
劉勛家在村西頭,是一棟帶院子的三層別墅,周圍沒有鄰居。
我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別墅內早已熄燈了,漆黑一片。
大伯開門下車,過去按門鈴。
我們也下了車,跟著來到了門口。
大伯拍按了幾下門鈴,詫異的看看我們,「奇怪,他家的狗怎麼不叫啊?」
「他家有狗?」
「有!養了兩條,一條黑背,一條藏獒,平時可凶了,外面有人過都得叫半天」,大伯繼續按門鈴,「今天這是怎麼了……」
師父看了看白阿姨。
白阿姨將我攬到身後,做好了戒備。
很快,門禁里傳來了村長的聲音,「秦毅吧?」
秦毅,是我大伯的名字。
「是我,哥」,大伯看看我們,說道,「我找你有點事,你方便麼?」
劉勛沒說話,咔的一聲,大門開了。
大伯緊張的咽了口唾沫,看著我們,不敢進。
「兩條狗沒在家」,劉勛說道,「家裡就我自己,你們進來吧。」
「哦……好……」
大伯看了看師父。
師父推門走了進去。
我和白阿姨緊跟在師父身後,走進了院子。
劉家的院子很大,整個院子都封住了,裡面停了兩輛車,一輛寶馬,一輛悍馬,有一股濃濃的狗味。
別墅內漆黑一片。
大伯攙著馬瞎子進來,看了一眼別墅,心裡沒底。
「五爺……」
他緊張的看著師父。
師父領著我們走到門口,推門走進了別墅。
大伯猶豫不決。
秦小豪繞過他倆,跟上了我們。
馬瞎子安慰大伯,「不用怕,五爺和七小姐在,出不了事的。」
大伯沒辦法,硬著頭皮,攙著馬瞎子跟上了我們。
走進客廳,師父停下了腳步。
我們也跟著停下了。
劉勛端坐在沙發上,背對著我們,拿著一瓶白酒,正在喝酒。
聽到我們來了,他頭都不回,示意我們,「坐。」
師父領著我們來到他對面,和白阿姨一起坐下了。
我站到了他們的身後。
秦小豪沒有動。
劉勛喝了口酒,回頭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示意大伯,「你們也坐!坐下說。」
大伯緊張的咽了口唾沫,看向師父。
師父示意他可以坐。
他這才攙著馬瞎子走過來,在旁邊沙發上坐下了。
月光下,劉勛打量了師父和白阿姨一番,點了點頭,「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哥,你說誰是後生?」,大伯皺眉,「你怎麼……」
「你叫我什麼?」,劉勛看看他,「哥?你還叫我哥?」
「那我該叫你什麼?」,大伯不解。
劉勛看看師父,「你們還沒告訴他?」
大伯更不解了,「什麼?」
馬瞎子突然明白了,「你……你是劉師衡?!」
劉勛笑了,喝了口酒。
大伯驚得站了起來,「你……你……」
劉勛往沙發上一躺,長出了一口氣,「秦毅啊,你該謝謝小龍啊,要不是這孩子,你們老秦家全族上下,三百四十五口人,全都得死……要不是這孩子,你能請來項五爺?能請來白七小姐?呵呵……」
他嘲諷著,又灌了一口酒。
「你……你真是……」,大伯難以置信,「你真是劉師衡?!」
「從你們把項五爺請來,我就知道,這事瞞不住了」,劉勛感慨,「一百多年了,項家還是那麼厲害……輸給項家,我沒有可抱怨的,我服,心服口服。」
他繼續喝酒。
「不是……他這……」,大伯轉向師父,「五爺,這什麼情況?」
「取百年柳木,雕成人形,以血祭之法祭煉百日,之後刻上生辰八字,煉成替身」,師父看著劉勛,「以此柳木替身入棺,生時可得地脈之靈氣加持,化劫轉運,死後靈魂可進入棺內,不入陰司,不入輪迴,逍遙自在,雖是鬼,亦為仙……」
「柳木替身活葬法」,白阿姨冷笑,「劉先生很高明,利用秦家之財,製造沉香龍棺,名義上是為秦家製造龍脈,實際上,你是為了自己能修成鬼仙。你這個人,不地道啊……」
聽到是劉勛製造了沉香龍棺,秦小豪猛地抬起頭,怒吼著撲向他。
「不要動他!」,白阿姨命令。
秦小豪的手眼看就抓到劉勛的臉了,聽到白阿姨的話,他停下了攻擊,喘著粗氣,那眼神,恨不能活吞了劉勛。
劉勛並不害怕。
他看了看秦小豪,呵呵一笑,「小啞巴,你想殺我呀?別急,我跑不了,也不想跑,你就是殺我,也得等我說完話呀……」
女鬼咬牙切齒,恨恨的瞪著他,眼中流出了血,一聲怒號,震得空氣都發顫。
劉勛被吼的一縮脖子。
女鬼揚起手,一聲怒喝,就要拍下。
「住手!」,師父喝止她。
女鬼揚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憤怒的看向師父。
「我們會給你機會報仇」,師父對她說,「但秦小豪不能殺人!而且事情還沒搞清楚,他還不能死!」
女鬼悲憤不已,仰天長號。
白阿姨站起來,「我們既然把你放出來了,就不會食言,肯定讓你報仇。你放心,他跑不了。」
女鬼嗷的一聲,從秦小豪身上出來,顯出了手捧人頭的厲鬼相。
秦小豪身子一軟,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劉勛見到女鬼真身,臉色也白了。
他匆忙起身,一邊後退,一邊警告女鬼,「你別亂來!我是沒有法力了,可我有法器,我能收拾你!」
他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枚八卦鏡。
女鬼並沒有上前,相反的,她還向後退了一些。
劉勛見狀,想要笑。
「她不是怕你」,師父說道,「她被你裝進沉香龍棺,在地下埋了一百多年,吸了一百多年的煞氣,如今封印破開了,她的力量不是你能想像的,區區八卦鏡,她根本不怕。」
這盆冷水潑的,直接把劉勛潑愣了。
白阿姨還不忘補一盆,「你這八卦鏡前世或許管用,現在你一丁點法力都沒有,拿著個破鏡子,唬鬼哪?收起來吧!」
劉勛的臉色說不出來的難看。
他收起八卦鏡,看了一眼女鬼,走到門口,把燈打開了。
「你要幹嘛?」,大伯緊張的不行。
劉勛走過來,看了他一眼,對師父和白阿姨說道,「你們說的對,我承認,我當年確實是想借雞生蛋,利用秦家的錢製造沉香龍棺,用來修煉……可這事……這事不能怪我,要怪,就要怪他老祖秦世英!如果不是他霸占了我小師妹,我根本不會這麼做!這是他的錯!不怪我!」
我們一齊看向大伯。
大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