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1章 冤大頭
次日。
林潔出院。
戴維開車送林潔去公司。
到了公司停車場。
林潔不讓戴維跟著上樓去公司，「你別跟著我了，你去找葉蓁蓁。」
「媽，我不放心你。」戴維擔心林潔，因為林潔剛暈倒過一次。
「不用。」林潔乾淨利落的拒絕，然後一個人坐電梯上樓了。
為什麼林潔拒絕戴維跟著？
還是因為林潔不相信戴維，林潔覺得，戴維是他爸派來打聽消息的。
戴維被拒，沒在公司等，回家。
但到別墅後，進不去。
戴維家別墅，之前為了救林潔，門鎖被撬，已經換了鑰匙。
林潔沒給戴維鑰匙。
為什麼不給戴維鑰匙？
還是因為不相信戴維。
林潔被戴維爸舉報，已經有了『被害妄想症』。
林潔對所有靠近她的人都有戒心。
沒有因為戴維是她兒子就放下戒心，反而更加警惕。
戴維進不去家門。
也不去找林潔，而是坐在家門口。
「喂，蓁蓁，我在家門口坐著，進不去」戴維又跟葉蓁蓁匯報情況，同時也在裝可憐。
「為什麼進不去？沒鑰匙嗎？」葉蓁蓁雖然有些煩，但還是心平氣和的跟戴維說話。
「我媽換了門鎖，沒給我鑰匙。」
兩人隨意聊了一陣。
「我還得做實驗.」葉蓁蓁找個藉口掛斷電話。她覺得她和戴維之間的隔閡更深了。
戴維繼續在家門口等。
到吃飯的時候，就點外賣。
一直等到林潔回來。
「媽，我給你在網上買了奶粉。」戴維關心林潔。
「我乳糖不耐受，不能喝牛奶。」林潔對戴維有警惕，疑神疑鬼戴維也不懷好意。
「我買的是零乳糖奶粉。」
「我還是喝酸奶吧。」林潔不接受，擔心被害，「戴維，你要是想幫媽媽，就去找葉蓁蓁，求她幫忙救救我的公司。
公司是我三十年的心血，不能就這麼毀了。」
林潔還想讓葉家當冤大頭。
林潔不是沒錢。
林潔的私房錢足夠還清債務，盤活公司。
但林潔不願意動用自己的私房錢，只想找冤大頭替她出錢。
林潔的這想法，跟《四合院》里賈張氏、秦淮茹類似。
她們都是自己有錢，但捨不得花，就想著找冤大頭，讓別人替她們出錢。
《四合院》中，秦淮茹用美色勾引傻柱，傻柱這個沒見過世面的愣頭青，被勾引的『失魂落魄』，然後就『心甘情願』的當了冤大頭。
林潔想找葉家當冤大頭，但葉蓁蓁不是傻柱。
葉蓁蓁不傻，葉爸葉媽更不傻，他們不會給別人當冤大頭。
「媽，我沒臉去找蓁蓁，而且就算我去也沒用。」戴維拒絕。他明白，林潔的算計太淺薄，根本成不了。
「怎麼沒用？你不去試試怎麼知道沒用？」林潔以為別人都是傻子。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葉家不傻，咱們家的情況，葉家都知道，人家不會幫忙。」戴維隱晦點一下，希望林潔明白「你的小金庫，葉家知道。」
「都知道？葉家知道什麼？是不是你告訴他們的？」林潔還在胡攪蠻纏。
「我告訴什麼？葉家知道的東西，比我知道的都多。」戴維對林潔很無語。
「是嗎？」林潔想了想，覺得葉家肯定調查過她家，「可是現在只有葉家才能救我呀。
兒子，你就想想辦法。
找葉家幫我一把，我現在是生死關頭，要不然我這三十年的心血就毀了。」
「媽，兒子沒用，幫不上忙。」戴維還是拒絕。他知道即便不拒絕，即便去求葉蓁蓁、求葉家，葉家也不會幫忙。
因為葉家知道他媽還藏了私房錢，這些私房錢足夠救活公司，不需要別人出錢。葉家不可能當冤大頭。
所以，戴維不想自取其辱。
「你是沒用嗎？」林潔語氣變了。她對戴維的懷疑更深了。
「我就是沒用。之前我爸轉移資產時，我阻止不了，現在公司的事我也幫不上忙，我就是沒用。」戴維有自知之明。家裡的破事，他管不了。
「你不是沒用，你是故意的。
你千方百計的留在我身邊，你是替你爸，在我這兒探聽消息吧？」林潔突然試探戴維。
「沒有，我說過，我也聯絡不到我爸。」戴維被氣壞了。他沒想到他媽竟然這樣說。
「我這個負債纍纍的老女人啊，老了，不中用了，沒人聽我話了，都想背叛我。」林潔裝可憐，「我累了，需要休息。」
話不投機半句多，林潔和戴維聊不下去了。
次日。
一早。
戴維急匆匆出門。
沒跟林潔打招呼，戴維覺得林潔還在睡覺。
但.戴維剛出門，林潔就開車跟在後面。
林潔現在是驚弓之鳥。
對所有人、所有事都心存警惕。
戴維偷偷摸摸出門，林潔早就察覺了。
戴維起床時，林潔就聽到了動靜。
林潔跟蹤戴維到了一家咖啡館。
戴維在裡面等人。
林潔在附近偷窺。
沒多久，葉爸來了。
「戴維約了蓁蓁爸？戴維在幫我求葉家幫忙嗎？」林潔臉色閃過一絲喜悅，以為戴維腦子開竅了，知道求葉家幫忙了。
林潔想了想，打電話聯繫一位常合作的供貨商章總，「喂，章總，我找到擔保人了，是葉總.」
咖啡館。
葉爸來了，穿的很休閒。
「葉伯父，早。」戴維打招呼。
葉爸點點頭，很隨意的說：「坐。」打量一下戴維，看到戴維一臉疲憊，「沒睡好？」
「哦，昨晚一夜沒睡。」戴維被他媽煩的不行。
一晚上都在胡思亂想，睡不著。
「不睡覺不行，等會兒你趕緊回去休息一下。」
「嗯。」戴維點點頭，讓服務員上了兩杯咖啡，「伯父，我有個事，想跟您請教一下。」
「說。」
「前些日子，我爸舉報我媽，然後我爸轉移資產。
我想阻止卻束手無策。
如果當時是您，您是不是有辦法阻止？」戴維還在糾結之前的事。
為什麼糾結？
因為當時是葉爸給戴維介紹的律師。
戴維想知道，這個律師是不是故意隱瞞了，阻止他爸轉移資產的辦法。
顯然戴維這是對葉爸有了猜忌。
葉爸之前是好心幫忙，但戴維不僅不感恩，反而猜忌葉爸不懷好意。
戴維問這個問題，無意中暴露了戴維跟他媽一樣，是個忘恩負義、居心叵測的小人。
「如果是我的話，那辦法很多。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你爸也一起送進去。
這樣你爸也不可能轉移資產了。」葉爸說的這個辦法，當時律師沒跟戴維說。
因為這個辦法有些『狠毒』，律師和葉爸都覺得戴維做不到。
戴維點點頭，沒說什麼，他知道這個辦法他做不到。如果做了，他維護的人設就崩了。
這時。
林潔突然出現在咖啡館外，還帶著章總和章總夫人。
林潔的出現，讓葉爸和戴維都有些驚訝。
「伯父，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先迴避吧。」戴維想走。他想表明林潔不是他引來的。
「不用，看看你媽怎麼說。」葉爸穩坐釣魚台，想看看戴維和林潔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林潔三人進來。
「親家，之前我住院還沒當面謝謝你」林潔稱呼葉爸親家，這顯然是要攀關係，「我介紹一下。
這是葉總，他女兒跟我兒子正談婚論嫁呢。
這是盛達貿易的章總和他夫人。」
幾人寒暄幾句。
互換名片時，葉爸說：「抱歉，我沒帶名片。」
葉爸是真的沒帶嗎？
當然不是，葉爸這是在表面態度：「對不起，我跟你們不熟，暫時沒必要換名片。」
章總夫妻是林潔帶來的。
葉爸這是不給林潔面子。
場面有些尷尬。
林潔立馬拿出葉爸跟別人的合照，轉移話題，「章總您看，要是別人參加這麼重要的會議，早就請記者報導出來，然後把照片放大，掛在辦公室。但葉總低調，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
顯然這合照也不一般。
不是什麼人都有這樣的合照。
章總夫妻對葉爸高看一眼。
尷尬稍緩，「蓁蓁爸，不瞞你說，現在我的工廠出現一些問題，資金鍊斷了。
訂單不缺，就是沒錢買原材料生產產品。
章總答應，在有擔保人的情況下，可以先給我們供貨。
所以，這個擔保人我就求到蓁蓁爸爸頭上了。」林潔陪笑說。
林潔找擔保人，跟之前陳祖法找擔保人的情況類似，都是想坑擔保人。
葉爸露出不出所料的微笑，「我料到你會跟我談借錢的事。」
「呵呵。」林潔只能尷尬笑笑。
「是這樣。」葉爸接著說，「我跟我兩個哥哥也是親兄弟明算帳。
跟你呢當然也不例外。
找我幫忙，可以，但有兩個前提。
第一，你工廠的產權所屬，必須明確。
第二，你公司的各項報表，也要都拿出來，不能隱瞞，或者弄虛作假。」
葉爸的要求並不過分：我借錢給你公司，你公司的基本情況，我有權利了解。這是最基本的要求。
但林潔拿不出來，或者說拿不出手。
因為林潔公司的情況，已經差到了極點。
就算葉爸幫忙，就算原材料進庫，工廠運作起來，也無濟於事。
只會讓葉爸損失不少錢。倒是林潔可以少賠點錢。
林潔的辦法，是損人利己。拉葉家下水，方便林潔上岸。
「這個，產權暫時沒辦法明晰，報表也暫時拿不出來，但只要原材料一進廠，機器就馬上運轉起來，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林潔還在糊弄葉爸。
這樣的糊弄，其實有點侮辱人的意思。
林潔把葉爸當成傻子了。
但葉爸是傻子嗎？
林潔的說辭，騙戴維這個傻小子都騙不了，更何況騙葉爸這個老狐狸。
「呵呵。」葉爸笑著搖頭，「這個擔保啊，我不太敢做。
你們工廠能不能按時支付章總的貨款，我不太看好。」
葉爸很明確的拒絕。
這其實有點『翻臉』的意思。
本來葉蓁蓁跟戴維是男女朋友，葉爸為了葉蓁蓁的面子，不應該說這樣的話，最多是委婉拒絕。
但林潔把葉爸當傻子。
葉爸就不給面子了，直接拒絕。
「這個.」林潔尷尬笑笑，她也沒想到葉爸會這麼直白，「所以要問親戚借呀。」
林潔又拿戴維和葉蓁蓁的事當藉口。
「媽。」這時戴維插話，戴維明白葉爸不會因為他而改變態度，「我們家跟蓁蓁家不是親戚關係。
我跟蓁蓁之前是戀愛關係，但也沒有到談婚論嫁那一步，而且最近很少來往。」
戴維這些話算是以退為進。
為了維護好在葉爸心中的形象，戴維也算是『煞費苦心』。
「你昨天不是說要跟蓁蓁結婚的嗎？」林潔慌了，急忙編瞎話質問戴維。
林潔為了騙錢，什麼都不顧，面子裡子都丟了。
「實在抱歉，這個擔保我不能做，要不然就是害人害己。」葉爸再次明確表態。
旁邊的章總夫妻坐不住了。
他們也算看明白怎麼回事，「不好意思，葉總，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
「好，慢走。」葉爸點頭。
章總夫妻走了，林潔還把人留住，「章總別走，咱們再談談。」
林潔追了出去。
林潔做的這件事，不僅把葉爸當傻子，也把章總夫妻當傻子。
這顯然也惹怒了章總夫妻。他們能忍住沒跟林潔翻臉，已經很有涵養了。
章總夫妻，還有林潔都暫時離開咖啡館。
「戴維，你要不先走，我跟你媽聊幾句。」葉爸打算警告一下林潔。
因為林潔的做法，惹怒了葉爸。
葉爸不是好惹的，要『警告』一番林潔。
葉爸不想在戴維面前，讓林潔難堪。
「葉伯父，我還是留下吧。」戴維還不想走，「我想知道我媽還會說什麼。」
片刻後。
林潔回來，瞪著戴維就想發火。
葉爸開口，「別難為孩子，他沒做錯。」
葉爸幫戴維說話，顯然是覺得戴維為人還不錯。
林潔裝作生氣，故意拉椅子離戴維遠一點坐下。
葉爸繼續開口，他不想廢話，直截了當的說：「你想讓我幫忙，可以，但有兩個前提：
第一，你必須用盡全力自救了。
第二，你的公司還有被救活的可能。
先說第一個前提，你沒有盡全力自救。」
「怎麼沒有？公司里的錢，還有我個人的帳戶，我能用的資金都用了。」林潔還在狡辯，絲毫不提她的小金庫。
葉爸也不慣著林潔，他拿起手機看了看，「我明人不說暗話。
你名下還有不少房產。
市中心有兩套房子，兩個公寓，還有商鋪。
你的私人帳戶里，有基金、理財、國庫券，還有大筆的存款。
你這樣的情況，距離山窮水盡還差的遠。
你應該自救而不是拖人下水。」
葉爸把林潔的遮羞布撕開了。
當然，葉爸撕開的同時，也透漏出葉爸在調查林潔。
葉爸很豪氣，沒有隱瞞他調查林潔的事，直接攤牌了。
遮羞布被撕，林潔惱羞成怒，咬牙切齒說：「你挖我老底？」
「沒錯，而且我現在還在挖。剛才我說的只是一部分。」葉爸坦然承認，「你讓我幫忙，可以。
但我不能被人蒙著眼睛，被當成冤大頭拉下水。
另外，我之前托戴維爸爸轉告你，不要去騷擾蓁蓁。
但你好像沒聽進去。
前幾天，你又跑去蓁蓁住的小區。
你想幹什麼？
我警告你安分一點，不要自找麻煩。」葉爸最後幾句話，很嚴厲。
一股無形的氣勢壓住林潔。
林潔被鎮住了，啞口無言。
她想發火，但不敢，只能拿起包走人，都來不及跟戴維打聲招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