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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天命打工人,被迫加班的前朝太

2024-08-14 00:04:24 作者: 想喝胡辣湯吖
  第183章 天命打工人,被迫加班的前朝太祖

  趙衡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把趙玉都扇懵了。

  雖然她心中隱有預料。

  可當巴掌真正落在臉上之後,她還是忍不住淚水直流。

  她抹了抹嘴角的鮮血。

  跪在趙衡面前,深深跪伏下去:「不肖子孫趙玉知罪!」

  這世界。

  真正能影響她的,其實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養他長大的父親。

  另一個就是趙衡。

  若要深究,後者權重還要大一些。

  不!

  是大很多。

  因為她們這一脈,存在的意義就是為趙衡報仇。

  可現在,她都活成趙衡鄙夷的樣子了,如何還能抬起頭做人?

  看著她這副模樣。

  趙衡終究還是心軟了下來,輕嘆一口氣:「終究是個可憐的孩子,起來吧!」

  趙玉愣了一下:「先祖,您不怪我?」

  趙衡吁了一口氣:「你能出生,你能長大,我未付出哪怕一滴血汗,我做的,無非就是被姬龍淵強讀記憶,強取血脈而已。

  你自幼長在敵營,聽著姬龍淵編的故事長大。

  我又如何能怪伱呢?」

  趙辭驚了一下,下意識問道:「姬龍淵是女的?」

  趙衡皺眉:「你為何覺得他是女的?」

  「不是女的,如何強取你的血脈?」

  「他找人強取的我的血脈。」

  「哦……」

  看著趙衡有些慍怒的神情,趙辭咧了咧嘴,下意識退後了半步,已經腦補出了趙衡被人按在床榻上,屈辱地被人騎來騎去的場景。

  這位前太子,過得未免也太慘了些。

  「你……」

  趙衡面露不虞地看著趙辭,他原以為進入國運司的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得到國運司的認可。

  所以他對眼前三人的第一印象都可以。

  結果沒想到,四司之間居然還有隱秘的傳送法陣。

  雖說在趙玉的描述中,趙辭做的都是正經事,但還真未必是同道中人。

  趙辭笑著搖了搖頭:「前輩不必對我這般戒備,我知道前輩想要問什麼,時間有限我也不跟前輩賣關子了。

  如今的皇室,的確是昔年害你之人的後代。

  不過他們也知道自己理虧,所以明顯上走的路線,跟南渡之前並無不同,朝堂上下皇室內外,大多都還是死戰派。

  只有皇帝以及少部分高層,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一直在竭力演戲。

  就連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這件事情的。」

  因為憤怒。

  趙衡的面部肌肉有些顫抖:「那你呢,你也是主張演戲的麼?」

  趙辭攤了攤手:「前輩覺得呢?」

  趙衡微忖,如果趙辭真的有演戲的趨勢,斷不會把趙玉逼到這個地步。


  他想了想,開口道:「你配姓趙。」

  趙辭:「……」

  他下意識瞅向一旁的趙玉。

  【趙玉的當前願望】:實現先祖夙願。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0,宏願咒X1。

  得!

  變回趙玉了。

  趙辭早就已經確定了,字幕上的名字取決於自我認知。

  這人自己先前認為自己是獨孤玉兒,難道是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配不上趙姓,然後現在配得上了。

  這一脈,對姓氏的理解,倒也有趣。

  「你覺得……」

  趙衡看著趙辭,開口問道:「你覺得如今的皇室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趙辭思忖良久,才回答道:「無所謂對錯,從紙面實力上,大虞幾乎不可能是龍淵的對手,硬要決一生死,吃苦的只會是百姓。

  皇帝無論處於自身利益,還是百姓存亡,演戲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只不過這般為了演戲,無所不用其極的嘴臉,實在寒了有志之士的心。」

  趙衡目光稍緩:「所以說,你看不慣,但不認為這是錯的。」

  趙辭點頭:「可以這麼理解。」

  這種事情,最容不得自我欺騙。

  別的不說。

  只說自己。

  開了這麼多的掛,正常狀態下的單體實力,也只是跟中位神官持平。

  就這,拿什麼跟姬龍淵斗?

  自己尚且如此。

  換作皇帝呢?

  他們是真的看不到任何希望。

  二十年前的七大家族,莫管有沒有貴族老爺的做派,能當上家主的,哪個不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結果看到龍淵天庭的配置,在場的六人還不是原地萎了。

  氣節可以當武器,可以當盔甲。

  但絕對不能讓人金剛不壞。

  實力的絕對碾壓下。

  演戲苟住,必然是主旋律。

  讓趙辭噁心的,是老登為了演戲不露破綻而自斷手腳。

  臥薪嘗膽和跪下當狗之間。

  他選擇了跪下當狗。

  趙辭無比反感,卻也沒有放手搞事,一是因為內外局勢所困。

  二……

  他暫時還沒看到臥薪嘗膽的出路在哪裡。

  「看來……」

  趙衡慘然一笑:「有些事情,你們果然還是不知道。」

  趙辭眉梢一挑:「前輩的意思是……」

  趙衡輕嘆一口氣:「你可知,當年我為什麼遇害?」

  「宣宗覬覦皇位?」

  「宣宗?」

  「就是害你的老六。」

  「呵……」

  趙衡面色發冷:「趙亘當前雖然也算是個人物,但不論修為還是威望都差我不少,若只是單純奪位,他一點希望都沒有。ඏ🌷  🐸💀」


  「前輩的意思是說,有相當一部分人支持他,支持他什麼呢?」

  「支持他自斷手腳,跪下當狗!」

  「……」

  嚯!

  趙辭感覺多年的腦血栓都通了。

  難怪老登會堅定地這麼做,原來是祖傳藝能了。

  趙衡神情悲愴:「你是不是真的以為,面對龍淵,我們沒有任何反制手段?你可知道,兵神塔是有第十一層的?」

  趙辭:「……」

  接著。

  他就從趙衡嘴裡聽到了完整版的故事。

  昔年。

  龍淵四國尚未南下。

  當時的大虞已經到達了開國以後的鼎盛狀態,君臣上下朝廷內外,都在尋找重建運朝的方法,意圖重現前朝的鼎盛。

  不過。

  最終,趙衡的父親在還是太子的時候,因為心誠加上運氣好,被吸入了國運司裡面,一舉參悟了國運法術所有奧妙。

  以太子身份施展的國運法術無比強大,震撼得整個皇室都說不出話來,但很快他們就被一個問題困擾住了。

  那就是,前朝如此強大,體制也近乎完美,為什麼還是會崩得渣都不剩?

  心有隱憂,所以他們沒敢繼續推進,最終從各種蛛絲馬跡中得到一個推測,那就是有人能以國運為食。

  所以,國運修煉之法沒有外傳,只有皇帝和儲君能夠修煉。

  就在重建運朝暫緩兩年之後。

  北方的蠻子大舉南下,勢頭無比兇猛,而大虞國內,也冒出了不少大臣,無比激進地要求普及國運修煉之法,不然根本沒辦法對抗北方蠻族。

  內外的異常,徹底證實了之前的猜想。

  於是國運之術更加不能施展了。

  皇室開始另尋出路,居然還真找到了兵神司存在的蹤跡,而且他們很確定,趙氏掌握的十層兵神塔,就是從兵神司流落出來的。

  後來,戰爭愈演愈烈。

  趙衡被迫帶宗室南渡,他深知問題的嚴重性,所以一直都死死地把秘密守住。

  只是龍淵的劫擊實在太過兇猛。

  完全就是照死里打。

  一次絕境之中,趙衡被迫開大,施展出了國運法術,強斬了三位下位神官,卻還是讓一個神官負傷逃跑。

  暴露了。

  趙衡也受了重傷,他知道自己肯定會被當成重點劫擊的對象,被逼無奈只能召心腹開會,說若自己遭遇不測,一定要抑制運朝發展,同時尋找兵神司所在。

  這些心腹裡面,自然包括當時對趙衡很忠心的宣宗。

  再然後,就是一場新的劫擊,內部有老六的情況下,趙衡徹底失散,然後被老六的人一路追殺,最終被姬龍淵截胡。

  對上了!

  全都對上了!

  趙辭目光漸冷,正史上趙衡失蹤之後,宗室繼續南渡,又死了一大批人。

  然後到了臨歌。

  宣宗就成了宗室立捧的對象。


  假模假樣尋找趙衡幾年未果。

  宣宗便直接登基了。

  若是所料不錯,後面的死傷,應當有不少都是宣宗的剷除異己。

  再然後。

  聯想到項天歌身上。

  項天歌進入了兵神司,悟透了殺戮法則,但很有可能並不清楚幫他參悟殺戮法則的東西,就是兵神塔的第十一層。

  因為如果他知道,二十年前那次北征,必然會要求宗人府的高手陪同,畢竟這些人掌握著收納兵神塔的秘法,功成之後突圍的難度會大大下降。

  甚至都不用出動二十萬大軍,只派高手潛入進去,把兵神塔十一層偷了就走,根本不用上升到戰爭的層次。

  但是沒有。

  趙煥甚至還千方百計地阻止宗人府的高手陪同。

  說明老登生怕這些人感應到兵神司的不對,畢竟這些人常年守著兵神塔,對兵神塔的氣息再沒有那麼了解了。

  至於宗人府的那些人,應該也不知道兵神司的存在,更不知道項天歌殺戮法則的出處。

  他們最多能從虞皇閣那抽象符號化的兵神塔圖紙中看出些許端倪,甚至這種可能性都不是很高,因為那圖紙的秘密要是被皇帝知道了,肯定早早就撤下虞皇閣了。

  若不是趙辭親眼目睹兵神塔在自己靈台內變成抽象化的符號,他也很難確定那張圖跟兵神塔有關係。

  於是。

  老登就這麼兩頭騙。

  外加坑害項天歌。

  生生把一場暗中奪寶,上升成了兩國死戰。

  把原本不算孱弱的希望火種,生生按滅在了塵埃裡面。

  是!

  殺戮法則的參悟的確困難。

  可項天歌和趙憐參悟的時候,兵神司里只有兵神塔的第十一層,若是兵神塔恢復完整,參悟過程會不會變得更簡單些?

  這些事情。

  趙煥全都知道。

  但他還是瞞了所有人,欺騙了所有人,害了所有人。

  斬斷了自己的刀劍。

  跪下來。

  沖姬龍淵呲牙咧嘴。

  假裝自己還是一頭不屈的雄獅。

  他從未有過死戰的勇氣。

  從頭到尾。

  他都是一個演員。

  一個優秀的演員。

  雄才大略,他演得出來。

  君臣相惜,他演得出來。

  忍辱負重,他同樣演得出來。

  只有私下想起對手的時候,他才會顯得卑躬屈膝。

  只有面對不想配合他演戲的臣子的時候,他才會展露極端的殘忍。

  好好好!

  這麼當皇帝是吧?

  澤·趙煥·斯基?

  趙煥被氣笑了,雖然他從來沒有代入過所謂的父子親情,但他還是被氣笑了。

  他對項天歌沒感情,只把他當成一個可敬的悲情人物。


  但項雲端對他的好,是實打實的。

  他沒見過闞星日。

  但闞星日是闞天機的兒子,也是闞落棠的父親,這些都是他的親人。

  他也沒見過那個獨自前行的祝氏青年。

  可那位明知螳臂當車,卻依舊慷慨赴死的年輕人,是祝疆的兒子,祝璃的哥哥。

  他……

  沒辦法不氣。

  一時間。

  毀滅的欲望充斥著他的意識。

  毀滅神紋的契合度,竟又提升了一層。

  但他卻絲毫沒有興奮的感覺。

  「莫氣。」

  一個溫柔的聲音傳入耳朵。

  憑空驅散了他心中所有戾氣。

  趙辭這才從緊繃的狀態放鬆了一些,轉過頭,看到了顧湘竹擔憂的神情。

  他勉強笑了一下,以示安慰。

  趙衡也講完了,自嘲一笑道:「可惜,時間已經過去了數百年,這一脈皇帝向來擅長妖言惑眾。

  你們雖然能找到兵神司的位置,但想帶來兵神塔,恐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巧!」

  趙辭咧了咧嘴,眉心直接亮起了兵神塔的虛影。

  趙衡:「!?!?!?」

  趙辭沒有理會他的狂喜,只是暗暗回想從神官那裡攫取到了記憶。

  這些神官,都是實打實從前朝活到現在的人。

  那次大戰堪稱諸神黃昏,雙方損失都無比慘重。

  在他們的記憶中,都是從懸劍司和兵神司出來的,可記錄在案的,卻是少之又少。

  這培養效率。

  可能沒有趙衡期望得那麼高。

  不過。

  不論如何。

  兵神塔的十一層,他都必須要拿到。

  「我還能活多久?」

  趙衡忽然開口問道,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狀態不正常,雖說自信實力處於巔峰狀態,但說崩潰就會崩潰。

  趙辭算了算時間:「大約還有一個多時辰。」

  「嗯!」

  趙衡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拜託你一件事兒。」

  「前輩請講!」

  「把我屍骨帶出去,交到譚家最強者手中,將我製成屍傀。若有朝一日能與姬龍淵大戰,帶我一起去。我的肉身入臻天品,古往今來屍傀之中,可稱第一檔。」

  「若沒有這一戰呢?」

  「那就把這屍傀傳下去,傳到大戰那一天。」

  「……」

  趙辭猶豫了一下,隨後亮出了自己的神紋。

  趙衡:「……」

  趙辭:「……」

  趙衡繃不住了:「這屍傀你想要也行,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趙辭攤手:「前輩請講。」


  趙衡深吸一口氣:「將趙煥趕下皇位的時候,我來動手!」

  最終。

  交易還是達成了。

  趙衡吐了一口氣,決定再去前朝太祖皇帝的雕像前再看看。

  他們到的時候,闞天機恰好從入定的狀態下清醒了過來。

  轉頭一看。

  嚯!

  居然又多了一個人。

  那個人好像患了自閉症一樣,沒有搭理他,直接跪在了前朝太祖皇帝雕像前,順帶按著趙玉一起跪了下去。

  搞得小老頭一臉莫名其妙,扯住趙辭就是一頓問。

  趙辭把剛才的話講了一遍。

  然後。

  闞天機也自閉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想過故事醜陋,但沒想到這麼醜陋。

  趙辭連忙問道:「您先別忙著自閉,國運法則領悟得怎麼樣了?」

  闞天機吐了一口氣:「很強!國運體系一成,官員將領無須修煉,只需吐字便能施展法術,效果並不弱於趙玉姐弟倆。

  只是想要重建運朝,國家體制至少也要達到前朝初期水平,貴族沒有世襲罔替,世家不許獨占關鍵資源,一切官職都按政績能力分配……」

  說著說著,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趙辭也是太陽穴狂跳,這些要求都是現階段無法完成的事情,即便放在二十年前,有人敢這麼提,八大族都會急得跳腳。

  放在現在,情況只會更嚴重。

  根本沒那個土壤。

  不過,這玩意兒成了意義也不大。

  趙辭問道:「若讓您偷偷培養,您能培養出多少能使用國運法術的高手?」

  闞天機皺眉:「培養倒是不難,只是有姬龍淵在……」

  趙辭低聲道:「能煉化國運成神力的,只有姬龍淵一人,那些神官其實都只能算作姬龍淵的神仆。咱們培養出來的人,只要不跟姬龍淵碰面就行。」

  「哦……」

  闞天機若有所思。

  感覺這個說法,能騰出來很大的戰術空間。

  只要這波掌握國運法術的高手,永遠都不跟姬龍淵碰見,那大虞這邊就是純賺。

  當然。

  操作上難度非常大,只能當做奇招來用。

  想要穩妥取勝,必須達到兩個條件。

  一,是培養出一大批不依靠國運也能與神官抗衡的高手。

  二,必須有人能夠與姬龍淵匹敵,至少能在正面戰場上拖住姬龍淵。

  這……

  一老一少對視了一眼。

  都發現對方的五官都糾結在了一起。

  闞天機沖趙辭使了一個顏色。

  趙辭會意,拎了一個蒲團坐在了趙衡旁邊:「前輩,你跟姬龍淵交過手麼?」

  「交過!」

  「他實力如何?」

  「三招打趴我,按住我就是一通猛吸,根本沒辦法反抗。」


  「……」

  趙辭算了算,南渡那次,趙衡面對四個下位神官,重傷一個殺了三個。

  有運朝法術加持下,實力至少在中位神官的線上。

  跟自己現在差不多。

  結果,三招都撐不住。

  嘶……

  有些難搞。

  不過想想,好像也不用太絕望。

  項天歌領悟殺戮法則,實力穩壓上位神官。

  如果自己身兼殺戮法則和毀滅法則,那……

  只是有點尷尬。

  法則這玩意兒,跟心境關係很大。

  自己有魔君幫忙開掛,對毀滅法則也只掌握了三層。

  小阿姨對聖教那麼虔誠,到現在都沒有掌握。

  自己天生覺悟低,感覺不能太好高騖遠。

  「不管了!」

  趙辭飛快起身,走到了闞天機旁邊:「老爺子,咱們啟程去兵神司吧!」

  「嗯……」

  闞天機微微點頭,卻忍不住看向趙衡趙玉兩人。

  他沒有多說話,但明顯對於這兩個人,並未放下所有戒心。

  畢竟趙衡這個人剛冒出來,趙玉就在兩個時辰前都還是個反派,完全放心是不可能的。

  不管帶走還是留下,都有些不放心。

  趙辭回頭看了一眼。

  【趙衡的當前願望】:發揮出最後的價值,不讓趙氏蒙羞。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羞辱符X1。

  【趙玉的當前願望】:以餘生洗刷惡名,不讓先祖蒙羞。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羞辱符X1。

  趙辭笑了笑:「把他們留在這裡吧!」

  「嗯!」

  闞天機不再多說,對於自己這個孫女婿,他還是相當信任的。

  他繞著國運司轉了一圈,確定好每一寸土地的卦象方位,飛快測繪之後,終於帶著趙辭和顧湘竹在中庭駐足。

  手掐法訣。

  嘴裡念念有詞。

  下一刻。

  陣法憑空出現。

  闞天機眼神無比專注,額頭也滲出了絲絲汗水。

  四司之間的通道,也是他翻遍闞氏典籍才發現的端倪,如此密道,想要打開自然要花費不少精力。

  不過。

  成功率相當高。

  還未過多久,闞天機便鎖定了通道的另一頭。

  可就當馬上要打開通道的時候。

  他忽然臉色驟變。

  飛快擺手驅散陣法,臉色也變得煞白。

  踉蹌向後退了一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嚯!」

  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趙辭一跳。

  他連忙上前扶住闞天機:「老爺子,您這是啥情況?」

  闞天機擦了擦嘴角血漬,眉頭緊鎖:「通道那頭有人!」

  趙辭:「???」

  顧湘竹:「???」

  兩人神色都有些不好看。

  有人?

  那人是誰?

  還能是誰?

  前朝遺蹟都是密封的小空間,游離在大世界之中,雖說自有運轉規律,但這規律很難摸清。

  凡是摸清的,大多都被人占了。

  可是兵神司……

  自從二十年前項天歌北伐失敗,就一直由龍淵神官守著。

  現在裡面冒出了人。

  除了龍淵那群吊人還能是誰?

  普通神仆根本沒資格。

  保底也是個神官。

  甚至還有可能是姬龍淵本人。

  趙辭嘴角抽了抽:「所以那邊發現您了麼?」

  闞天機面色發黑:「我的動作不小,只要對面的人五感健全,不可能發現不了。」

  趙辭:「……」

  壞了!

  打草驚蛇了!

  沃日。

  要自閉了啊!

  一時間。

  三人面面相覷。

  誰都沒有想到,這波尋寶,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前三關順利得一匹,結果全都是鋪墊,好處不能說沒有,只能說十分有限。

  結果偏偏到最後一步,馬上要拿下最終目標的時候,前路堵死了,而且還特麼打草驚蛇了。

  這上哪說理去?

  趙辭臉色黑得跟炭一樣:「還去麼?」

  闞天機:「……」

  去?

  去了能打得過麼?

  就算能打得過,被圍攻又怎麼說?

  可就這樣退了?

  退了有意義麼?

  這邊打草驚蛇,龍淵那邊知道大虞有人試圖進入兵神司,就代表潛在的威脅一直都沒有消除,以後對大虞的試探只會變本加厲。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發動一場毀滅之戰。

  沃日。

  事情有些大條。

  三個人都有些傻眼。

  良久。

  趙辭開口道:「要不,咱們搖人吧?」

  「搖人?」

  闞天機搓了搓發麻的頭皮:「搖誰?整個大虞,能勝過你的有幾個?就算真的把人搖過來了,就能解決兵神司的問題?」

  趙辭有些蛋疼:「大虞肯定沒人有這本事,但前朝有啊!」

  「前朝?」

  闞天機氣笑了:「前朝的人你也能搖來?你這混小子是不是急昏頭了,還……等等!」

  他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

  目光下意識朝國運司的衙門大堂看去。


  嚯?

  前朝太祖皇帝不是在麼?

  趙辭這混小子手握丹青渡魂秘術,雖然缺少國運丹砂,但普通丹砂他們帶的有。

  現在自己已經參透了國運秘術,最多一刻鐘,他就能將國運施加在丹砂之上,然後把太祖皇帝畫出來……

  不對!

  闞天機忍不住問道:「丹青渡魂秘術召喚出來的生魂,雖說理論上有可能恢復一個人的巔峰實力,但前提條件是生魂補全。

  我們連他的生平都不知道,就算真把人召喚出來了,前朝太祖皇帝實力恐怕也十不存一。

  而且他所有消耗都得算在我們頭上,若他真能以雷霆之勢出手,恐怕我們所有人都得被抽乾!」

  趙辭嘴角抽了抽:「我也沒說非得讓他出手。」

  「那你是……」

  「反正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我們不妨死馬當作活馬醫,您信我便是。」

  「問題是,殘骸哪裡來?」

  「從雕像上摳下來一點,這玩意被參拜幾千年,至少也會沾染有些法身屬性。」

  「行吧!」

  闞天機只能點頭,打草驚蛇這件事情,有些過於嚴重了。

  為今之計,只能冒險一試。

  而且。

  能不能把前朝太祖皇帝召喚出來都是一個未知數。

  還是先干實事,不能瞎操心。

  不再廢話。

  三人飛快回到了國運司正堂。

  闞天機攥著一把丹砂,找了一個角落,試著賦予國運了。

  趙辭則是扯過正在懺悔的趙衡趙玉祖孫倆。

  兩人正懺悔得起勁呢。

  被趙辭忽然打斷,都有些不滿。

  不過很快被趙辭的問題吸引住了:「你們覺得,前朝太祖皇帝是個什麼樣的人?」

  「嗯?」

  趙衡有些疑惑:「你問這些做什麼?」

  趙辭擺了擺手:「你連人啥樣都不知道,懺悔能起效果麼?」

  召喚生魂的關鍵一步,就是思念。

  有思,有念,才叫思念。

  越符合畫中人的人格和生平,就越可能被召喚出來,你不能空想一個不認識的人,就直接把人召喚出來,這說出去也不好聽對吧?

  趙衡一聽。

  有道理啊。

  我連人是什麼樣都不知道,這樣懺悔也太潦草了。

  他思索半天,沉聲道:「前朝太祖皇帝一統亂世,甘願放權,成就無雙盛世,定然是一個無欲無求,世事洞明,品德高尚的天道聖人。」

  趙辭看向趙玉:「你覺得呢?」

  趙玉有些迷茫:「我也一樣!」

  趙辭:「……」

  趙衡繼續說道:「我趙氏曾屢求運朝而不得,從未想過能成滅貴族世家之壯舉,前朝太祖皇帝卻能想得到,其智慧與心性,定然凌駕於整個時代。」


  趙玉:「我也這麼想!」

  趙衡:「此成就曠絕古今,定需要前朝太祖皇帝鑽研一生,所以應當不近女色……」

  趙玉:「俺也一樣!」

  趙衡:「另外……」

  趙辭:「……」

  老實說。

  有些抽象。

  若趙辭也是土著,聽了這番言論,大概率會信以為真。

  可這位前朝太祖皇帝做的事情,既視感真的太強了。

  有點像抄作業。

  雖說抄出來的作業水平相當高。

  但就是像抄的。

  沒點現代人的思維,絕對做不到。

  如果真是以土著身份,達到的這個境界。

  那趙辭只能對他說四個字:算你牛逼。

  只是。

  如果大家都對著聖人的標準悼念畫像,怕是很難把人召喚出來。

  所以。

  不妨大膽假設。

  假設,他就是一個穿越者。

  趙辭抬頭瞅了一眼雕像,雕像是一個丰神俊朗的青年形象,老實說這形象並不利於塑造威嚴。

  那就說明這人很在意自己的形象,沒有刻意塑造過威嚴。

  所以製作雕像的人,不可能憑空編一個威嚴形象。

  合理!

  再結合懸劍司和丹青司兩座供奉的雕像都是女子。

  那麼……咱們不妨假設他是個種馬呢?

  趙辭越想越覺得合理。

  瞅著那雕像,越看越有種馬像。

  不排除這位傳奇人物,就是一個頗有理想抱負,又風流成性的種馬穿越者。

  反正試試。

  試試又不虧。

  繼續假設其他特徵。

  趙辭繼續認真觀察。

  雕像被看得有些發毛,兩眼頓時一瞪:「你瞅啥?」

  「瞅你怎地?」

  趙辭下意識回敬了一句。

  然後。

  整個國運司都陷入了一片寂靜。

  良久。

  趙辭:「臥槽!?」

  趙衡:「啊?」

  趙玉:「啊?」

  闞天機:「啊?」

  顧湘竹:「啊?」

  不知何時。

  雕像化作了一個青年,打量了一下四周,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腳。

  他有些煩躁,像是一個周末被叫起來加班的打工人:「國家都倒閉了,咋還有人召喚我出來幹活?」

  趙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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