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菱要當她嬸嬸?!
陸昭雲一聽她的話,整個人差點暈了。
「二妹妹,你不覺得這樣亂了套嗎?皇室更重規矩,也重血脈,你我是姐妹,怎麼能嫁給叔侄?」
陸昭雲下午仔細地反省過自己了。
她本來在京城裡的美名,就是溫柔嫻雅,落落大方,而且一手琵琶彈得極為動聽,女紅也做得很好。
但是自從聽到陸昭菱要回京的消息,她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心很慌,失去了分寸,只想阻止陸昭菱回到陸家。
要不是她失了冷靜,表現得那麼糟糕,也不至於還被陸昭菱打了一巴掌。
陸昭菱已經回了陸家,阻止不了,那她就得靜下心來,以後再好好打算。
心裡這麼想著,陸昭雲就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來。
她對陸昭菱說,「你說你和晉王以前也不認識,想來也沒有幾分感情,現在賜婚聖旨剛下,趁著還沒有人知道這件事,還能挽回錯誤。」
陸夫人見陸昭雲恢復了平時的冷靜穩定,心裡也鬆了口氣。
這幾天陸昭雲焦躁不安,一直想著怎麼對付陸昭菱,弄得她嘴巴都冒火了。
「你大姐說得對,這親婚咱家不能應。」她趕緊跟著附和了一句。
陸昭菱不為所動,「你們也知道這是聖旨,是賜婚,如何能退?」
說的也是。
陸明也皺了皺眉。
陸昭菱看向他,「我成了准晉王妃,你會覺得沒面子?」
聽到她這麼一問,陸明又有些可恥地心動了。
陸昭菱成了晉王妃,那他不就是晉王岳父了?
「這個......」
「父親!」陸昭雲見他真的心動,趕緊叫了一聲,然後小聲地對他說,「二皇子和晉王,關係好嗎?我聽說,晉王與太子關係更好。」
陸明一個激靈。
是了。
昭雲和二皇子有婚約,那他們就是站隊二皇子的。
如果晉王與太子關係更親近,陸昭菱真嫁了晉王,二皇子會不會不信任他了?
「再說,父親看看二妹妹的樣子,就算她成了晉王妃,能聽父親的話嗎?只怕會更囂張。」
陸昭雲是知道如何點在陸明的心上的。
陸明眼神微凜。
說到聽話,他還真沒把握能一直讓陸昭菱聽話,萬一她知道了多年前的事......
不行,那終究是個風險,陸昭菱不值得他冒險。
想到這裡,陸明搖擺的心也定了回來。
他冷眼看著陸昭菱,「我不需要你給我臉上增光,你一直養在鄉下,連京中貴女的禮儀都沒學過,怎麼能嫁入皇室?」
陸夫人聞言頓時笑了,「就是,這樣嫁入皇室只會去鬧笑話,還不知道以後得惹多少事呢!老爺,你可不能答應,免得以後整個陸家都讓她拖累了。」
她的話又讓陸明心頭一凜。
沒錯。
陸昭月哼了哼,叫了起來,「父親,她現在就要得罪沈姐姐了!」
沈相格外寵愛沈湘珺,陸昭菱剛一回京就搶了她愛慕多年的晉王,肯定會被沈湘珺記恨上。
「三姐,你別說了。」旁邊的少女輕輕扯了扯陸昭月的袖子。
她看著清雅的臉上有些擔憂。但是她的話卻讓陸昭月更憤怒了。
本來以前是喊她二姐的,現在適應得倒是很快,開始喊三姐了!而且,以後家裡壓在她頭上的人多了一個,這個人還是從鄉下來的!
這讓本來就一貫掐尖要強的陸昭月很是生氣。
「小月!」陸夫人瞪了她一眼,剛才老爺都說了不能再提沈小姐,怎麼還說?
「我在外面不說就是了,現在家裡又沒有外人,除了她!」
陸昭月一手指向了陸昭菱。
陸昭菱看著她那根手指,再看看她臉上縈繞著的淺灰氣體,微微一笑。
「看你們口口聲聲我是從鄉下來的,沒有學過禮儀,但拿手指著長姐,又是什麼教養?」
這話,讓陸明的臉都黑了。
「昭菱,昭雲比你大,她才是長姐。」
陸昭菱眸底閃過一絲疑惑,其實她和陸昭雲今年同是十六歲。她從記憶里翻出來的信息是,她七月十四生辰,而陸昭雲比她小半個月。
所以,她比陸昭雲大。
可他們非得要搶這個嫡長女身份。
這其中肯定有些奇怪。
她現在身體和精神還沒恢復,也不能耗神在這上面糾結,反正大小姐還是二小姐,對她沒有什麼區別,以後再查就是。
「總歸她是比我小吧?這就是長在京城的教養嗎?」陸昭菱說著還睨了陸夫人一眼。
這眼裡的嘲諷十分明顯。陸夫人被氣壞了。
「那還不是你惹了事,我月兒也是為了家裡著想才急了!」
「哦?我被賜婚晉王,在你眼裡竟然是惹了事,你這是厭惡皇上的賜婚聖旨,還是厭惡晉王?」
陸昭菱輕飄飄的一句話,差點讓陸夫人又跳了起來。
「你別胡說!」
她哪有?她哪敢!
看著陸昭菱這囂張氣焰,陸明深吸了口氣,覺得還是得對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也許陸昭菱是吃軟不吃硬的。
「昭菱,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個家族的榮興,就得勁往一處使,不要內訌。我們不是想壞了你的姻緣,而是晉王他的確不是良人啊。」
陸昭菱看著他,自顧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站著太累了。
她這樣子又差點兒把陸明氣破功。
一家人都站在這,就她一個人坐下了,還坐的是他的主位。
「我會告訴晉王,你說他壞話,你說他不是好人。」陸昭菱說。
「我什麼時候說他不是好人!」陸明聲音提了起來。
陸昭雲咬了咬牙,說,「二妹妹,你剛到京城,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以後你多看多聽就明白了,現在你只要知道,我們都是為了你好。」
「雲兒說得沒錯。」
陸明接過了話,「皇室哪是那麼簡單的?你什麼都不懂,就這麼撲進去,到時候只怕是怎麼死都不知道。我們是一家人,還能害了你嗎?」
「這可難說。」陸昭菱看著手裡的聖旨。
這一看,倒是讓她發現了一點怪異。
聖旨上的字上,每一筆每一划,氤氳著極薄的紅霧。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