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片刻，王成才知道張建建這些話的意思。
「奧，姐，你晚上有空麼？一起吃個飯？我請黃藝吃飯呢！前段時間她幫我吵架，我想著請她吃個飯。為了避嫌，我還特意叫了賴蓉她們。」
不用說，大概率是賴蓉說的。
「我就不去了，縣委書記還是要保持該有的神秘感和距離感。不過你主動去請她們吃飯，是個好事，你也老大不小了，這個年紀在官場又在這個位置，惦記你的人肯定很多，所以你就不要再想其他的了，好好找個姑娘在一起。」
王成愣了一會兒，然後深呼吸一口氣，「好，姐，我會注意的，謝謝姐的關心。」
王成走出辦公室，就打電話訂了一個餐廳，晚飯吃飯的有：王成，賴蓉、黃藝，還有幾個其他女性工作人員。
下了班，賴蓉也向張建建請了假，縣委辦主任可是她的頂頭上司，加上王成之前又這麼重視她，所以她還是懷著知遇之恩的，王成的飯局當然得參加了。
黃藝蹦蹦跳跳地就去參加了。
黃錦州這段時間也感覺到不對勁，他隱隱感覺自己女兒貌似喜歡上王成了。
這就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了，如果是普通幹部家庭的女兒，那能找到王成這種就算是「釣上金龜婿」了，多少人求之不得；但黃錦州自己就屬縣委副書記，他太懂官場那些規則，也太懂這一行的風險了。
他確實很喜歡王成，甚至也幫過他，尤其是他認為王成有背景，是個有發展潛力的幹部，但，一碼是一碼，這不一樣。
所以他多次提醒黃藝，「要注意和領導保持距離，要注意分辨領導的真實意圖。」
黃藝仍然堅持。
「你知道找一個這樣的幹部風險有多大嗎？你以為他威風、瀟灑？可你不知道紀委一來的時候，有多狼狽？你只看到表面的，表面、工作日上那幾個小時上班時間，他有多裝？」
黃藝馬上反駁，「那你為什麼這麼喜歡他？」
「我喜歡他，那不一樣，我是出於對他背後關係的尊重，結個善緣，萬一以後用得上呢？而你不一樣，你是我女兒，你明白嗎？我們送你出國留學，我拼命工作，不是為了回到湖西縣找個小小的縣委辦主任的！你明白嗎？」
黃錦州說得很激烈，黃藝小跑著跑掉了。
…
包廂內，王成坐在主位，旁邊坐著黃藝和賴蓉，黃藝一直微笑著看著王成。
「王主任，今天你和賴主任都來吃飯，沒有人陪張書記，那怎麼辦呢？」黃藝眨巴著眼睛問。
「張書記每天的生活很簡單，不怎麼需要我們陪。」賴蓉搶答了。
「今天就不喝酒了，你們是女生，喝多了不好，在外面也記得，哪怕有領導也別去喝，縣裡面好幾個名聲不太好的幹部，其實都是被這酒給害了，和領導喝了酒，就算沒發生什麼，只要次數多了，總會有些閒言碎語傳出來。」
黃藝更加對眼前這個主任感興趣了，她這段時間在縣委辦實習，也參加了大大小小的飯局很多，但很多飯局，大家似乎都在「逼女生喝酒」，哪怕明確表示不會喝，他們也會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喝著喝著就會喝了」之類的話來勸，只要喝了第一口，基本上不醉都不行。
有些喝多了，就在飯桌上當著女同志的面開葷段子，有些則開始揩油，一些本身就有想法的，或許就半推半就了。
想到這，黃藝渾身打了個冷顫，心裡頭更崇拜王成了。
「王主任，你是真是心疼我們。」
王成扭頭看了一眼黃藝，「那是應該的啊！你們還這麼年輕，作為你們的領導，肯定要保護你們。」
說起年輕，除了黃藝，王成就是最年輕的了。
吃飯的時候，黃藝就問起「吳若飛被牛踩」的那事兒了，王成忙說，「這事兒咱不討論，和咱們沒啥關係。」
「縣裡都傳開了，說吳縣長與牛有緣，這麼多年了，頭一次聽到領導被牛踩傷的消息。」賴蓉也來了一嘴，她還補充道，「張書記笑了好一陣呢！」
吃完飯，黃藝一直不離開，王成問，「怎麼了？有啥事呢？」
「我…」看著他吱吱唔唔的樣子，王成大概猜到是什麼事兒了。
「好好工作，不要想其他的，你還小，你還有更廣闊的天地。」
「你怎麼知道我想要說什麼？」
黃藝有點生氣了。
王成也不好說什麼，他聳聳肩，「你還年輕，過段時間出國後，好好學習。」
黃藝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塞給王成一份禮物後，就跑著離開了。路邊的路人看著一個女生突然滿臉通紅地跑開，還不曉得發生什麼事兒了呢？
王成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看了眼禮物，是一條領帶。
黃藝很會選禮物，配色很好。
回到家，張建建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這麼早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有下半場呢！」
「沒喝酒，姐，你吃飯沒有？沒吃的話我來給你做一點。」
「我吃過了，你對黃藝的感覺怎麼樣？」
「姐，怎麼又說這事兒？」
「我覺得你們蠻合適啊，你放心，如果黃錦州有啥看法？我去找他說。」
王成沒說話，電話那頭一直很安靜。
可能為了打破這種尷尬，張建建主動問，「吳縣長怎麼樣了？被踩的傷口好多了吧？」
「額，我還沒去問，我明天上午去看看，姐放心吧。」
…
王成洗了個澡，腦子裡全是張建建說的那些話，發自心底捫心自問，他對張建建有想法沒？
肯定有，他也做過那種幻想。
包括體制內很多男人，到了夫妻感情不和諧，或者年紀大一點，總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我當年有好些領導的女兒上著杆子要嫁給我，愣是沒有答應，唉。」
這種話，也許大部分都是一種腦海里的幻想罷了。
王成正躺在床上時，黃錦州的電話打過來了。
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著，讓王成非常鬱悶。他不情願得接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