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個呀?」
裁縫店裡頭,有個滿頭銀髮的老頭聽到這個稱呼,像是木偶被裝上了發條似的,渾身一顫,眼睛裡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懷念情緒,轉過身來看。
看見沈珊珊,他乾枯蒼老的臉孔上滿是困惑之色。「你是?」
「我是珊珊,三叔公,幾年不見,你把我給忘記啦?」沈珊珊笑著說道,看著眼前這個滿頭銀髮的老人,她的臉上滿是懷念之情。
銀髮老頭的記憶庫房的大門立即被轟的一下打開了,「哎呀,哎呀!」地叫了幾聲之後,老人欣喜地從長凳上站起身來,再看沈珊珊的時候,已經熱淚盈眶了。
「是小珊珊呀,哎喲,好久都沒瞧見你了,聽人說你是去大陸了。真沒想到,還能瞧見你。」
「這位是你的男朋友嗎?」
「是的,我男朋友王東。」沈珊珊笑著說道:「這是我三叔公,雖然不是親的,但是和親的差不多。」
「三叔公您好。」王東走過去伸出一隻手笑道。
老人滿臉的笑容,看他就像是看自己孫女婿一樣,乾枯的雙手緊緊握著他的手掌說道:「好,好好好。年輕人長得好,一表人才呀。」
「快,快坐下來,我給你們拿糖吃。」
「糖?」王東一愣。
沈珊珊用胳膊肘輕輕碰了他一下,然後笑嘻嘻地說道:「謝謝三叔公,您這的糖我從小到大都喜歡吃。好久沒吃了,怪想念的。」
「那當然了,我這可是自己做的,不是外邊那些商店買得著的。嘿嘿。」三叔公得意地笑了起來,這方面看起來像是個小孩子。
王東一看這個情況,立即也笑著說道:「珊珊之前就和我經常提及您這裡的糖,我是聽得口水直流呀。三叔公,我頭一次來,雖然沒有掉什麼禮物,你可一定要多給我幾塊嘗嘗。」
「哈哈哈哈!」三叔公大笑,然後從玻璃櫃檯裡頭,顫顫巍巍地拿出了一個金屬罐子,大概罐子蓋子,從裡頭抓了一把糖給沈珊珊,然後又抓了兩把給王東。
糖沒有變質,王東吃起來,感覺味道比較一般。沈珊珊卻吃得好高興,一臉津津有味的模樣,十分的陶醉。
這可能是因為她吃到的是小時候的味道,而王東吃到的只是糖果本身的味道吧。
「真好吃啊。」王東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
三叔公高興無比,不等兩人說出過來這裡的原因,他就拿起了尺子說道:「你穿西裝的吧?我是老裁縫了,專門給人做西裝一輩子了。我給你做一套西裝。」
「三叔公,我們今天來就是請您幫我做一套西裝,但是今晚上就要穿,不知道趕不趕得來?」王東問道。
「趕得來,趕得來的!」三叔公忙不迭地應承下來,生怕王東不在他這裡做西裝了,「我幹這個一輩子了,別說今晚上,今天中午都趕得來。」
「您可真厲害了,比起不少年輕人來說更厲害。」王東笑道。
三叔公笑道:「那當然的,我經驗豐富著呢!」
說著,他就開始給王東給尺量各種數值。
量好了之後,他說道:「你們不用在這裡等,直接去玩吧。中午的時候過來取,我保證整個香江,做工不會有誰比我更好!」
「三叔公霸氣!」王東豎起兩隻手的大拇指,「給您點讚。」
「我也給您點讚。」沈珊珊笑著也豎起了兩個大拇指。
三叔公看兩人這樣,高興地哈哈大笑,眼淚都流出來了。大笑完了之後,他就擺手說道:「去吧,去吧!我要開始工作了。」
「好的三叔公。」王東笑著點頭,就要去附近轉轉,免得打擾三叔公工作,順便也可以買點禮物。
走出門,他低聲說道:「珊珊你也是的,來見老熟人,也不和我說一下。怎麼說我第一次上門,要給人家準備禮物的。」
「我忘記了嘛。」沈珊珊有點不好意思,她覺得自己和三叔公認識這麼多年了,沒有必要這麼客客氣氣的。
一時之間忘記了她是帶著王東一塊來的。
王東笑道:「這事情得怪你,今晚你得補償我。」
「哎呀,大街上呢,你幹嘛突然說這個,好不害臊。」沈珊珊俏臉立即紅了起來,嬌聲道:「我知道就是了,你不要說出來。」
「這話我可記住了。」王東笑道。
雖然他已經和好幾個女人發生過情愛的關係,但是沈珊珊在他的心目中,始終是唯一不變的。
沈珊珊給他的感覺,也是極其的不一樣的。
兩人在附近逛了逛,王東聽了不少沈珊珊小時候的事情,順便也買了禮物,打包了一家老字號中式餐廳的飯菜,就往老裁縫店走去。
剛到門口,兩人就聽到了爭吵聲。
「你,你這個敗家子呀!你弄死我算了。傳家寶,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給你的!」三叔公情緒很激動地喊道。
兩人聽到這話,對視了一眼,立即朝著裁縫店裡走去。只見三叔公一臉悲憤的表情,恨恨地瞪著一個中年男人。
這個中年男人的身邊跟著幾個手臂上紋著文身,表情凶戾的男人。
他們瞥了一眼中年男人,其中一個耳朵上戴著金環的凶戾男人嘿嘿冷笑道:「陳老闆,你爹地不給你錢呀,也不肯拿出那個東西來,你還有什麼辦法還債嗎?」
「店,這家店你們可以拿走嘛!」中年男人陳老闆連忙說道。「反正這老東西沒幾年可以活的了,遲早這一切都是我的。」
「歡哥,你們要不寬限我幾年,這老東西已死,我為什麼還不起你們的呢?」
「媽的!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我們還怎麼要錢!」金環男人歡哥一腳踹在他的腦袋上,「叫我們收店?你特麼的當這是二十年前呀?」
「現在是法治社會,這店是你的嗎?」
說著,他又踹了幾腳這個中年男人陳老闆。
陳老闆抱頭痛叫,在地上不斷地打滾,「饒命,饒命啊歡哥,我給一點時間吧!」
「老子已經給你時間了!」歡哥又踹了他幾腳,然後看向三叔公說道:「老東西,話我只說一遍。」
「你兒子欠了錢,今天必須還。不然的話我們就當著你的面,把他弄死!」
「你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