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大寶聽到這話,怒不可遏,一拳砸在了江大富臉上。
「噗!」
江大富一張嘴,吐出了兩顆帶血的牙。
不等他回過神,呂大寶又撲了上來,直接將他撂倒在地。
一拳接著一拳,臉上跟開了染料坊似的,青的,紫的,紅的。
江大富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噴出,暈了過去。
舊傷未愈,新傷又添,就算不死半條命也沒了。
看到這一幕的李玉蘭和秦香菱暗呼不好。
再打下去。
江大富今天怕是要交待在這塊。
連忙上前拉架,「別打了大寶,快住手!」
好說歹說,連拉帶拽的總算是把呂大寶和江大富給分開了。
看著奄奄一息,出氣多進氣少的江大富,倆女忐忑不安,互相對視一眼,趕緊走!
「大寶,咱們趕緊走。」
「可,可是江大……」
「他中暑了,躺一會就好,咱們去找水給他喝,好不好?」
「好!」
呂大寶點頭,撒開李玉蘭牽著的手,風一般地沖了出去。
「大寶,你個傻子,你要去哪?」
李玉蘭和秦香菱愣住了,連忙想要去拉拽,終究還是晚了一步,跑沒影了。
倆姐妹心急如焚,卻見傻子拎著個長口塑料瓶,火急火燎地又跑了回來。
「大寶,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撿空瓶子做什麼?」
李玉蘭又氣又急,這傻子真是欠教訓,等回去了必須得好好管教一番,以後她說東,就不准往西,在上就不敢說下。
「哎呀,你別往裡面尿尿啊!沒眼看,沒眼看了!」
秦香菱十分誇張地用雙手捂住眼,一派堅貞的模樣,手指縫卻叉寬了。
「嘿嘿,水來了,你快起來喝水。」
呂大寶嘿嘿地傻笑著,跑到了江大富跟前。
聽到這,躺在地上裝暈的江大富,一個激靈,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就準備開溜。
剛想溜,一隻腳被拽住了,怎麼用力都動彈不得。
猛地回頭一看,就看到了一張帶著傻笑的臉龐。
「嘿嘿,你醒了?」
「你……你給我滾開!」
看著呂大寶手中瓶裝的冰紅茶,江大富嚇得渾身一抖,本能地抗拒道。
呂大寶嘿笑一聲,蹦躂著,跨過江大富的身子。
江大富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呂大寶卻絲毫不給他機會,「澆~給!」
「別!我不喝……嘔唔……好咸……嘔……嘔!」
江大富被這麼一襲擊完全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嘴巴訥訥地張合著,就這樣被無情的劈頭蓋臉,咽下去不少。
啪嗒~啪嗒~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江大富的臉上,眼神空洞,生無可戀。
秦香菱和李玉蘭根本拉不住這傻子,只能袖手旁觀,任他施為。
看著看著,心裡不由得同情起江大富來了。
甩了甩空瓶子,呂大寶把奄奄一息的江大富往院裡一扔,拍了拍手,蹦蹦跳跳地跟著秦香菱和李玉蘭離開了。
「嗚嗚嗚……秦香菱,那五萬塊錢,少一分都不行,到時候要湊不齊,我就把你和傻子通通賣到窯子去,等著瞧!」
身後傳來江大富撕心裂肺的哭吼聲,催得三人腳下的步伐更快,逃也似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等走遠了。
秦香菱和李玉蘭對視一眼,忍了好半天,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只有呂大寶還傻不楞登地站在一旁,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秦香菱率先調整過來,看著身側的呂大寶,忽然覺得哪裡有些不一樣。
可靠了許多,不再是以前那個被人欺負,受委屈了,就躲在自己和玉蘭身後哭鼻子的呆子了。
總之,心裡滿滿都是歡喜,張嘴就喊道:「喂,傻大寶!你怎麼不跟著笑?」
「嘿嘿~」
「瞧你那傻樣,你今兒真是個好樣的,是香菱姐的好寶兒,等回去姐就賞你,讓你也樂呵樂呵。」
秦香菱摟住呂大寶,臉貼著臉,「怎樣,開心不?」
「嘿嘿~」
呂大寶發自內心的歡笑。
李玉蘭睨了一眼,看著恨不得把呂大寶當兒子一樣捧在懷裡的秦香菱,沒好氣,「行了行了,還真把他當你兒子了?」
「我都快愁死了,虧你還笑得出來,不知道該說你心態好,還是說你沒心沒肺好。」
秦香菱也犯了愁,滿臉苦澀,「算上大寶拿回來的兩萬,現在還差整整三萬塊錢,我拿啥還啊?」
陳大軍那個賭鬼,早就將家裡的錢輸了個精光,哪還有餘錢。
離果園收成還有段時間,五天時間湊齊三萬塊錢,除非把她給賣了,否則哪裡還得起?
李玉蘭捋了捋頭髮,「我戶頭上還有一萬來塊錢,可以取出來先借你。」
「至於剩下兩萬……」
說到這,李玉蘭頓時也沒了主意,蹙著眉,暫且只能道:「咱們去山上撿些菌子,然後送到鎮上賣了,接下來五天能湊多少是多少,不夠的話,再另想辦法。」
秦香菱心裡十分的感動,一把抱住李玉蘭:「好姐妹!」
她知道李玉蘭一個寡婦,這日子過得不比自己強上多少,甚至因為要贍養婆婆的緣故,更差更糟糕。
這些年省吃儉用也就攢下了萬把塊錢,現在還全借給了自己,拿去給自己補窟窿。
這樣,她要說不感動,那還是人嗎?
「好了,你跟我還客氣個什麼勁?趁早點上山吧,能多撿一點是一點。」
李玉蘭拍了拍秦香菱的肩膀。
秦香菱點頭,「行,趁早走。」
「大寶你也來,跟上!」
就這樣,倆女帶著呂大寶上山采蘑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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