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砸暈的狄亮被大皇子揮手,叫人抬了下去。
自己人被打,大皇子既不敢找耶律述朵的麻煩,還要起身一個勁地賠禮道歉,他道:「公主殿下息怒,都是本王一時管教不嚴,請公主殿下放心,等這廝醒來本王定會狠狠責罰他!」
耶律述朵都沒正眼看大皇子,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因為她知道,狄亮這麼做,暗中有大皇子的授意。
如果大皇子不允許,狄亮根本不敢。
放下茶杯,耶律述朵說道:「責罰就免了,本公主出手,夠他在床上躺半個月了,等他醒來,麻煩大皇子替本公主轉告他一聲,得罪本公主,本公主不會讓他死,只是今後見一次打一次!」
大皇子表情尷尬,連忙說道:「是,是,一定轉達到。」
耶律述朵目光堅定,又說道:「今兒,還有句話得讓世人都知道。」
「什麼話?」
耶律述朵大聲道:「就算他趙辰真的死了,做寡婦我耶律述朵也願意。」
大皇子皺著眉,不明白耶律述朵什麼意思。
上官淺微微笑著,解釋道:「述朵的意思是,別說我家殿下沒死,就算是真的死了,她也願意和我做姐妹。」
大皇子愣愣地看著上官淺。
上官淺的意思,她也願意做寡婦。
深吸一口氣,大皇子搖頭,他這七弟何德何能,竟然能擁有兩名如此忠烈的女子。
可是突然,大皇子反應過來,上官淺話裡有話。
看向上官淺,大皇子問道:「弟妹的意思是,老七沒有死?」
上官淺笑笑不語,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只是過了一會,上官淺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她道:
「大皇子殿下,我們還是回歸正題,前方戰事焦灼壽州出兵支援的問題。」
大皇子嘆了一口氣,說道:「弟妹見諒,不是大哥不願出兵北上支援,實在是大哥身為大夏臣子,不能抗旨不遵!」
「抗旨不遵,何意?」上官淺皺眉。
大皇子擺擺手,吩咐道:「去,將陛下的聖旨請來。」
「遵命。」
下人退下後,很快又回來了。
只是回來的時候,雙手之中多了一件東西。
大皇子站起來恭敬地接過,打開盒子,裡面赫然是一則聖旨。
沒等大皇子把聖旨打開,上官淺便明白了什麼,她咬牙道:「不必打開了!」
點點頭,大皇子把聖旨又放了回去,說道:
「弟妹,你有所不知,老王爺出兵北伐不久後,陛下的聖旨便來了,命我壽州軍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許動一兵一卒!」
說話的時候,大皇子刻意看了耶律述朵一眼,又說道:「實話跟兩位弟妹說了吧,若非揚州有公主殿下帶來的兩萬鐵浮屠,大哥我必定北上支援,傾盡所有都要支援,大哥我是不信公主殿下有異心,可耐不住朝廷有人信。」
話說到這裡,就沒什麼好說的。
不久後,眾人告別大皇子。
離開壽州城,一行人重新上馬。
路上,耶律述朵終於忍不住罵道:「金陵皇宮裡的那個老東西,膽子比老鼠還小,區區兩萬鐵浮屠,他竟然專門下旨給大皇子,命他日夜防著鐵浮屠。」
上官淺無奈道:「這也不怪他,誰讓揚州距離金陵只有一江之隔。」
憤恨一聲,耶律述朵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壽州如果不出兵北上支援,只靠揚州的兵,兵力還是嚴重不足!要知道,揚州才剛剛恢復過來。」
想了想,上官淺道:「我會傳信給吳闖,讓他帶著雲山軍過來支援。」
「得留下一半兵力駐守雲山縣,防止有變。」
「我也是這麼想的。」
「其實最好的援軍是兩萬鐵浮屠,可讓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我終究於心不忍!夏侯望,也不想打。」
「鐵浮屠不能動,但得做好準備,一旦有變即刻北上!」
「好。」
……
不知多少日之後。
陰霾的天空,大雨連綿不斷。
人跡稀少的官道之上,突然間,馬蹄聲響起。
旋即十幾個黑影由遠及近,幾個眨眼,便是飛奔過眼前的官道。
修建在官道一側的驛站,有不少驛卒聚攏在一起站在屋檐下避雨,他們看著這十幾個身穿蓑衣,在官道上狂奔的人,感嘆不已:
「難道我西遼也要參戰了?要不然,他們這麼著急往東邊趕作甚?馬是軍馬,錯不了。」
「誰知道呢!?再往東可就是函谷關,出了關便是金國的疆域。」
議論聲中,趙辰等人早已消失不見。
大雨瓢潑,眾人身上的蓑衣早就濕透。
「辰王殿下,前方便是函谷關了,按照我們的速度傍晚便可抵達,自從你們大夏和金國開戰後,函谷關便已經關了,嚴禁任何人進出,不過請殿下放心,我們有少將軍的手令,函谷關守將會放我們出關……」
這十幾人中,除了趙辰和周阿虎,剩下的人是侯雷擔心趙辰無人可用,調撥了自己的親衛,供趙辰驅使。
聞言趙辰點點頭,扭頭對眾人說道:「加快速度,趁天黑之前我們抵達函谷關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出關,這幾日,幾位兄弟們辛苦了,見到侯雷,我定會為幾位兄弟們請賞。」
「辰王殿下客氣了。」
一行人在磅礴大雨中,速度絲毫未減,反而越來越快。
「辰王殿下,根據這幾日得來的消息,你們大夏軍隊已經陸續抵達洛陽,圍困邙山的金兵也全部撤回了城內,堅守不出,但你們和金國兵力懸殊,真正的攻城戰還沒正式打響,我們速度快點,或許能趕上。」
馬背上的趙辰,面露沉吟之色,眼下,越來越多的消息傳了過來,洛陽那邊已經被蕭家軍團團圍住,雖然圍城的蕭家軍數量遠少於城內的金兵,但洛陽城內的金兵卻一反常態緊閉城門,堅守不出。
趙辰知道,洛陽城內的金兵在等待援兵。
只要援兵一到,他們里外夾擊,城外的蕭家軍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