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罐火油扔在盾牌兵的盾牌上,瞬間摔成了無數的碎片,裡面的火油濺的到處都是。
盾牌兵鼻子輕嗅,意識到了什麼,眼睛瞪如牛眼,立刻扭頭大聲喊道:「敵人要用火攻,撤!快撤!」
可狹窄的樓梯上擠滿了士兵,不是盾牌兵想撤就能撤的掉的,不僅撤不下去,他們還要被後面不知情的士兵硬推著上前。
砰!砰!砰!
緊接著,是數個火油罐砸碎擠在樓梯的士兵群中。
不僅是樓梯上,瓮城四面的城牆上,同時拋下來無數罐火油,就像下雨一樣,砸碎在整個翁城裡,到處都瀰漫著火油濃濃的刺鼻味道。
此時此刻,瓮城裡早以聚集了數千士兵,沒有一萬七八千保底是有的。
轟!轟……
又是幾聲響,金人千夫長回頭去看,發現他們方才進入瓮城的城門處,從城牆上竟然扔下來許多運糧車。
一輛運輛車對於高大的城門洞來說,是渺小的。
可是十幾輛同時扔下來,相互堆疊,儼然形成了一人高的掩體。
「魏四海!」
一聲大喊。
魏四海帶著他的人,立刻從四面的城牆上冒出頭。
手中是點燃的火箭,弓弦早已拉到極限。
「射!」
「咻咻咻!」
無數火箭從城牆上急速拋射下去,頓時點燃了火油也點燃了整個瓮城。
一瞬間,火光沖天,將站在城牆上每一個人的臉映的通紅。
衝進瓮城的金兵,則被燒的大叫不已,成為一個個火人!
他們有的痛苦大叫著,擺動著雙臂,躺在地上滾來滾去,企圖撲滅身上的火,有的則是趕緊脫下身上著了火的衣服,瘋狂地甩著,更多的,則是顧不得身上的火朝著城門洞涌去,想要逃出去。
可城門洞上方,越來越多的運糧車車架被扔下,其中還夾雜著滾石檑木,算是徹底堵死了他們的退路。
……
「將軍,東城起了大火!好大的火!」
西城城牆之上,經得親衛的提醒,那金人大將扭頭看去,吃了一大驚。
雖然看不見火苗,但半邊天空被映的通紅,還能隱約聽見士兵極為痛苦的慘叫聲。
「報!」
「稟將軍,東城失守!」
「瓮城敵人用火攻,我軍死傷無數!輜重糧草全沒了!」
有人扯著嗓子前來稟告,金人大將聞言,忍不住向後踉蹌了一步,心情沉重。
「將軍小心!」
一聲大喊,親衛一刀劈爛爬上城牆,企圖偷襲金人大將一名敵軍的半邊身子。
可那人饒是受了如此重傷,手中依舊緊握著刀,嘴裡大喊著「殺」字。
金人大將憤恨地一腳將其踹下城牆,摔成肉泥。
舉目望去,城牆上已經爬上了不少敵軍,個個悍不畏死。
握刀來到城牆邊,冒著箭雨朝下望去,金人大將看見魏書豹騎在一匹高大戰馬之上,昂著頭,正冷冷地注視著虎牢關,仿佛虎牢關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眼見金人大將露頭,魏書豹舉刀而指,眼中是冷冷的寒意。
金人大將自然不甘示弱,也舉刀而指。
可卻不想一波箭雨突然從城下射來,若不是親衛及時拉著他暫避開,怕是要被射成馬蜂窩。
「將軍,怎個辦?敵軍太瘋狂,一個個,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要不,咱們還是撤吧。」
親衛大聲喊著,心中已生退意。
金人大將大怒,將刀架在他脖子上,鼓著眼睛大聲吼道:「撤?能撤到哪!!」
「東城已經丟了,我們兩截被堵!」
「不想死的,就死戰到底!」
「人在城在!虎牢關絕對不能丟!」
「傳令下去,讓將士們死守虎牢關,只要我們的援軍一到,敵軍必敗無疑!」
「是,將軍!」
親衛下去傳令,金人大將怒吼一聲,站了起來帶著人與衝上城牆的敵軍激烈拼殺……
……
趙辰穩立城頭,目光越發堅定。
身後瓮城裡的大火沒有要熄滅的意思,那些火油固然是這場大火的導火線,可瓮城裡原本儲存的糧草和輜重才是助燃劑。
那些東西本就極為易燃,粘上半點火星就會釀成一場大火災,更別說這麼多火油。
眼下這種情況,這場大火,燒到天亮,估計也不會熄滅。
被堵在瓮城裡,將近上萬的金兵,現如今連哀嚎慘叫聲都發不出了,倒是傳來皮肉被燒焦的難聞氣味。
「殿下,這一仗打的真過癮!」
站在趙辰身邊的魏四海興奮地說道。
趙辰伸手前指,說道:「打下西城,才算真正的過癮!」
「還是要去支援西城?此次,雖然借火攻殺了一大波敵軍,可此去西城,是要橫穿整個虎牢關,敵軍仍有上萬,而我們只有八百……現在連八百都不夠了!」
並非是耶律述朵存心攔著,實在是敵眾我寡。
下了城,便是羊入虎口,死路一條。
「這裡距離西城,有多遠?」趙辰問。
周阿虎看過去,目測了一下距離,到:「約摸有五百米!」
鏘!
趙辰冷冷抽出長刀,聲若驚雷,指著西城:
「攻下那裡!」
「才算攻下整座虎牢關!」
聲音落下,眾人心中震撼。
沒有絲毫的猶豫,周阿虎和魏四海同時抽刀而出指向西城:「但憑殿下吩咐!」
看向耶律述朵,周阿虎道:「我等曉的,這座城池裡都是公主殿下的族人,公主不想自相殘殺,公主盡可留在東城,看我等下城廝殺便可,東城也需要留下一些人鎮守。」
耶律述朵冷冷皺眉,罵道:「說什麼屁話,自我兄長在朔州死後,我耶律述朵便與耶律洪順勢不兩立,虎牢關是他的人,聽他的命令行事,那便也是我耶律述朵的敵人!當殺!」
鏘!
耶律述朵也抽刀而出,指向西城:
「此戰,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