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唐謹言日常鍛鍊完畢,沖了個澡,出來沒見宋智孝,正想喊一聲,手機響了。
拿起一看,權正陽。
「有結果了?」唐謹言隨意接起,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順手按開了電視遙控器。
「嗯,他們同意了,但是要求占股不能超過6%,價格可以按市價。你沒意見的話,具體的細節找個時間來談。」
「6%在你們那算什麼級別?」
「有第四第五股東的水準了,並不低。你知道我們不可能讓你占據多高股比。」權正陽道:「你要的也不是多大的股比來影響董事會吧?日常你想折騰點私貨,目前的權限已經足夠做了,你可以找人來代理你的權利。此外你需要D社全力幫手的時候,D社會在不損失利益的前提下做到,無需在董事會上演韓劇,這一點可以寫入合同。」
「成。」唐謹言爽快道:「我會派人去談。」
「期待和九爺的合作。」
「哈,親疏轉變得很快嘛,唐老九就變成了九爺?」
「那是應當的,合作夥伴了嘛。」
掛斷電話,唐謹言面色平靜地拎起可樂喝,D社的這個結果從來沒有出他的意料,當他們以商人的形象自詡的時候,就沒有什麼幫派的敵人可言。
電視裡出現一個飛船的卡通形象,很快畫面變成了一處空坪,一排灰西裝男人站在那,中間混了個妹子。沒等唐謹言看清楚這幾個人長啥樣,其中一個男人指著妹子笑:「哎,智孝今天很漂亮啊。」
「噗」唐謹言的可樂噴得滿茶几都是,下意識看了看時間:四月十五日,星期天,十八點十分。
這就是rningman啊宋智孝當成最重要事業來對待的東西,比她的電影還重要。
一旁站著的大媽趕緊過來擦茶几,一邊笑道:「智孝Xi很可愛的。」
「可愛?」唐謹言莫名其妙:「這詞和她扯得上關係?」
「是啊是啊,wuli懵智啊」大媽曖昧地說著:「沒想到九爺能把懵智弄家」
唐謹言捏住了額頭,眼角瞥去,電視裡的宋智孝穿著學生網球裙正在賣萌。
他齜了齜牙。你妹的,三十多歲了還賣萌,怪不得人家說你可愛。
大家這麼熟了,怎麼不見對我賣個?
「喂,宋智孝!死哪去了?」
「來了來了!」宋智孝從房撲通撲通跑出來:「幹嘛呢?」
唐謹言撇撇嘴:「那群歪瓜裂棗誰啊這個這個,長得高堅果似的,誰啊?」
「高堅果?」宋智孝有點納悶,跑下樓一眼看見電視裡的自己,臉蛋唰地紅了:「這個這個,不要看了」
「咦?不是你自己喊我看看你的rningman麼?」
「不要當我面看啊,好丟臉」
「切,老皮兒了,這會兒跟我裝羞羞。靠,這老螞蚱誰啊,笑得好猥瑣。」
「那是劉在石」宋智孝揉著腦袋:「那個眯眯眼的叫金鐘國,不是高堅果。」
電視裡眾人正在談論Missa,屏幕下方出現了一張妹子照片。
「哎喲不錯!這個水靈!誰啊?」
「我就老皮兒,人家就水靈?」宋智孝咬牙切齒地念叨了一句,旋即想起自己年紀和人家接近一倍的差距,頹然答道:「Missa的裴秀智,今年很紅。」
「哦,這個我聽說過不明覺厲。」唐謹言摸著下巴:「你們綜藝也請這些idol?」
「是啊,每期都請嘉賓的,這些idol是常客。」
「唔哪期有樸素妍?我去找來看看。或者鄭算了」唐謹言頓了頓,把那個名字吞了肚子裡。
宋智孝並沒在意:「樸素妍沒來過,她隊裡的含恩靜、朴孝敏、朴智妍都來過了。朴孝敏給我印象最深,藝能感很好呢!」
唐謹言有點失望:「那幾個不熟。下次請樸素妍去玩一期唄。」
「這我可做不了主。」宋智孝上下打量他:「你這意思是,和樸素妍很熟?」
唐謹言梗著脖子:「別說得我像土包子似的,認 識個別idol很奇怪嗎?」
宋智孝低聲嘀咕:「劉在石金鐘國都不知道,還說不是土包子」
「什麼?」唐謹言沒聽清。
「沒什麼。」宋智孝一下坐直了身子。
唐謹言也不去較真,繼續看電視:「草,等了半天等開門,就出來一個老頭?這破綜藝能看?」
宋智孝氣鼓鼓地瞪著他:「為什麼出來老頭就不能看?」
「MB不是說好了裴秀智嗎?」
「那是個噱頭,就是騙你們這些色鬼的!」
「草,有幾個智障被騙了還繼續樂呵呵的看啊?爺不會換台?」
宋智孝氣鼓鼓的,想罵又罵不出來,心知跟這種人解釋那老頭朴俊奎江湖地位比裴秀智高多了沒啥意義反正一臉受氣包的德性真有了點賣萌的感覺
唐謹言又道:「再說了,這些歪瓜裂棗在這嘰嘰歪歪什麼呢?你的鏡頭呢?怎么半天沒你的事?老子是來看宋智孝的,誰看這螞蚱啊!」
宋智孝眨巴眨巴眼睛,有點想笑,氣鼓鼓的表情瞬間就沒有了。半晌才道:「宋智孝就在你旁邊啊。」
這話有了點曖昧的味兒,唐謹言卻像沒聽出來似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言之有理,換身學生裝網球裙給我瞧瞧。」
宋智孝臉色又黑了。
大媽在旁邊看得有點樂,她忽然覺得這兩人真的有點像是小倆口似的。
至少和以前九爺帶來鬼混的女人相比,這次九爺的態度完全是天與地的差別。莫非這次,是玩真的?
看了十幾分鐘RM,廚師端了飯菜上來。初來乍到的宋智孝沒有一點生疏和扭捏的感覺,很自然地起身,陪著唐謹言並肩坐到桌邊,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確實像極了一對小夫妻。
其實電視裡的內容,唐謹言還真沒細看,他的目光只在乎此刻鏡頭裡有沒有宋智孝。有就注意看看,沒有就低頭扒飯。
宋智孝也是第一次和男人一起邊吃飯邊看自己演的東西,這種感覺很是怪異,看著他在欣賞自己的綜藝表現,有點羞恥,但卻又覺得很溫馨。在她曾經無數次幻想中的居家生活或許就是這副模樣。或許習慣之後,那點羞恥感就沒有了,只剩下溫馨。
下次拍RM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走神想起,這一段會被他看見,我該怎麼演?
誒,想那個幹什麼他對我不是那種意思。
而我對他又算是哪種意思?
宋智孝扒著飯,心裡像是有條細絲,纏過來,繞過去,再也分解不清。
也許從那一天唐謹言對白昌洙說:智孝我保了,你別亂來。那一刻開始,那根絲就已經長出來了。當他為她衝冠一怒,這根絲就無法阻擋地茁壯成長,再也扯不下來。
最直接體現在,她願意跟他家過夜,並且如此自然。其實這與把自己身子交出去已經沒什麼區別,只是她知道他暫時還沒那種念頭而已。他交代傭人整理一間客房,那是真正拿她當朋友來接待。
她並不確定他什麼時候會興起那種念頭,他可是正人君子的反義詞呢反正起了也無所謂吧,大家都是成年人嘛對不對
晚飯正如之前唐謹言的交代,並不豐盛,就是一桌家常。很快吃完了飯,傭人收了碗筷,唐謹言起了一瓶紅酒,給她倒了一杯:「你綜藝里很敢玩啊。」
宋智孝從百結的心思里醒過神,笑了一下:「綜藝是為了逗樂的,就是要敢玩,放不開的話可是混不下去的。」
兩人碰了杯,隨意喝了,宋智孝的臉上泛起紅暈,看上去艷若桃李。
「綜藝里打打鬧鬧還好。」唐謹言再次給她滿上酒,看了她一陣,忽然道:「這次的喜劇電影會有吻戲嗎?」
宋智孝的酒杯僵在了手裡。
和那一天差不多的問題,可她再也無法答得那樣灑脫。
她還是那個她,問題還是那個問題,可為什麼卻無法答?
也許,當心無掛礙的時候,只求俯仰無愧便是乾淨。當心裡有了掛礙,就會患得患失起來。
風沒有動,幡也沒有動。
是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