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驚得從床上跳了下來,結巴地問:「你……你是那棺中少女……前輩?」
要知道,這棺中少女既然能將魂音傳至他腦海中,那就有辦法滅殺他的靈魂。以這少女的靈魂強度,只需一個念頭便可將他滅殺,這讓他如何不驚。
「是我,你是何人?為何將我喚醒?」棺中少女又問了一遍。
夏川感覺這棺中少女並無惡意,稍稍鬆了口氣。
「我叫夏川,我不知道……裡面有人……這是意外……」
夏川不知道這少女的脾氣,也不敢多說。
「竟然是顆廢星?她還真是用心良苦……」
這一次棺中少女空靈的聲音中似乎帶著一些怨氣。
夏川不由心頭一跳,暗自緊張起來。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為難你的。」
棺中少女似乎感受到了夏川的緊張,出聲表示自己並無惡意,但聲音依舊平淡,不含一絲感情。
夏川心中不由一陣羞愧,自己好歹也是堂堂丹聖傳人,竟然被一具少女的靈魂嚇得不知所措,丟臉,太他媽丟臉了……
夏川冷靜了一下,恢復平常心,用魂識對棺中少女道:「怨有頭,債有主,前輩真是深明大意。」
這棺中少女可是活了幾十萬年的老妖精,要說一點不擔心,那是自欺欺人,面對碾壓自己的強者,還是恭敬一些比較安全。
棺中少女似乎完全不在意這些,問道:「現在是什麼紀年?」
「紀年?」夏川不由一愣。
紀年夏川是知道的,這是一種比較古老的曆法。
自從創世神開闢這方宇宙開始,先後經歷了創世元年至創世三百萬年。之後便是三皇五帝時期,三皇五帝時期經歷了二百萬年。再之後便是神魔爭霸時期,這個時期經歷了一百萬年,神魔爭霸這一百萬年的戰爭,導至了神魔徹底滅絕。
在神魔滅絕後有一個短暫的真空期,這個真空期只有三千年,但這三千年發生了什麼,整個宇宙的歷史都沒有留下任何記錄。
再之後便是星域統治時期,因為各星域的統治相互獨立,整個宇宙出現了大大小小數以萬計的星域,而且各星域都產生了自己的紀年法。
所以星域統治時期,統一的紀年法徹底成為了歷史。
林天涯以前所在的天痕星域,域主名為遮天神帝,紀年自然以遮天為名,林天涯被害的那天便是遮天三十七萬六千二百四十一年。
根據天痕星域的歷史記載,遮天神帝之前還有兩位神帝統治過天痕星域,這兩位神帝各統治了三十萬年。所以天痕星域的歷史有九十七萬年之久……
林天涯靈魂涅槃,輪迴重生到了這顆廢星上,也不知道除了穿越空間外,有沒有穿越時間,所以夏川也無法確定現在的紀年情況。
夏川只好如實回答:「我也不知道如今是何紀年。」
「也對,這與世隔絕的廢星,哪有什麼紀年?」棺中少女說著似乎略顯失望。
夏川:「前輩,你還記得自己是什麼紀年的人物嗎?」
棺中少女:「寰宇二千七百八十二年。」
夏川沒想到棺中少女回答得如此爽快,但這寰宇是哪個星域?他倒是沒聽過。
宇宙間星域數以萬計,夏川沒聽過也很正常。
「咦,九陽神體,沒想到這顆廢星上也會出現這種體質,倒是可惜了……」
棺中少女可能是幾十萬年前的人物,認識九陽神體倒也不奇怪。
「前輩,你既然認得這九陽神體,是不是有什麼辦法讓我恢復修煉?」夏川一臉期待的問道。
「沒有。」棺中少女的回答依舊平靜。
這怎麼會?遇到高人不應該獲得奇遇嗎?
夏川有些不死心,繼續問:「前輩,你難道沒有什麼神奇的功法,正好適合這九陽神體修煉嗎?」
棺中少女:「沒有,我從沒學過功法。」
夏川:「那前輩有沒有什麼厲害的武技、術法可以教我?」
棺中少女:「你說的這些我都沒學過……」
夏川:「魂技也行……」
棺中少女:「魂技?我也沒學過。」
夏川:「……」
棺中少女的聲音空靈而又平淡,聽不出喜怒哀樂,更分辨不出真假。
夏川也不敢質疑,只是感覺自己遭到了一萬點暴擊,頭痛不已。
正當夏川徹底失望時,棺中少女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她的聲音雖然平淡,但明顯有了一絲情感漣漪。
「咦……靈魂涅槃……輪迴之路……大因果……有點意思……」
棺中少女說的每一個字都震顫著夏川的心魂,因為他所有的秘密都被棺中少女說了出來,甚至他自己都沒弄懂的秘密,但這棺中少女似乎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前輩,什麼是靈魂涅槃、輪迴之路,還有大因果又是什麼?」
夏川雖然是親身經歷者,但身上出現的很多問題完全不懂,如果有一個懂的人幫自己解惑,那真是太好了。就像當初師尊教導自己煉丹術一般,而這棺中少女明顯很懂。
棺中少女笑:「呵呵,你不用知道,因為你也活不了多久……」
夏川:「前輩,你什麼意思啊?」
棺中少女笑得有點陰險,給夏川很不舒服的感覺。
「咦!不對……有變數……原來那顆丹藥不是你煉製的……這種情況嘛……」
棺中少女自說自話,但說到這裡又沉默了。
夏川急問:「這種情況會怎麼樣?」
棺中少女:「變數,不可知……」
夏川有些惱火,說半天跟沒說一樣。
「好了,我要回去睡覺了,不許再來打擾我。」
夏川一聽棺中少女要走,急了:「前輩,等一下……」
棺中少女:「什麼事?」
夏川:「前輩,難道你不想出來嗎?」
棺中少女:「怎麼出去?你不會是說奪舍吧?」
夏川:「前輩,我這男兒身也不適合你,如果前輩能幫我解惑,我可以幫前輩找一具合適的軀體。」
棺中少女輕輕一嘆:「這宇宙之中恐怕除了我的本體,沒有任何身體能承受住我的靈魂。」
夏川震驚,但又不死心地問道:「那前輩的本體被毀了嗎?」
棺中少女:「我的本體跟我的靈魂一樣,沒有人能夠毀滅。」
夏川:「那前輩若是肯幫我,我可以幫前輩尋回本體。」
棺中少女:「你?呵呵,你這九陽神體,加上這顆廢星,就算是修煉到死也無法離開這顆廢星,你要如何幫我?」
夏川不知如何回答。棺中少女繼續道:「那個惡毒的女人將我丟到這顆廢星,就是要讓我永生永世沉淪於此。」
「前輩,世事難料,說不定有某個大能經過這裡,發現我是修煉奇才,然後將我帶離這顆廢星呢?」夏川終於想了個說法,暗夸自己機智。
棺中少女:「這廢星靈氣全無,在這裡駐足都會減少壽元,即使有人經過,也會繞開,沒人會來的。即使真能離開這顆廢星,鎮魂棺上壓魂陣你能破嗎?你根本不知道這陣法的強大。」
夏川還是不死心:「前輩,你要相信奇蹟……」
棺中少女:「我不信。」
夏川:「……」
夏川已使出渾身解數,但這棺中少女還是能把話題聊死。
棺中少女:「就這樣吧,我要回去睡覺了,不准再用那魂針進來擾我,否則我就把你變成白痴。」
夏川:「姑娘……前輩……」
夏川在腦海中喊了幾聲,但那少女的魂識顯然回到了鎮魂棺中,不再有任何回應。
夏川也不敢再用凝魂針進入鎮魂棺,那少女的話雖然極其平淡,聽不出任何威脅的味道,但夏川知道,以棺中少女的魂力強度,只需一個念頭,就能摧毀他的靈魂,將他變成白痴。
夏川摸了摸手中的鎮魂棺,心中思緒萬千,這裡面竟然真住著一個靈魂,應該說是囚禁著一個靈魂,還是一位少女的靈魂。
這少女的靈魂被陣法囚在鎮魂棺中,但僅僅從陣眼中透出的魂識,就能輕易滅殺他的靈魂。這少女的靈魂之強,早已超出他的認知。
夏川不由一陣感概,這一方宇宙,千萬星域,其中的秘密真是無窮無盡。
夏川回想起那棺中少女提及的幾個詞:「靈魂涅槃……輪迴之路……大因果。」
靈魂涅槃,應該是指林天涯靈魂涅槃重生在自己的身上,這個應該不會有太大差錯。
輪迴之路是什麼?夏川完全搞不懂。
至於大因果,明顯不是什麼好事。
當初那顆輪迴造化丹的丹方上就寫著,服此丹者將承受大因果。那丹藥本就有違天道人倫,肯定要承受某種不好的因果。
不過聽那棺中少女又說,因為丹藥並非自己煉製的,所以存在變數,至於什麼樣的變數?鬼才知道呢?
夏川本來已經放下了這些困惑,現在被這少女一提及,又搞得心神不寧,無法修煉。
不過好在此時有人到訪,夏川現在除了魂識感知強大外,五覺也是十分敏銳,隔著房門便聽到幾十米外有兩個人朝自己的房門口走來。
夏川想了想,釋放出凝魂針破門而出……
來人是一位婦人,夏川通過凝魂針看得清清楚楚,那婦人跟葉靈兒長得有七八分相似,雖然年近四十,但保養得十分嬌好,反而因為成熟,多了一些女人的韻味。
這婦人正是葉靈兒的母親,三爺葉慕洲的老婆,葉三夫人。
葉三夫人身後還跟著一個丫鬟,丫鬟手中提著一個大木箱子,夏川用凝魂針飛進箱中一探,稍稍一愣,開心地笑了,他立刻知道了這葉三夫人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