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6.偉力歸於神皇，衰落起於魔潮
蠻族的大規模調動，並沒有影響到蘭特仍在學習這個世界的曆法和自然知識。
此刻他最為震撼的不是天空上的兩個太陽和三個月亮，也不是因此造成的非常複雜的曆法和氣候，而是手上的這個綠色的盒子。
在蘭特老家，有一種觀點，一個文明測量的精確度可以佐證這個文明的發展高度，在他家鄉，古代最初只能用繩、木大致表達一個長度概念。
隨著文明程度提高，提出了「尺」、「寸、「丈」、「兩」、「斤」等等度量衡的基準概念，但是這些概念隨著時代和朝代更替，在不同時期都有些出入。
但是這些出入在整個工業時代之前都可以被容忍，因為當時的手工業製品不需要大規模生產和產業鏈的分工配合。
直到工業時代之後，流水線、批量化的生產對於所有零部件的加工要求越來越高，對於零部件的個體之間的差異容忍度越來越低，並且越是精密的工業品，精度要求就越高。
此刻蘭特拿著手中的鍊金日曆，整個人類帝國的實地貴族，不說1000以上，也得有幾百人了，人手一個具有標準度量衡基準，這說明最起碼從人類帝國的層面存在著需要各個區域高度配合的產業。
可是咱們不是一個封建帝國麼？我這還當著男爵（代理）呢？一個野地里刨食吃的野生男爵，被蠻族天天攆著，哪來的產業鏈配合呀。
不光是這個邊境的男爵領，蘭特也沒有聽說過其他的貴族、騎士、商隊表達過精確到小時的表述，大家都是說這個月上旬的某天，某天（昨天、前天）的某個時段，比如上午、下午、旁晚。
從來沒有說過996年9月14日上午10時這樣的話，這樣的表達說明整個蘭特周圍的生活都停留在傳統農業時代，只需要知道今天大致日期和氣候規律就行。
而眼前的日曆直接打破了蘭特的刻板印象，這個封建制的人類帝國，不僅非常清楚時間、精確的度量衡的意義，而且通過魔法的手段，建立了超越了社會需求的精確標準。但是這個精確的意義是什麼呢？
「亞伯特叔叔，」蘭特一時之間找不到詞語表達，「這個，這個日曆，功能真多呀！」
「很奇妙吧？」亞伯特的臉上甚至有者某種難以察覺的驕傲之情：「對時間、空間的精準掌控是貴族的基本準則，雖然在你的生活中不一定常遇到需要這個鍊金日曆的地方，但這是因為咱麼這裡太過於偏僻了，在主要的城市裡，精確的時間觀念非常重要。」
「這些貴族在什麼事情上需要精確的時間呢？」蘭特的印象中，所謂的封建貴族能有什麼要緊事情呢？
「開會！」亞伯特非常堅定
「什麼？」蘭特震驚了，沒想到自己來到了劍與魔法的超凡封建世界，還能遇到需要準點開的會。
「魔法是非常神奇的，早在上千年前，魔法師們就發明了可以看到對面的鍊金道具，經過了數百年的革新，最新的鍊金鏡子可以同時看到另外3-5個鏡子對面的人，在所有王國中，都有一個專門的鏡廳，就是用來聯絡伯爵和侯爵的。
王國有專門的開會時間，每到開會，國王要進入鏡廳，伯爵們穿盛裝走到鏡子面前，進行整個王國的高層會議。同樣帝都也有這樣的系統，只不過更加複雜就是了。」
所以這個封建國家不僅開會，開的還是視頻會，你們在這個會上要說什麼呢？協調防汛抗旱還是夏糧收儲？
「這個會高層們開的及時，但是事情的真正執行，到了我們這些中低層貴族，不還是需要靠傳令兵騎馬跑？那這個會有什麼時效性嗎？」
「有，通報傳奇的行動，每一位傳奇都有相關聯的王國、帝國部門或者是學院、教派，傳奇自身可以通過傳送門前往其他位置。但是依照帝國規則，傳奇在前往其他王國或領地是有責任向當地的傳奇或者王國進行通報。」
「傳奇都半神了，怎麼還有屬地管理呀」蘭特覺得很有意思，這個世界不是非常尊重強者麼，都傳奇強者了怎麼規則還多了？
「正因為傳奇是曾經的半神，很多半神都是一個區域內的神，神從自己的區域前往其他神祇的區域，不應該通報麼？」
看來這些半神，就是土地神和城隍爺。蘭特在心裡吐槽著，這時候突然想起了一個事情。「亞伯特，還有一個事情，為什麼我們長度的單位是米，重量的單位是克？這在整個人類帝國都是統一的嗎？」
「是的，不僅如此，在獸人和精靈那裡也是統一的」
「啊？」蘭特覺得人類有點厲害了。
「準確的說這是上古文明遺留的標準，在人類、精靈、獸人乃至矮人、人魚所有的大型城市都有這些遺蹟，所有的文明城市都是圍繞著遺蹟建立，因此很多標準都是統一的。至於叫米、克這兩個詞組，是神皇登基之後對整個人族的發音和語言進行了統一。」
「神皇不僅發布了統一的度量精度標準，還對語言文字進行了標準化？」
「是的，不僅如此，神皇還創立了第一個官方學校、設置了統一考試、發明了現在最常用的紙張，改善了印刷技術。
隨後在根據祂的發現，原本被稱為半神的位階被劃為了3個傳奇位階，他把超凡職業的知識傳給了那些非貴族的學生，讓出身普通階層的擁魔者也有機會成為傳奇。
他創建的純淨之塔可以容納來自不同地區、不同階層、不同民族甚至不同種族的學生。」從亞伯特的語氣中蘭特聽出了溢於言表的敬佩與嚮往。
「在那個時刻，人族從未有過如此快速的發展，城市之中的特產通過傳送大門進行運輸，在天空、海洋、森里、山脈中都有人族的探索隊伍，新的學派不斷湧現，世界的奧秘被不斷發現，歷史的謎團被不斷揭開」亞伯特的語氣突然平緩「在百年的探索之後，人類發現在浩渺的星宇中，還有眾多的星球可以被探索和開發」
嗯？怎麼火車還沒發明就開始航天了？蘭特覺得自己是不是聽漏了。
「魔法師中的空間法師發現可以利用星空的坐標對其他星辰進行開發，神皇最著名的弟子，傳奇星空法師克萊恩首先發現了星空的奧秘，在發現了多顆適宜居住且有較低魔力的行星之後，人類開始了星空探索的時代」
「在神皇600年時，人類已經有用了不只一顆殖民地，而是4顆比阿利維亞小一些的星球和8個不成星球的位面，在那時人類已經超越了歷史的上古文明的成就，比肩神裔。」
好吧，整個人類帝國的文明高度在蘭特的心中拔高了不少，如果是要進行星空的探索，那麼精確的時間就是不可或缺的。雖然這種探索道理對於蘭特是陌生的，但是探索和擴張的目的都是一致的，拓展種族和文明的生存空間。
「咱們探索空間和星宇的工具是什麼呢？」
「法陣，在大城市裡，每一個貴族的城堡、魔導師的高塔都需要上百個複雜的法陣，通過法陣、魔紋、迷鎖等等魔法手段，魔力被按照要求運行，達到相應的效果，複雜的法陣有幾十個小型法陣組合，需要空間、時間和距離上的高度配合。
這樣的法陣只有魔導師以上的強者才能夠順利繪製。」說到此處亞伯特有感而發「蘭特，我們人類帝國的強盛，非在此地的貴族可以想像。
兩陽在上，三月同天，人類帝國的偉大始於神皇登基，一千年來人類驅逐獸人、威震精靈、開闢星宇、創造傳奇，這是屬於人類的最偉大時代！」
蘭特看著亞伯特的讚頌，問了一句：「我跟您打聽一下，既然咱們人類帝國都這樣了，我一個男爵家族，怎麼就被蠻族攆著跑？」
亞伯特看著蘭特，欣慰的笑了笑「偉力歸於神皇，衰落起於魔潮。」
魔潮是一種缺少確定性的魔力現象，當兩陽和拉亞星系的前5顆星球連成一線時，就會產生魔潮，如果3個月亮也在這條線上就會形成超級魔潮，根據星球的具體位置和角度，魔潮的強度也不一樣。
最強大的超級魔場通常一千年發生一次。魔潮發生時，整個星球的魔力水平會從低到高再到低再恢復平靜，就如同潮水一樣。
魔潮發生的時間往往只有十幾分鐘，但是因為短促時間內魔力的突然衝擊，很多非常精密的法陣都會受到影響。魔潮不僅僅造成了魔力的瞬間潮汐，還會造成空間中的不穩定。
「在上一次魔潮之時，整個人類帝國受到了極大的影響，不僅僅是奔馬王國覆滅，人類的眾多傳送法陣因為魔潮的影響被終止，很多傳奇強者因為正好鎮守各個殖民地而失去了聯繫，異族藉助魔潮大舉入侵人族領地，導致了人類帝國的衰落」
「老師，您懂的好多，這些是在鬃狼城裡學到的？還是在龍牙城裡學到的？」
蘭特有些好奇，因為這樣的科普知識，不僅僅是搜集，將知識和歷史資料規範、簡化成符合歷史邏輯和價值導向的教材，也是文明發展的一部分。
這表明這個文明的主流正在主動構建一個敘事結構，在如今敘事結構就是偉力歸於神皇，衰落起於魔潮。他最好奇的是，誰在一個封建時代中試圖構建這樣的敘事。
「都不是，鬃狼城裡沒有學校，只有鬃狼伯爵自己的學堂，那個學堂只招收騎士學徒以上的學生，並且八成都是鬃狼家族裡的孩子，還有兩成是想加入鬃狼家的子爵或者男爵家孩子」
亞伯特所說的加入包括迎娶鬃狼家女性、成為鬃狼家家族騎士等等，整個西北部伯爵領如果出現女性擁魔者，一般都是直接送到龍牙城接受教育。
「龍牙城倒是有貴族學校，你想去那裡的話，大概需要200枚金幣每半年，這大概是咱們領地一年行商之後的收入，但是咱們領地沒有多少金幣，大部分的行商都是以物易物。
並且去到那裡的年輕人甚至只是為了結交那裡的女孩子。」亞伯特對於兩座城市中學校的態度一目了然。
「只有一個地方擁有強大的包容性，不論性別、種族、年齡、家庭背景，那就是帝都的純淨之塔。那座偉大的魔法塔有100層高，其中居住了幾十位魔導師，十幾位傳奇強者」
「學校就在塔裡面？」
「當然不，學校在整個帝都，帝都建立了16所魔法學校，這些學校前8所是中級學校，後8所是初級學校。
7歲以上確定激發魔力的孩子就可以申請初級學校學習，如果12歲前能夠從擁魔者成為魔法師學徒，或者16歲前成為初級法師，就能夠前往中級學校學習，中級學校學習5年。
如果能夠突破到中級法師，就有資格考取進入純淨之塔作為魔導師助理的名額。
如果能突破到高級魔法師，就可以直接進入純淨之塔。」此刻的亞伯特懷著無比崇敬的表情，仿佛在說的是自己信仰的神國。
蘭特知道，亞伯特這個樣子，只怕是當年學了幾年但是沒有成為魔法師，自然也進不了純淨之塔。蘭特雖然很想吐槽，但是又怕打擊到亞伯特。
「帝都不是魔法師雲集的地方嗎？不應該有眾多的魔法塔嗎？為什麼非得是純淨之塔？」
「因為純淨之塔是誕生最多傳奇的地方，當年神皇培養的第一批魔導師克萊恩、卓琴、卡爾·紅龍、尼克·杜鵑，此後紛紛在純淨之塔中晉升為傳奇，帝皇不僅探索出了傳奇的道路，也探索出了培養傳奇的途徑，這就是純淨之塔最吸引人的地方。
蘭特，人類超凡者的道路已經明朗，那就是從擁魔成為超凡，從超凡登入神階的道路。伱要以往聖為師，以登神為願，以復興奔馬王國為己任」
「好的，那咱們今天晚上吃什麼呀？」蘭特實在是不想干吃大餅了，想來點沒那麼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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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