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特,恕我直言,這台水下魔爐雖然能勉強運行,但它能發揮的作用,好像除了給湖水加熱,也沒有更多了。」
在觀察房間內,龍女透過牆壁上的窗戶觀察著水下魔爐室里的菊石殼,絢爛神秘的光芒雖然吸引眼球,卻無法掩蓋其用途上的局限。
魔爐的發展歷程,從神裔族時期的雛形,到地精時代正式成熟,期間跨度數萬年之久,除了魔爐本身,還有魔爐室、控制室、通訊室這些周邊配置之外,更重要的是如何應用魔爐帶來的魔力。
就如同汽車飛機之於內燃機,電車、電器之於電力系統,地精文明繞高濃度魔法流建構的一整套法陣體系,人族和精靈族又在此基礎上建立的祭祀、奧術、儀軌體系,這些現成的應用體系,才讓蘭特建造的魔爐有了用武之地。
然而地精們從未將眼光聚集於水下,海神一脈乾脆另起爐灶,用人魚、海怪和魔藻建立了一套循環機制。
古蕾婭看到了這一點,提醒蘭特:「你在這裡安排的法陣,都是在岩壁上運行的,其實不安置這麼一個螺殼,也能運轉。」
「是的,湖水裡大部分的法陣確實是通過地面魔爐補充魔力的,」蘭特透過窗戶,凝視著紅藍光芒交相輝映的房間,「我想之後讓那些人魚高階們,嘗試在這裡直接培育淡水魔藻。」
現在蘭特培育的上百缸魔藻,只有外層的魔紋玻璃缸能獲得穩定的來源,剩下的魔藻種子和水母,都要依靠對人魚族的戰爭,獲得手段非常不穩定。
所以蘭特想利用眼前的水下魔爐,發展一批適合淡水、更夠支撐起高階需求的魔藻,未來可以在奔馬湖、落月湖投產。
「這倒真是個好方法,一旦成功了,這片湖水就能類比人魚族的娜迦和波濤神殿,源源不斷的培育出高階來。」龍女笑著說道。
「是的,所以我還準備進一步改造山體,讓這裡成為一座地面高度200米,水下深度80米的魔法塔,讓海獸、人魚、江豚幾個種族都能在這裡培養魔法師。」蘭特也說出了自己心裡的藍圖。
「我相信你一定能實現的,」古蕾婭摟住了自己的丈夫,「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你在這裡所做的,就是在挑戰海神的神職,哪怕這裡的人魚永遠不會回到海洋內,海神也會慢慢意識到人魚族有了新的信仰。」
「當然,不用說海神了,我現在都能感受到這些人魚對我的影響。」蘭特笑著說道,「但我更相信,水下魔爐對於海洋的影響應該是更積極的,如果海神真的能看到這其中的機會,祂應該對此更歡迎才是。」
「那我覺得你想多了……」
當蘭特帶著古蕾婭回到地面魔爐室的時候,包括依翠斯、雅蘭卓、奧奇拉、貝波恩等幾十位曾經的波濤法師,已經等在這裡,他們簇擁著蘭特進入到一間名為赤鐵湖的大廳內。
這座大廳的面積與帕德米拉王宮內的奔馬河大廳相當,大廳內一半的地面浸在水下半米,方便人魚族的活動,另一半則保持在水平面上,方便人類活動。
自從12月以來,從東部綠松灣到北部落月湖到西北部的布雷雅克,精靈、海獸族、獸人、鷹身女妖們捕捉了數十名高階,除了最早被蘭特親自說服的雅蘭卓等,剩下的大部分高階都沒有見過蘭特本人,他們只是看見了一頭兇狠的高級章魚,完全討好一般地對待依翠斯和蒂爾尼,從而間接感受到了蘭特的強大。
而最近幾天,這群高階雲集在魔爐附近,第一次見識到一台能在水下運行的魔爐,這是數萬年來不曾有過的神跡,有了幾次的鋪墊,他們對於蘭特的敬畏終於達到了頂點。
蘭特和古蕾婭坐在地面的一對寬大的椅子上,接受了所有人魚族的輪番行禮。
禮儀結束後,蘭特對一眾人魚講道:「各位,我想依翠斯已經跟大家說了,禮儀結束後,蘭特對一眾人魚講道:「各位,我想依翠斯已經跟大家說了,我對於本地區的規劃做出了全新的調整。
這座湖將被命名為赤鐵湖,沿湖山脈將被命名為溫泉山,我還要在這裡興建一座新的學院,作為王國內水系魔法的專門學院,未來各位都可以在這裡追尋古老的人魚魔法傳承。」
蘭特剛剛說完,奧奇拉就向前行禮並說道:「陛下!我願意為您進入冰海內作戰!我想用生命挽回人魚族的榮耀!」
「是的,陛下,我們現在擁有一支強大的人魚部落,並且不會受到海怪一族詛咒的干擾,我們應該讓那頭偽神看到人魚族並不全是他的附庸!」貝波恩在投奔蘭特之前,就對于波濤神殿內的文獻有所懷疑,如今他更是所有高階裡面對堅定的反對海神者。
「各位,這也是我想跟你們說的,正如你們所知,我是魔網眷者,對於海洋內的戰爭的態度,與維莉陛下保持一致。」
蘭特話一出口,貝波恩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明明蘭特是幾千年以來對人魚族造成最大衝擊的人,結果他說他是中立方,簡直自欺欺人。
看到部下們詫異化的表情,蘭特也只能說道:「我明白你們現在的震驚,但這是一個事實,我並不尋求在海洋內的統治或者神職,你們作為我的部下,也不應該回到海洋之中,重新參與戰爭。」
「為……」
看著蘭特面色不太好,依翠斯趕緊大聲說道:「陛下有這樣的決定,首先是因為,海洋之中的戰爭是兩代海神的戰爭,陛下無意索取海洋的神職。
其次,我們就算是全部去了北海作戰,除了被不明真相的同族、發現真相的海怪們圍毆致死,為整個奔馬平原引來災禍,也不會有更多的結果,
並且一旦海神發現奔馬平原能夠把附庸祂的族群轉化,祂只會對其他的人魚施加更強大的詛咒,給他們更多的限制,甚至完全囚禁住所有高階,只讓他們成為容器也不一定。」
依翠斯的一番解釋,總算是壓住了眾多高階的情緒,於是蘭特繼續說道:「你們已經看到了那座水下魔爐,我相信一個屬於海洋種族的全新時代就要到來了,我希望你們都能看到這個時代的到來,而非死在時代的前夜!」
「是!陛下!」所有的人魚跪伏在蘭特面前,表達著自己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