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的京城,熱鬧非凡。
今年是當今聖上回歸的第三年,三年來,大秦朝堂到民間發生了巨變。
新皇回歸,發出了一系列的利國利民之政策,剷除了一大批為非作歹的官員,還天下一個清明,百姓安居樂業,大秦上下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趨勢。
今日的東大街一改往日裡的冷清,各府的馬車都齊聚以前的丞相府現在改名為太子府的門前。
秦管家端著一張笑臉幫著迎接賓客,看著那來來往往的夫人和小姐,心裡極不是滋味。
今日聚會名為賞花會,但秦管家知道這哪裡是賞花會啊,明明就是給太子殿下舉辦的選妃宴會,可惜自家郡主成親五年無所出,這才給了這些人上躥下跳的機會。
各府的小姐們都笑著寒暄著,各自三三兩兩的閒聊著,對於今日的聚會,她們可謂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全身上下穿戴的物件都是極為精緻,臉上也都畫著符合各自氣質的妝容。
太子殿下選側妃這件事雖然沒有下明旨,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太子和太子妃成婚五載,太子妃遲遲不孕,這讓各府的當家人都蠢蠢欲動。
太子妃是靳王爺的獨女,容貌不俗、才情卓越,和太子殿下更是感情篤深,恩恩愛愛,這些年來,京城裡也不是沒有人試圖勾搭太子殿下,但是都失敗了。
沒有人會認為自己比別人差,對於這麼個人中龍鳳,註定是未來大秦之主的人,閨秀們自是芳心暗許,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靠近。
這不,剛好今年來了一個賞花會,閨秀們也都被家裡的長輩敲打過了,今日名為賞花會,實則是選妃宴會,只要她們把握好了時機,成為太子殿下的側妃也是有機會的。
也因為這些事情,閨秀們都暗自較勁著,只有兩位年齡頗大的閨秀躲在了人後,對著那些花枝招展的閨秀們嗤之以鼻。
「敏君,你說這些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爭搶著上前要給人當妾?」花想容百無聊賴的靠在石柱上,恨不得用眼神把前面那些女人都給射殺。
這些人還真是丟了女子的臉面。
坐在她對面的是十大世家之首崔家的嫡女崔敏君,崔家和別的世家有所不同,崔家不專注於權力之爭,只是在城外開設了一家私塾,家中子弟也都不入朝為官,年滿三十不是去私塾教學就是去江湖闖蕩歷練。
別看崔家子弟不入朝,但是崔家在朝中也是有人脈比別的世家更加深厚,那些從崔家私塾有所學成的學子們就是崔家的最大的資源。
好在崔家並沒有做出什麼逾越的舉動,只是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教學。
崔敏君今年二十歲,這個年齡在大秦算的上是大齡剩女了,崔家人自是著急她的親事,可偏偏皇帝不急太監急,崔家都快要為她的親事操心得頭頂冒煙了,可偏偏崔敏君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每次崔家人一提到親事這個話題,崔敏君就溜了,不是去江湖上溜達,就是躲在哪個角落裡等崔家人忘記這件事。
久而久之,崔家人拿崔敏君沒有辦法,自然是不敢再催促。
「想容,你這話說的可不對,太子殿下的側妃能跟那些妾相比麼?等太子殿下登基後,最少也能混個四妃的位子,若是運氣好,在太子妃前面生下皇孫,就是貴妃皇貴妃也是有可能的。」崔敏君喝了一口茶,慢悠悠說道。
花想容以前喜歡太子殿下,但是那也是喜歡韓書珩的皮相,在韓書珩成親之後,對他倒是不迷戀了,特別是染染前兩年給她祖母治好了舊疾,花想容就變成了染染的崇拜者。
只要有人說染染一點不好,她定是頭一個上前跟人掐架。
「看你說的,你以前不是很迷戀他麼?怎麼現在有機會靠近他了,你倒是躲來了這裡?」崔敏君不著痕跡的岔開了話題。
聽著崔敏君的話,花想容小臉皺成了一團,「那不是年少無知時候做下的蠢事,現在我崇拜的是太子妃,你剛剛回京,你可不知道太子妃可厲害了,比太子殿下更厲害。」
花想容說起染染,那是滿臉崇拜之色,妥妥的迷妹一枚。
「既然如此,那你今日怎麼就跑來參加這個賞花會了?」
「我這不是幫著太子妃看住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貴女們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居然也敢肖想太子妃的男人。」花想容咬牙切齒看著園中那些千嬌百媚的美人兒。
「……」崔敏君無語,她在江湖行走多年,也見識過不少奇女子,對於當今的太子妃,她到現在也只是聽聞其名,不見其人,能夠讓花想容這麼崇拜,這個人肯定不會是簡單的人物。
「想容,你別這麼凶神惡煞的,既然你是要幫太子妃,那不如去和那些閨秀們聊聊,看看有多少人心懷不軌。」崔敏君淡笑道:「這樣也能夠掌握第一手資料,讓太子妃對她們有所提防。」
「你說的有道理。」花想容點點頭,起身噔噔噔的跑了。
看著她的背影,崔敏君很是無奈,想容還是和以前一樣,性子太單蠢了,說風就是雨。
如果太子妃真的有外界傳聞中的那麼厲害和聰明,面對這些虎視眈眈盯著她男人的女人,崔敏君相信,太子妃肯定早有計策對付。
園中一片熱鬧,太子府的梨園中,此時卻是方寸大亂。
原因無他,太子府的女主人,今日一早居然憑空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封帶著桃花香的信箋。
這一封信箋很快就到了正下了朝的韓書珩手中,一目十行看完信,韓書珩連忙離開皇宮,連太子府都沒回,直接騎馬離開了京城。
太子妃憑空消失,太子殿下追隨而去,這兩個消息先後傳出,太子府中的賞花會也因此無疾而終,匆匆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