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王麗莎根本就是出於好奇地問了一下,她也覺得如果兩個人只是壓馬路不說話實在有些不對勁,剛剛的氣氛實在有些曖昧的感覺了——她也在搜腸刮肚找話題,現在張源來了一條簡訊,剛好可以問一下,不管是什麼,總要有點聲音才好。記住本站域名
「大衛。就是英語角里的那個老外,約我周末去森林公園玩呢。」張源一邊說一邊回簡訊。
「真的?」王麗莎忽然眼睛放光:「帶我一個唄,我想順便練一下英語。」
大衛、蘿拉、加上張源,可以說是一個小的英語角了,不管誰去,英語口語肯定會有幫助,而且還有張源這個天然的翻譯在,不怕聽不懂冷場,更為關鍵的是,那倆老外多少會些中文。
「成!」張源很痛快地答應了,他怎麼可能拒絕?一方面可以練口語,一方面可以拉進和女生的距離,兩全其美啊。
王麗莎情不自禁地拉住張源的胳膊使勁搖了搖,然後才發現有點尷尬,就趕快低頭假裝喝奶茶。
哎喲,第一次親密接觸。張源也有些恍惚了,不過內心還是有些小得意,嘴角往上牽了牽,王麗莎低著腦袋沒看見張源的小得意。
到了路口,王麗莎停了下來,說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見。」
張源看著這個比自己略低一頭的女生,她的臉上略有些微紅。
「嗯,明天早上見。」
然後王麗莎就轉身,慢慢走回宿舍,張源看著王麗莎的背影,卻忽然感覺一切都很不真實。他也慢慢地走回宿舍,心裡卻很是有些雀躍。
剛回到宿舍,張磊一下子就躥了過來,擠眉弄眼地說道:「剛有人看見你了,說吧,那女生是誰?哪個學院的?」
學校裡面還有沒有秘密了?張源就納了悶了,這才多久的功夫,就有人留意到了?
「化學系的一個學姐,英語角認識的,這不一起複習準備考四級的麼?」張源很坦然的說道。這種事情越描越黑,還不如趁早坦白來得輕鬆,當然他心裡也是有些期待的。
床上的姜衛國忽然把書一扔,叫道:「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得趕緊複習了。」說罷,躺在床上醞釀起來看書,但忽地又翻了個身,把書撿了起來:「看完這一本也不遲。」
徐濤笑罵道:「你丫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這書是一本接著一本,就沒見你停過。」
蔡鵬插話道:「我最近一直在追一本書,叫《誅仙》。衛國,建議你看一下,真心不錯。」
姜衛國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過來:「朕早就在看了,就是更新的有些慢,每天才兩章,看起來不過癮啊,這奔跑的蝸牛也太蝸牛了。」
奔跑的蝸牛是張源的筆名。
「《誅仙》一出,天下無書!」李富軍也插了一句。
「你們都在看啊?」這次輪到張源詫異了,沒想到宿舍里六個人,竟然有三個在看這本書,不過他們也沒想到,奔跑的蝸牛就是他們的身邊人。
「你沒看?」姜衛國似乎有些意外。
「沒有,我還在準備考試呢。」張源壓根就不用看,只是他也不能太嘚瑟,低調一點沒壞處。
宿舍人齊聲嘆氣,四六級考試就這麼悄悄地走近了。
張源給吳雪發了條簡訊:你四級準備地怎麼樣了啊大小姐?
吳雪麻溜地回了一條:不勞公子惦念,小女子穩過。
喲呵,還挺自信的。
張源又發了一條過去:那看誰分高了!
吳雪:拭目以待!
周末,張源帶著王麗莎去和大衛他們遊了森林公園。
王麗莎綠色的外套,泛白的牛仔褲,加上雪白的運動鞋,顯得活力四射。
一路上,張源努力掌控著對話的節奏,讓王麗莎跟著對話不至於太吃力。張源的這個舉動大衛自然看在眼裡,在他看來,張源能帶女伴過來,這個女伴十有八九就會是他的女朋友,所以他和蘿拉相視一笑,各自讀懂了對方的眼神,努力配合張源。
森林公園號稱建康的「氧吧」,這裡的空氣品質比外面的大馬路上要好上很多,在裡面呆的心曠神怡。
大衛提議去乘船,張源舉雙手贊成。森林公園裡有一個巨大的人工湖,裡面有許多人在划船。
船很小,基本都是雙人的,大衛和蘿拉自然一組,張源和王麗莎一組。
船都是電動的,張源跳上去之後,看著王麗莎小心翼翼的樣子,伸出手去,說道:「沒事的。」
王麗莎臉紅了一下,想努力靠自己上船,不過女生的膽子實在太小,臨到船上還是嚇到站不穩,張源伸手扶了一把。
王麗莎臉紅紅地坐在張源旁邊,張源打開開關,小船在湖裡慢悠悠地往前開。湖面的風不小,已經深秋了,明明該很冷才是,為什麼張源卻覺得風有些輕柔呢。
看著旁邊的王麗莎,臉上依舊紅撲撲的,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剛剛害羞的。
「你來試試?」張源把方向盤交給了王麗莎,小姑娘興沖沖地握住,船開始在湖面上打轉。
聽著王麗莎的大呼小叫,張源感覺自己戀愛了。
旁邊的大衛和蘿拉都上岸了,但張源待的不太想走了。
不過天色漸晚,大衛他們要先離開。王麗莎也不太想走,於是他們決定多留一會。
臨走時,大衛來了一句:「你的女朋友很漂亮。」這句話大衛特意放緩了語速,王麗莎一下子就聽懂了,登時就鬧了個大紅臉。
張源厚著臉皮聽了,然後說了句謝謝。
大衛走了之後,王麗莎似乎也沒有心情繼續晃悠了,她憋了半天,來了一句:「咱們也走吧。」
這個大衛,多說那一句幹啥?張源心裡碎碎念著,跟著王麗莎準備去乘公交了。
華燈初上,建康的街道閃爍著霓虹,映著天邊的晚霞。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王麗莎,張源忽然很有擁她入懷的衝動。他不知道,王麗莎現在心裡也是矛盾得很。
張源長得也不錯,雖然不是太帥,但也不醜,而且特別耐看;學習也上心,江海大學的學生將來找個好工作或者考研考博估計問題都不大。
可自己比他大上一屆,姐弟戀的名頭她不太想頂,而且現在倆人熟悉起來還不到一個月,如果這樣就和張源在一起的話,自己也太不值錢了,得再等等。
「要不,先吃飯吧。」耳邊忽然響起張源的聲音。
「嗯。」王麗莎的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不過張源還是聽清楚了。
「想吃什麼?」
「隨便。」
自古以來,「隨便」這兩個字就是最不好理解的,你說吃火鍋吧,她可能說會長痘;你說吃淮揚菜吧,她可能說太清淡;你說吃日料吧,她可能說吃不慣生食;你說吃韓國烤肉吧,她可能說不喜歡吃泡菜和大醬湯;你說吃西餐吧,她可能說牛排帶血絲沒胃口……
不過也有特例,上輩子的時候,一個女同事說,她老公一頓肯德基就把她拿下了,後來她一直都在詫異,說早知道多吃幾頓了,張源聽到就很羨慕,他怎麼就沒遇到過這種單純的女生呢?
現在這個時候不能猶豫,得拿出大男子主義的氣勢來,那就是我帶你吃啥,你就吃啥。
當然,也不能太差,這樣會失分的。
張源四處看了看,發現邊上有一家必勝客。
必勝客當年可是超越肯德基麥當勞的存在,張源之前的四年大學也沒有狠下心來去吃一頓。可是現在兜里有錢了,就是天天必勝客他也吃得起,只要他不嫌膩得慌。
「走!」張源抬腿就往必勝客的方向走,王麗莎小碎步跟在後面。等她看到張源打算進必勝客的時候,她伸手拉了拉張源的衣角,小聲說道:「太貴了,咱們換一家吧,旁邊的餛飩就好了。」
這句話讓張源一下子對王麗莎失去了抵抗力,他好久沒遇到過這樣單純的女生了。上輩子相親的時候,哪裡會有女生會嫌必勝客貴,估計嫌掉檔次的可能性比較大。
「就這裡了!走!」張源不容她置疑,然後一馬當先走在前面,進去了。
王麗莎小碎步跟上,他們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兩份牛排,兩隻12寸的披薩,再加兩杯飲料。
這些註定是吃不完的,但張源故意點了這麼許多。按照張源的計算,他們把牛排吃完就基本上飽了,披薩是準備外帶的,是要賄賂王麗莎的室友們。
果然,吃完牛排之後,王麗莎就望著披薩發呆,她是無論如何都吃不下了,況且還是那麼大的一隻。
張源早有準備:「服務員,結帳,打包。」
王麗莎鬆了一口氣,她生怕張源太客氣,非要逼她吃。
這頓飯差不多要三百多塊錢,這是王麗莎大半個月的生活費了。
她看了看張源,對面的張源卻沒有絲毫的在意,而是打開了錢包,從裡面拿了幾張紅票子出來付帳——王麗莎看到張源的錢包里還是很有一些厚度的,難道自己真的碰到了一個二代?
別說,還真是有些像,張源身上的衣服可比班級里的其他男生看著要好。
出門之後,兩個人再次上了公交車。
張源也奇怪自己為什麼不打車,可能是想和學姐多待一會吧。
公交車上人不是很多,張源挨挨擦擦地和王麗莎坐在一起,小聲地說笑著,窗外的霓虹閃爍,行人來來往往,張源忽然覺得他很享受這個氣氛,不想讓時間結束的太快。
但越是快樂的時間就過得越快,他們很快就到了學校。
「我送你回宿舍吧。」聽到張源的話,王麗莎有些猶豫,一抬頭就看著張源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不由得有些心慌。
「走吧,時間不早了。」
「嗯。」王麗莎的聲音和蚊子也差不多了,然後就邁著小碎步往女生宿舍那邊挪,張源就像個跟班一樣,屁顛屁顛地跟著王麗莎往前走。
到了女生宿舍大門口,王麗莎回頭說:「我到了,你早點回去睡覺吧。」張源看到,她的臉更是有些紅了,他的心也開始動了。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金聖歎的那39個「動心」,現在的他,就是這種狀態。
山水花月之際,看美人更覺多韻。
路燈下的王麗莎有著別樣的緋紅,張源很想讓時間長久定格。他沒嘗過戀愛的滋味,但現在他知道了心動的感覺。
「給!」張源眼睛亮晶晶的,伸手把一隻披薩遞了過去。
王麗莎有點跟不上節奏,張源直接就把披薩塞到王麗莎手裡了,笑著說:「我帶一隻回去,你帶一隻回去,剛好當宵夜。」
說罷,也不等王麗莎回應,就迅速往旁邊挪了兩步,說道:「我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拜拜。」
王麗莎有些為難地拎著手裡的披薩,但是要她扔掉,那也是不可能的,她還不會如此浪費,只好拿著往回走了。
「哎喲,約會回來了?」忽然耳邊響起一個聲音,嚇得她差點把手裡的披薩扔掉。
旁邊,陳媛莉正一臉壞笑地看著她:「看來你把張源搞定了,不錯不錯,眼光真不錯。」
「哪有!我們就是出去轉了一下而已。」王麗莎臉更紅了,儘管天黑路燈的燈光也昏暗,但陳媛莉還是看到王麗莎緋紅的臉頰。
「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哈哈哈!」陳媛莉壞笑著走過去了。
王麗莎有些氣急,但陳媛莉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轉眼就消失了。
回到宿舍,她努力打起精神,定了定神,說道:「她大姨媽!丫頭們!給你們帶好吃的了!手快有手慢無啊!」
「哇塞,今天什麼日子,竟然有披薩可以吃!」張敏一邊麻溜地洗手一邊問道。
「你們先吃,吃完了幫我分析一下。」王麗莎覺得可能旁觀者清。盒子一打開,立刻就有兩隻手伸了過來。
「放心,不白吃你的!」很快就有更多的手伸了過來,宿舍里一片滿足的咀嚼之聲。
樓下的張源可沒有走,而是撥通了吳雪的電話:「喂,大小姐,下來拿東西!你哥讓我帶給你的……」
「吳雪在洗澡……我是她室友。」
張源有點傻眼,但很快回過神來:「那個,我是吳雪老同學,給她捎了點東西,你能幫忙帶一下麼?」
對面猶豫了一下,說道:「可以。你在哪裡?」
「我在你們宿舍門口。」
張源等了一會,一個戴眼鏡的女孩走了過來,文文靜靜的,很白,穿著奶牛睡衣,但頭髮還有些潮濕,散發著好聞的味道,看來也是剛剛洗過。
「張源?」女孩試探著問道。
「嗯!」張源趕緊答應下來,然後把披薩塞到女孩的手裡,說道:「帶給吳雪的,她要是問,你就說是她張公子哥哥給的。」
「張公子哥哥?」女孩還沒回過來神,張源就一溜煙走了。
為什麼這一隻要給吳雪?張源也沒有答案,只是本能地覺得這只應該給吳雪,但要說他對吳雪有什麼想法,那是扯淡。
那為什麼沒留給自己宿舍的人?張源心中想道,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重色輕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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