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年巴輩子也沒人給我家來個信,是誰郵的啊?」
「可不,我家竟然也有。」
院子裡其他五戶都有信,大家紛紛好奇這也太巧了,有識字的進屋讀了起來,有的不識字,就直接請郵遞員幫忙。
「王大嬸,當年你兒媳婦小產,是王大花在院子裡故意潑水弄成冰讓她滑倒的,就是因為之前她曾經埋怨過何家孩子太吵。」
「陳大娘,你小孫子一歲左右摔破頭就是王大花看他長的丑踹倒的。」
「林大嫂,你平時晾在外面的衣服被子啥的總是弄髒是王大花故意拽下來的,她嫉妒你長的好看,生氣何水生總是幫你,拿不住自家男人,就拿你出氣。」
一封封信很簡短,卻字字戳的人肺管子疼,寄件人很明顯就是離開的何歡,她之前路過郵局,就是把何家乾的這些壞事都告訴給鄰居們。
不光院子裡的,胡同里還有幾家也都有,郵遞員一邊讀一邊咽口水,好傢夥,今天的八卦這麼勁爆,就是希望他走之前千萬別打起來。
但此刻憤怒的人們怎麼會看到他可憐巴巴的眼神,一瞬間都咬牙切齒的衝到何家,有的甚至暴脾氣的撿了磚頭把玻璃給砸碎了。
剛安好沒幾天的玻璃,就這麼再次粉身碎骨,王大花剛出來要罵街,就被街坊們薅著頭髮給拽出來,上次的傷還沒好,這次又被按在地上摩擦。
何家其他人衝出來拉架,也不可避免的被波及,夏清嘉站在一邊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堆潑婦罵街,眼底閃過不屑,果真市井出來的就是上不得台面。
「你還傻愣著幹什麼,趕緊幫忙啊,你不是何家的孩子啊?」
何晴被人推倒,站起來就看到夏清嘉那副清高模樣,別提多看不上了,之前何歡就算再被使喚,看到自家人受欺負也能出來維護,這還是親生的,眼神卻冷漠的嚇人。
被人點到名字,夏清嘉沒辦法只能過去。
但是殺瘋了的街坊們才不管她曾經是什麼高貴小姐,過來的一律收拾,等將王大花搶回來時,她的臉上也不知道被誰打了兩個大耳刮子。
王大花被打的冤枉,哭著喊著要去公安局,但是當一封封的信都扔到她臉上時,就驚的目瞪口呆,隨即又恨的咬牙切齒,好個何歡,就算走了竟然也能作妖。
「王大花,從今天起,你們何家要是能在這個院子裡過舒坦,老娘都特麼和你姓。」
林大嫂叫囂完,其他人也跟著附和,從此何家就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就在大家還義憤填膺的時候,郵遞員再次顫巍巍的拿出一封信說是給何晴的。
「給我的?」
果然,打開信紙,上面的話很簡短,卻讓她變了臉色。
「夏清嘉回來,就會搶走你所有的寵愛,以前的我就是將來的你,何晴,歡迎來到地獄。」
腦海中浮現出何歡這些年被使喚的慘狀,何晴瞳孔都緊縮起來,不行,她不要變成那樣。
轉頭看向對王大花噓寒問暖的夏清嘉,她危險的眯起眼睛,自己絕對不會被這樣的人搶走寵愛。
坐在火車上的何歡突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望向窗外的皚皚白雪,心想給何家人的驚喜應該到了吧?估計往後他們的日子會很熱鬧,真可惜自己看不到。
歷經二十六個小時的車程,大家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何歡揉了揉坐的發酸的腰將包袱重新打包整合,乾糧終於吃光了,但是還有其他熱 送的,林林總總又能挺幾頓。
相反夏家人就沒那麼輕鬆了,他們坐在車廂外面,隨著氣溫越來越低,火車門被冰霜覆蓋,這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的。
這二十多個小時,只能硬生生的苦熬,如果不是何歡怕他們凍死借了一床棉被,估計明年今日就是他們的周年。
於是當何歡精力充沛的出來等著車停,看到憔悴不堪的那一家四口,嘴角勾出諷刺的笑容。
之前書里說過,原主在車上也同樣討了一床被子給他們,但他們卻嫌棄她又髒又臭,不願意給她蓋,硬生生的將她給凍的發燒感冒,剛到下放的地方就病倒了。
就算是如此,夏家人也沒有給她一點溫暖,甚至抱怨她拖累大家,好不容易挺過來又得為吃喝生計奔波,一家子全都擺爛等著她一個小姑娘養活。
所以到後期,她的身體並不好,結束下放後更是三天兩頭的生病,和養的溜光水滑的夏清嘉形成鮮明的對比。
現在何歡過來,當然不會傻乎乎的舍己為仇人,不去踩他們幾腳已經是有公德心了。
「妹子,一會下車你跟著我哈,咱們先吃點東西,然後再坐小客車去鎮上,如果趕的急還能搭個牛車回村里,不然就得走倆小時呢。」
於玲一手牽著兒子,一手背著包袱,順便還照顧著何歡。
經過這一段路途的了解,她真的是個很好的女人,善良,熱心,體貼,就是婚姻不順失去了本來二十五歲女人的活力。
何歡倒是無所謂,乖巧的點頭同意,有人帶路總比一點點問來的快速,但是一邊的夏家人聽後臉都綠了,還要折騰那麼久才能到?
天都那麼冷了,竟然還得做牛車??
「哎呀,怎麼這個時候就凍上了。」
到了開車門的時候,列車員推了好幾下沒推開,有些無奈的吐槽車門被厚厚的冰給封死了,踹了半天腳都麻木了還是紋絲未動。
看到這樣的場景,何歡非常聰明把包袱里另外一套棉襖也套在身上,還提醒於玲也趕緊換上,裡面都能凍成這樣,外面就更不用想。
一直等何歡穿的和粘豆包似的,車門還沒被踢開,眼看著還有幾分鐘火車就要開了,列車員汗都急出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且低沉的聲音傳來。
「我來試試。」
何歡扭頭就看到薛尚武那高大的聲音,他一隻手扶在牆邊,深呼吸之後抬腳就往車門上踹過去,就聽噹啷一聲,隨著車門大開,寒風灌了進來。
隨著薛尚武下車,其他人也跟著一起,何歡不想擠就留在後面,這才聽到後來的列車員感慨,原來其他車廂也都凍上了,是他帶著手下一個個給踹開的。
「嗨,要不是我們團……尚武哥腳受傷了,踢這門就和鬧著玩似的。
呀,小妹子,原來你也在這下車啊?真是太巧了,來來來,我來幫你把東西拿下去。」
說話的大嗓門驕傲的炫耀完薛尚武,扭頭就看到何歡俏生生的笑臉,頓時一臉驚喜,開心的拎起她邊上的行禮就往車下走,連著於玲母子倆的一起,別提多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