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著幹什麼,把人扶回去啊,光鬼哭鬼嚎的有什麼用,」何歡看著夏清影在一邊上躥下跳的就煩躁「生你還不如生個榆木有用。」
這次夏清影沒有頂嘴,剛才就只有自己在邊上,父親和哥哥被安排在更遠的地方,看到母親那樣,真的是六神無主。
閉上嘴,紅著眼睛過去扶沈雅安,但畢竟是成年女性的體重,夏清影昨天被揍了一頓,又被懲罰只能喝麵湯,今早自然沒有力氣,剛站起來就要趔趄的跌倒。
何歡剛才擠進來離的最近,伸手就抓了沈雅安一把,低頭看到她松松的褲腰帶,知道是倉促間也沒提好,不管她們有什麼過節,在這個時候總是不想讓同為女人的她丟人。
無聲嘆息一下,伸手將沈雅安的褲腰帶給系好,將她凌亂的衣服整理服帖,最後才和夏清影一人一邊的把她給扶走。
剛乾活第一天沈雅安就被嚇的渾身哆嗦,多少讓人覺得有些矯情,不過那個殺千刀的臭 也太可惡了,不抓到他以後誰還敢去公共廁所啊?
「你照顧她吧,我去幹活。」
回到小院,何歡把人扶到炕邊,喘口氣就要走,卻被夏清影給拉住。
「不行,媽都這樣了,你這個當女兒的怎麼也得在邊上伺候啊,我一個兒子多少不方便。」
聽到這話,何歡瞬間冷笑,這人好像到現在還沒認清現實。
「伺候?你家現在有金山銀山啊,用不用把整個村的人都叫來伺候?你一個兒子不方便,我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女兒就方便,不然,你把夏清嘉請回來吧。」
能把人幫忙扶回來已經是何歡格外有同情心了,她只是不想看到一個女人那麼狼狽而已,不然,管沈雅安是暈倒還是什麼,自己才不會搭理呢。
說完這些,何歡直接就離開,留下氣急敗壞的夏清影和暗自垂淚的沈雅安。
剛才去廁所的時候,看到那雙滿是淫邪猥瑣的眼睛,真的十足嚇壞她了,從小到大她都錦衣玉食,安安穩穩,如今遇到這樣的事情,就覺得特別屈辱。
就在她無措的時候,一隻溫暖堅定的小手扶住了她,還幫她整理衣服,這些都讓沈雅安心裡暖暖的。
垂眸看著近在眼前的親生女兒,沈雅安是第一次這麼觀察她,她長的很好看,如果從小都在夏家長大,應該是個非常漂亮的小公主。
可是一路上,她都沒有和自己說過一句話,不僅如此,甚至連一點親近都沒有,第一次,沈雅安認真的反省自己,好像,她從開始到現在,做的都很過分。
她作為一個母親很過分,作為一個妻子也沒出息,人生真是太失敗了。
對於沈雅安的自怨自艾,何歡沒空去想,回去就跟著大家接著幹活,她手腳麻利,雖然不會但是認干,好學,大家也都樂意教她。
加上本身冬天也沒多少活,剛乾到十點多就完事了,下午聽村口的大鐘聲響起來再去拉石料就行。
「不用了吧,要不等過幾天我拿點東西過去。」
何歡推辭覺得太倉促,卻被於玲生拉硬拽的往家走,都是自家人,拿什麼東西,再說小栓天天念叨乾媽乾媽的,今天怎麼也得給帶回去。
一開始何歡還真的挺害怕於家人對她不歡迎,可是進去後發現真的像於玲說的那樣,都非常熱情,他們眼底的和善不是偽裝出來的。
「哎呦,果然和玲子說的一樣,真是個水靈的丫頭,可憐見兒的,咋給餓的和小雞子似的,以後多來這吃飯,保證給你餵的白白胖胖的。」
於玲的大嫂一進來就抓著何歡的手,上下打量滿眼都是喜歡,這小姑娘一看就機靈善良,加上那滿手的老繭和傷口,自然就知道從小過的不好。
都是做父母的,看到她這麼瘦小,就下意識想對她好,一家人圍著何歡這個摸摸頭,那個捏捏臉的,轉眼間就成了小團寵。
「這是小栓的乾媽,只能我摸,我摸。」
小栓人小,被擠在裡面進不去,著急的直跳腳,最後沒辦法喊了好幾聲這才被發現,好不容易抱住何歡的腿,死活不鬆手。
午飯在很輕鬆的氛圍下吃完的,看著時間還早,何歡提出回家睡個午覺,等下午開工再出來幹活。
說是回家,其實何歡就回房烤了些土豆,地瓜,又順便打了一大盆熱乎乎的麵疙瘩湯,差不多了這才往薛尚武他們的院子走去。
順著於玲指揮的方向,走了沒兩三分鐘就到了,此時一大群男人正在維修房屋,盤炕,填平院子,天氣冷的明明能呼出白氣,他們一個個就穿個單薄的布衫也不覺得冷。
「薛大哥,我今天中午做疙瘩湯做的多了,你們不然拿過來吃吧。」
何歡俏生生的笑臉笑的溫柔,好像真的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對於未來的大佬,她一定要打好十二分的精神,往後她的這些物資,就指著他幫忙倒騰了呢。
一群大漢從早上忙活到現在,別說吃飯了,連口水都沒喝,經過何歡一提醒,都是又渴又餓的,大嗓門剛站起身要道謝,卻被薛尚武給提前拒絕了。
「不用了,我們這都是現成的。」
薛尚武能感受到何歡的善意和示好,但身為軍人的直覺和男女有別,讓他決定還是和她拉開距離。
何歡沒想到薛尚武會拒絕,稍微驚訝後轉瞬又揚起笑臉,看來大佬沒那麼好接近啊,那就先緩緩,省的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那麼多疙瘩湯,大不了晚上她加點更好的東西,給於家端去。
她來的灑脫,走的更灑脫,沒一點流連,反而讓薛尚武有些詫異,她不應該再爭取一下麼?
「尚武哥,哥幾個都餓的不行了,你咋還不讓歡妹子給我們送吃的啊,又不是不給錢。」
大嗓門蔫頭耷拉腦的,揉著可憐的肚子,他不怕苦,不怕累,就怕餓。
薛尚武沒說話,直接安排兩個人去做飯,沒十分鐘功夫,飯菜做好,是一大盆白菜土豆條湯加上乾巴巴的粗糧饅頭。
他們這些人都是吃過苦的,盛好飯菜就都開始埋頭苦吃起來,但是吃著吃著,他們的速度就明顯變慢起來。
「奇怪了,同樣都是白菜和土豆,為啥歡妹子的那麼好吃,咱們這個和刷鍋水似的?」大嗓門把饅頭往搪瓷盆上磕了磕「這玩意,都能直接當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