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夏乘風急急的低著頭避開何歡的目光「您認錯人了,我姓沈。」
「哦,是麼,沈雅安的沈是吧,你換姓能不能換個我想不到的,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會說謊。
當時我聽說你把家裡的東西都偷走,還挺高興,感覺你是個漢子,結果混了這麼幾個月,怎麼比夏清嘉還慘呢?」
何歡才不管夏乘風的故作糊塗,打定主意的揭穿他,那句話戳他心窩子就說哪句話。
誰叫這個兔崽子竟然把她給撞溝里去了,要不是有空間幫忙擋一下,她現在不是殘了就是死了。
對於夏家的人,何歡從來都是如同秋風掃落葉般的凌厲。
「你現在已經成了混混,開始訛人為生了是吧,嘖嘖嘖,這樣來錢太慢了。
不如這樣,我認識些人,給你送去改造改造立馬就能多掙錢,你去不?」
熟悉何歡的人都知道,她這個表情一定沒憋好屁,夏乘風低著頭選擇假裝沒看見,但跟著他的那個卻下意識的詢問是啥方法。
有人捧哏何歡當然就著台階就說出來。
「嘿嘿,簡單啊,反正他的腿已經廢了,不如就直接找個地方打斷截肢,然後再把胳膊給掰到九十度,哎,這樣就能趴在一個板兒上要飯了。」
何歡說的眉飛色舞的,身體殘缺了,再把夏乘風的臉好好養著,就這樣的顏值,肯定有不少小姑娘可憐,到時候賺的可不少呢。
「你胡說,我不會討飯的。」
夏乘風感受著何歡濃濃的奚落,看著她眼底的惡意,還有同伴茅塞頓開的表情,氣的終於忍不住大吼一聲。
他要是再晚說幾句,估計下一刻就真的被拖走給打成殘廢了,他這一輩子已經夠坎坷了,總不能真的就放棄了。
「嘖嘖嘖,多有志氣,看看人家,身殘志堅,寧死也不討飯,然後就來咱麼廠訛人,這和狗有什麼區別。
不對,狗都知道給吃的搖搖尾巴,可是他呢,卻恩將仇報,浪費了大家的善心。」
何歡說的鏗鏘有力,周圍的人也都對他們指指點點。
「我們吃加工廠多少麵包,咋就沒出事呢,這幫孫子真不是東西,吃飽了抹抹嘴竟然來訛人。」
「對呀,老子早看他們不順眼了,哼,把他們抓住送公安局,看他們肚子還疼不疼了。「
一個個摩拳擦掌的就要過來抓他們,夏乘風和同夥還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往常周圍的人都是會向著他們的,而且被訛的人也會急於擺平事情而自認倒霉。
看著撲過來的人們,夏乘風這次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抓著同夥就順著人群縫隙而離開。
何歡看著他倉皇的身影,輕蔑的啐了一口,孬種,但凡他活的堂堂正正的自己也都高看他一眼。
看來小說的冥冥註定還在,所有人都不知不覺的回到了帝都之中。
不過這並不能讓她害怕,反而興奮異常,多好啊,這麼多的恩怨糾葛,一鍋大亂燉,到時候看著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哎呦,那畫面想想都美。
給廠里機靈的小學徒一個眼神,他就悄悄的跟了過去,哼,夏乘風是不是還以為如今的帝都是他離開時的模樣。
遇到夏乘風,何歡就不能那麼快的離開,在加工廠又等了兩個小時,聽了大家的檢討,直接又修改了制度,往後廠里的東西,不能免費的送給那些來要飯的。
「我知道你們可能覺得我冷血,但是咱們的加工廠要養活很多人,不能因為一時的善心而破壞規矩,如果這個倒了,你們想過其他人還活不活了?」
何歡的話不是很嚴厲,卻敲打著大家的心。
如果不是加工廠,他們的日子是什麼樣簡直不敢想,是這裡給了他們工作掙錢的機會。
如果再次回到那種受人白眼仰人鼻息的日子,大家都覺得很絕望,趕緊認錯並且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正好趁著在這裡,又調整了些食譜,說了些創新的口味讓他們嘗試去做。
這個時代卷的就是用最少的錢,買最有品質的東西,只要他們能做出物美價廉的糕點,不信沒生意。
「阿巴阿巴!」
那孩子比劃一通手語,負責帶他的師傅翻譯,原來夏乘風他們現在住在流浪漢聚集的破房子裡,乾的都是一些偷雞摸狗的行當。
不過想想也很正常,夏乘風是黑戶,他幹不了別的,也就只能幹這種無賴行徑過活。
知道他們住在哪裡就行,何歡明天自然會讓人跟著,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夏乘風用好了,也會是她的一大助力。
畢竟他的心夠狠,比夏瓊樓那個優柔寡斷的強多了。
剛離開加工廠,何歡就在門口看到胡元寶,估計是等了好一會,他一直在那搓手臂,估計是被蚊子給特殊照顧了。
「你咋在這呢,這個點你不早就回家了麼?」
「我剛才下班聽說有人來這搗亂,過來的時候已經走了,但我怕你回去有人跟著,就等一會。」
胡元寶嘿嘿一笑,眼睛裡透著憨厚和清澈。
這些日子他跟著大車師傅學車考駕照,早出晚歸曬的和蜂窩煤似的,就連於玲都打趣他,晚上躺煤堆里,硬的是他,更硬的是煤。
「我能有什麼事,能傷到我的還沒出生呢。
既然你在這等著,就帶我回去吧。」
何歡把自行車把遞給胡元寶,她坐在後車座上,手扶著邊上的鐵條,感受著前面人奮力的蹬車,她無比想念薛尚武帶著她的時候,又溫暖又有安全感。
「哎,也不知道下次他出來得什麼時候。」
何歡嘆息後突然又笑起來,這語氣好像是他蹲進去了似的,搖搖頭將奇怪的想法甩出去,感受著晚風的涼爽,看到家裡那明亮的燈光,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