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繁星的頭皮忍不住一陣發麻。
她怎麼可能想不開,答應他這樣的提議?
紀繁星在擠出一抹笑容後便馬上說道:「沒關係,你不用把你的房間分享給我,只要讓我呆閣樓里就行。」
這鬼天氣沒有暖氣,是真的會死人的!
她不過在地下室睡了兩個小時,差點沒凍成屍體。
為了自己的小命,她不得已才鬧了這麼一出。
「我這個人很好養活的,不管是睡走廊,還是沙發都行。」
但周淮深聽到這些,卻是輕笑了一聲。
再度抬眸看向她的時候,眼底的譏諷也更多了些許。
「只是讓你睡走廊,那豈不是白費了你今晚的這齣戲?」
原來,周淮深也看出這是她自導自演的一齣戲了。
紀繁星也就不再藏著掖著,而是滿目認真的看向了他,鄭重其事地說道:「周淮深,我跟你說句實話,我來到周家的確是有所圖。」
「但我一不圖錢,二不圖你這個人。」
這句話一出,站在周淮深身後的程硯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少爺聽到這樣的解釋,該高興嗎?
這女人可是正大光明地告訴他,她不圖他這個人。
果不其然,夜色下的周淮深,臉色好像更冷了幾分。
不過,他也並不相信紀繁星所說的。
「那你圖什麼?」
紀繁星的眼眸微垂,眼底藏著讓人看不穿的心思。
在還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之前,她不會告訴任何人,自己來到周家的目的。
哥哥是突然就失蹤了的。
在失蹤前幾天,她甚至還跟哥哥聯繫過。
但在那之後……就這麼沒了音訊。
而她甚至都沒法確認,到底哥哥失蹤跟誰有關。
說實話,她現在看誰……都像是罪魁禍首。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肯定要將自己的目的捂得緊緊的。
不過很顯然,周淮深是不信她的這一說法的。
她清楚的從他的臉上看到了鄙夷。
而他甚至連這話都懶得接,在淡淡的收回目光後,就滑動輪椅進了屋內。
紀繁星並沒有馬上跟進去,而是有點彷徨地看著那灰濛濛的天際。
哥哥現在到底在哪兒?
她實在想不通,哥哥只是周家的一個保鏢,按理說也不會得罪什麼人啊。
怎麼就突然消失了?
「紀小姐,外面天氣冷,您也進去吧。」
紀繁星馬上沖管家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容:「謝謝管家。」
剛準備轉身進去,管家卻又叫住了她:「紀小姐。」
紀繁星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了管家。
管家猶猶豫豫的往屋內看了一眼,隨即壓低了聲音說道:「紀小姐,您對咱們少爺不太了解……所以關於他的一些事情,您可能也就不知道。」
「他的什麼事情?」紀繁星不解地問道。
她對周淮深的了解,的確是少得可憐。
唯一的一些了解,還是從網絡上得到的。
「咱們少爺……心裡有人。」管家一邊說著,一邊還小心翼翼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有人?
有喜歡的人?
周淮深?
紀繁星對此是有點詫異的。
她還真的有點想像不出來,周淮深這樣的冰山喜歡一個女孩兒,會是什麼樣的。
「所以……您也別怪少爺這樣對您。這換做是任何人嫁過來了,少爺肯定都是現在這樣的態度。」
「可能在他的心裡……那個女孩兒才應該是周太太。」
紀繁星不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沒想到這傢伙還有這般深情的一面。
「紀小姐,我跟您說這些,也是想讓您心裡有個數……像今晚這樣為難您的事情,這肯定不是最後一次。」管家有點心疼的看著紀繁星。
他是真的覺得紀繁星這個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
聽說年紀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離世了。
而在母親離世之後,他父親就帶著養在外面的小三登堂入室了。
自那之後,她跟哥哥也被送去了孤兒院。
明明有父親,卻只能在孤兒院長大。
從小到大,父親對她可以說是不聞不問。
這長大後唯一一次的聯繫,竟然還是騙她去替嫁。
不知人心險惡的她,可能真以為父親為了她的幸福著想,給她安排了一門不錯的婚事,所以毫不猶豫地就答應嫁過來了。
而這嫁人的對象,又是一個不待見她的殘廢……
不過,紀繁星似乎還挺樂觀的。
她的臉上非但不見任何的憂愁之色,相反的,她還衝管家笑了笑:「謝謝您的提醒,我心裡有數了。」
說罷,紀繁星便轉身進了屋內。
這天晚上,紀繁星是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睡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半夜受凍了的緣故,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就華麗麗的生病了。
渾身無力,頭腦脹痛,還發燒了。
迷迷糊糊中,她隱約聽到了催促的聲音。
「起來!」
紀繁星也不知道自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勉強睜開了眼。
而在看到周淮深那張臉的那一刻,紀繁星整個人仿佛都清醒了許多。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先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
這不是才早上八點多嗎?
昨晚折騰到凌晨兩三點,他居然這麼早又能起床了?
這傢伙……是不用睡覺的嗎?
「幹嘛……」紀繁星有點鬱悶地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
「陪我去看病。」周淮深不容置喙地說明了自己的意圖。
而紀繁星也是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不去……」
說罷,紀繁星就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覺。
但剛閉上眼睛,她的後背卻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
紀繁星只好又轉身看去。
果不其然,周淮深正用他那雙無比冰冷的眼眸,死死地看著她。
紀繁星面露無奈之色:「我生病了……是真的沒辦法陪你去。」
「只是生病了,又不是死了。」周淮深卻無比無情的這般說道。
話音剛落,他又補了一句:「你該不會真以為……我們周家將你娶進來,是為了讓你當養尊處優的太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