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一段回憶跟著湧上了陸衡的腦海。
他剛答應陸家會回來之後的沒幾天,齊淇就來找他了。
他剛好正在收拾東西。
在箱子內翻找出了,那本有著很多他跟紀繁星合照的相冊。
齊淇在跟他說話的時候,他本來是拿著那個相冊的。
但後來一時沒拿穩,相冊掉在了齊淇的腳邊。
相冊也隨之被攤開。
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相冊內的照片。
好巧不巧,正是他跟紀繁星的一張合照。
可能因為自己的心裡也沒鬼,所以陸衡壓根就沒多想,很快就俯下身撿起了相冊。
但齊淇當時就問了他一句:「這照片上的女孩兒,是你的什麼人?我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將一個人的照片珍藏起來。」
那時,他沒有將齊淇的這句話放在心上。
沒想到,只是看過這麼一次,她就將紀繁星記在了心上。
「人家都說,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感情其實是一樣的道理,不是局中人,任何一個局外人都沒有資格來勸說別人,你應該要怎麼做。」
「但陸衡,我還是想要跟你說一句,別讓自己後悔就行了。這個世界上,除了生死,其它的都是小事。」
「所以,能過去的,就都讓它們過去。人都是向前走的啊,一直停在過去,你又哪來的機會,去迎接那些正在等著你的幸福?」
聽到這番話,陸衡的眉眼確實舒展了許多。
「我發現你現在……好像還挺會給人灌輸一些雞湯的。」
紀繁星笑了笑,說道:「你管它是不是雞湯,反正能讓你心情稍微有所好轉,那不就夠了?」
陸衡點了點頭:「心情確實好多了。」
紀繁星卻趕忙擺了擺手:「我還是不進去了!免得我的出現,又影響了她的心情。」
「對了,你自己找機會去解釋清楚,我們的關係就只是兄弟!是再單純不過的兄弟了!」
兩個心裡都裝著白月光的人,又怎麼可能看上對方?
……
與此同時,在這家醫院的另外一間病房。
許譯雖然已經清醒過來,但身體仍舊非常虛弱。
周淮深便將他安排在這家醫院接受康復治療。
今天既然正好過來了,他肯定得去看一下許譯。
況且,這也是周恩婷親口交代過的。
說是這段時間,無論如何都要幫她把許譯照顧好。
「給你添麻煩了。」許譯看向周淮深的眼神當中,分明透著幾分窘迫。
周淮深當然明白許譯這會兒的心境。
他便很快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
對於一個自小養尊處優的少爺,如今卻失去了一切,甚至還需要旁人的幫助,才能勉強活下去。
最重要的,許譯本來也是一個比較驕傲的人。
「不過,你要記住一點,沒有什麼比活下去是更重要的。」
「不管是許家所失去的這一切,還是你想要爭取的其它一切,都是以活下去為前提的。」
「所以,你應該知道,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好好接受治療,儘快讓自己好起來。」
這樣的道理,許譯當然明白。
但心口的絞痛,卻根本就控制不住。
甚至,這種痛會一下又一下地,將他擾得都無法入睡。
「謝謝,欠你的這些……等我出院以後,會想辦法還給你的。」許譯一臉認真的說道。
周淮深卻只是抬起手,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
說罷,周淮深就要轉身離開。
但許譯卻很快叫住了他:「淮深。」
周淮深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了他,沒有說話,而是等著許譯說下去。
「恩婷跟唐晉南在一起……是不是有什麼苦衷?」許譯的眼底儘是期待。
是的,他就是還沒有死心。
因為,他真的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相信,周恩婷是那樣一個嫌貧愛富的人。
但周淮深卻沒辦法告訴他實話。
周恩婷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並非萬無一失的。
就連他這個當哥哥的,都非常擔心她的安危。
他甚至提議了,想用別的方式去解決。
至少,也得護她周全啊。
所以,連他都會擔心,那就更別提是許譯了。
正如周恩婷所說的,若被許譯知曉她在以身犯險,這個計劃很可能就沒辦法進行下去了。
就算對他再殘忍,也得先將這場戲演下去。
「說實話,這丫頭……最近的一些行為,連我也不是看得很明白。但許譯,憑著咱們這麼多年的情分,我不會不管你的。」
說到這兒,周淮深便直接岔開了話題:「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建築設計方面的天才,對嗎?」
許譯隨即搖了搖頭,謙虛地說道:「談不上什麼天才,只是感興趣罷了。」
「你還謙虛?你當初參賽的那個作品,至今都還是建築設計行業神話一般的存在。」周淮深向來不會特意去誇讚什麼人,他只會說實話。
「其實……我還挺想把你簽下來的。」
聽到這話,許譯隨即朝周淮深投去了一道疑惑的目光:「簽下來?」
「反正,你現在也不知道出院後,自己能做些什麼。那不如……就來輝煌集團試試吧。」
「對於建築設計,我確實沒那麼了解。所以……將輝煌集團的大部分重要事務交給你去處理,我應該會放心許多。」
「可是我……」許譯還打算說些什麼,就被周淮深打斷了。
「你放心,薪資待遇各方面,都由你來提。」周淮深頓了頓,又很快說道:「過兩天你出院了,我就讓人把擬定好的合同,給你送過來。」
如今,周淮深已經正式接手輝煌集團。
許譯當然知道,周淮深在人事任命的這件事上,是有著絕對的話語權的。
但他看向周淮深的眼神里,卻分明帶著幾分遲疑。
「淮深,我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是有點難,但其實你不需要為了幫我就……」
周淮深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了,便接過話道:「你覺得我是慈善家嗎?」
「許譯,若非你真的能勝任,就算我真的想要幫你,我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