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葉落落終於聽不下去了。
她冷笑了一聲，站了起來，對上成慧芳的雙目：「做錯事情？媽，是不是在您跟爸的眼裡，您永遠都不會錯？」
「不過，就算你們做錯了，好像也不會承認吧？」
「就在前陣子，如果不是你們的自作主張，哥哥跟嫂子就不會失去孩子！」
「葉落落！」成慧芳當然不會任著她繼續說下去。
「我現在在跟你討論你的事情！你不要給我顧左右而言他！」
「我花了那麼大的價錢，想要幫你清空那些沒用的記憶！可你倒好，你滿腦子都想著那個精神病！」
「他不是精神病！」葉落落面色堅定的糾正道：「我不允許您將這樣的詞彙扣在他的身上！」
「是不允許，還是你的內心深處，其實也很害怕？」成慧芳輕笑了一聲：「愛情這東西，也許在你們這些小年輕看來，還挺神聖又高潔的。但我告訴你，不管什麼樣的愛情，都會被時光抹磨滅。」
「最後留給你們的，只有一堆要面對的現實，還有一地雞毛！」
「等那個時候，而他又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精神病，你就會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多麼愚蠢的決定！」
「往後會是怎樣的，我不知道。但我現在可以很確定的是，如果我離開他，我一定會後悔。」葉落落的眼底寫滿了堅定。
成慧芳氣得不輕，那放在身側的雙手，甚至都攥了起來。
但她在深吸了幾口氣之後，還是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好，在你沒想通之前，就給我好好呆在這裡！」
說罷，成慧芳就要轉身離開。
但這時，外面剛好有一個人迎面走了進來。
「哥哥！」葉落落看到葉驚昀，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趕忙小跑著來到了葉驚昀身後。
葉驚昀隨即用很低的聲音同她說了一句：「交給我。」
說罷，他就正色看向了成慧芳。
此刻，因為葉驚昀的到來，成慧芳整個人的底氣好像都被削弱了不少。
「驚昀，落落不懂事，我希望你不要跟著不懂事。」
葉驚昀輕笑了一聲：「懂事？那麼，我現在倒是想要問一下您，什麼叫做懂事？是不是一切依著您的意思，讓自己活得像個傀儡，那就是懂事了？」
「驚昀……」
「你可別再說什麼，您都是為了我們好之類的話了。」葉驚昀又是輕蔑一笑：「您這樣的好，我們還真是承受不起。」
「那你難不成……就非要眼睜睜地看著，你妹妹往火坑裡跳？程硯他家族裡面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嗎！」成慧芳滿目灼灼地看著葉驚昀。
「是嗎？」葉驚昀冷冷一笑：「您跟父親如今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
被葉驚昀這麼一問，成慧芳分明愣怔了一下。
但她還是很快的讓自己恢復了如常的神色，說道：「驚昀，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程硯的母親到底是怎麼瘋的，需要我提醒您嗎？」葉驚昀在說到這兒的時候，目光分明沉了些許。
當然，這事兒也是他偶然得知的。
事情還得從一個月前，他去葉家的時候說起。
因為步伐匆忙，他在上樓梯的時候，直接撞到了從拐角處走出來的管家。
而管家抱在懷中的文件，頓時零零散散的掉得滿地都是。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是跟程硯的母親有關的資料。
這讓葉驚昀的心底頓時生出了些許疑惑。
他直接詢問管家：「這都是什麼？」
管家顯然是知情的，所以他的眼神一片飄忽。
「少爺，都是一些沒什麼用的文件。老爺正叮囑我拿去處理呢。」
葉驚昀沒有再追問下去。
管家跟他父親自然是一條陣線上的人。
所以，葉驚昀選擇了暗地裡去調查這件事。
這才發覺，在幾個月前，程硯的母親還在某個工廠有過上班的記錄。
而且，從那些同事們口中的反饋可以知曉，程硯母親的精神狀態一直都挺好的。
那麼，這怎麼會突然瘋掉，還成為了一個流離失所的人呢？
深入調查之後發現，是他父親從中作梗。
對於葉炳秋這種有了一定權勢的人，想要逼瘋一個身處底層的人，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而成慧芳顯然沒想到，葉驚昀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媽，是不是非要我把證據交給警察，當著警察的面，你跟父親才肯說實話？」葉驚昀面無表情地說道。
而他的這句話，分明讓成慧芳愣了半天，眼底一片難以置信。
「驚昀……你……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想要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把你親生父母親送進監獄嗎？」
「程硯對我來說，或許是無關緊要的人。但落落不是！我作為她的哥哥，我希望她能選擇自己喜歡的，而不是聽從你們的安排，像個傀儡一樣走完自己的一生！」葉驚昀的態度頗為堅決。
「而且追究起來，您跟父親還欠程硯一句對不起。所以我並不認為，您繼續插手他們的感情，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說罷，葉驚昀就拉過了葉落落的胳膊，說道：「落落，咱們走。」
葉落落點了點頭。
不過，兩個人剛走出兩步，葉驚昀又停了下來，並且扭頭看向了成慧芳：「你們已經把我跟落落推得夠遠了。」
「如果你們真的把我們當成你們的孩子的話，就請你們……別再一錯再錯了。」
這一次，葉驚昀真的帶著葉落落離開了，頭也不回。
而成慧芳則是有些失神地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同時在心底暗想：「真的是我們做錯了嗎？」
車上。
葉落落隨即問出了心底的疑惑：「程硯母親之所以會瘋，真的是父母親做的嗎？」
葉驚昀面色嚴肅地點了點頭：「父親用各種手段，不過幾天的時間，就將一個正常人給逼瘋了。」
「那她現在在哪兒？」
「療養院。」
葉落落陷入了默然，漸漸的，臉上就多了些許內疚之色。
「我沒想到，爸媽為了不讓我跟程硯在一起，竟然這般的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