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兩年前在國外的那次聖誕節,你許下的心愿,說是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得到幸福。」
「看到這一條心愿我的心裡其實就有數了,這麼多年以來,你都沒有真正的得到過幸福。」
「但那時的我,卻還固執己見的認為,你想要的幸福,或許我能給你。」
「直到這後來所發生的種種,才讓我明白,什麼叫做白月光的殺傷力,什麼叫愛一個人,一不小心就愛了一輩子。」
「所以江迎,不要去想那麼多,只管享受當下的幸福,好嗎?」
她苦了這麼多年,難道還不配得到這幾個月的幸福嗎?
盛清衡在江迎的耳畔說完了這些話之後,他便鬆開了她。
「再見。」
江迎再度沖他露出了一抹笑容:「嗯,再見。」
盛清衡趕忙讓自己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進了安檢口。
他這一輩子……或許真的是不配得到幸福吧?
從不信命的他,在很多年前,也就是那個人死了之後,他去算了一次命。
算命大師告訴他,凡事不能強求,越是強求的,反而是求而不得。
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強求幸福,最後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陷入了失望。
不過,命運帶他也算是不錯了。
在這樣的年紀,就已經賜予了他這麼多。
只能說,這世上的一切都是公平的。
他在事業上的成功,可能就已經耗光了他在感情上的幸運吧?
一個小時後,盛清衡上了飛機。
他所坐的,自然是頭等艙。
長達好幾個小時的飛行,他只能通過睡覺來打發時間。
然而,他的眼罩剛戴上沒多久,他就隱隱感覺到,好像有人在碰他?
盛清衡微微蹙眉,摘下了眼罩來確認。
剛摘下眼罩,就被近距離的這張臉嚇了一跳。
「你哪位?」
只見對方沖他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你是盛清衡吧?」
女孩兒扎著高高的馬尾,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
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兩邊的梨渦格外的迷人。
還有那雙眼睛,仿佛亮得跟星辰一樣。
但盛清衡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就將目光挪開了:「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
說罷,他又要重新戴上眼罩。
女孩兒卻一把抓過他的手腕,笑得眉眼彎彎的:「我不會認錯的!你就是盛清衡!我是雲湘啊!」
「我老爹應該跟你打過招呼吧?」
聽到這話,盛清衡才再度看了這個女孩兒一眼。
他跟雲建宏是商場上的合作夥伴。
兩個人相識多年。
雖然雲建宏跟他差了一個輩分,但兩個人卻有不少的話題。
前陣子,雲建宏給他打來了一個電話,說是想要把自己剛剛研究生畢業的女兒,放進他的公司實習一段時間。
像這樣的請求,一點都不過分。
所以,盛清衡就應承下來了。
只是不曾想,今天竟然在飛機上碰到了。
想到這些,盛清衡說話的口吻倒是放軟了些許,但還是透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
「嗯,我知道了。」
雲湘張了張嘴,顯然還打算開口說些什麼,但一旁卻傳來了空姐的提醒聲:「這位小姐,咱們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並且系好安全帶。」
雲湘雖然還有不少的話要跟盛清衡說,但這飛機上的規定,她肯定也得遵守。
雲湘在點了點頭後,就暫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的位置,就在盛清衡的隔壁。
而盛清衡並不是那種喜歡跟人閒聊的人。
「嗯。」盛清衡還是一樣的沉默寡言。
雲湘見狀,倒是沒有再跟他閒聊,而是朝他伸出手:「可以把你的手機借我一下嗎?」
盛清衡掃了一眼她掛在脖子上的手機,雖然沒明白她自己明明有手機,為什麼還要借用他的,但礙於她是合作夥伴的女兒,最後還是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她。
很快,雲湘便將他的手機還給他了。
「我把我們的號碼互相存了一下,這樣往後……你有任何事情,就能隨時聯繫到我了!」
盛清衡並未答話,只是不動聲色的打開了通訊錄。
她不僅留下了她的號碼,甚至還將她設置為了置頂的聯繫人。
這女人……
盛清衡原本是打算將她改為普通的聯繫人,但云湘卻很快說道:「別的我不敢保證,但如果你需要我的話,我一定隨叫隨到!」
這句話,讓盛清衡的心坎涌過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這好像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有人跟他說這樣的話。
他不是沒有家人。
只不過,家人們都只是拿他當賺錢的工具罷了。
只要打來電話,絕對不是為了噓寒問暖,只是為了索取。
所以,他在國外的時候,基本上習慣了獨來獨往。
江迎算是,他這幾年孤寂時光當中,唯一一個溫暖過他的人。
「哎,你怎麼了?」察覺到盛清衡有些出神,雲湘便有些關心的問道。
盛清衡這才緩過神來,淡淡的說道:「沒事。」
「真好啊,這原本有點漫長的飛行,因為有你在,好像一下子就變得不那麼漫長了。」雲湘說這話的時候,分明朝盛清衡投去了一道愛慕的目光。
是啊,她就是愛慕盛清衡。
很多年前,她在雜誌上第一眼看到那篇跟他相關的報導,就對這個男人產生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好感。
不管是他在事業上的能力,還是他那藏於眉眼間的深沉,都讓她對盛清衡充滿了好奇。
她在想,在這個人的身上,到底有著怎樣的故事呢?
所以,她放棄了進入自家公司的機會,卻以實習生的身份,來到盛清衡的身邊。
對此,父親也勸告過她:「雲湘,如果你是把盛清衡當成偶像來崇拜,又或者是當成你努力的目標,那一點問題都沒有,但如果你是把他當作喜歡的人,可能就要吃苦頭了。」
「我跟他認識這麼多年,還不曾見他對事業以外的東西上過心。」
「那你覺得,自己有可能成為這個例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