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認得你,你是在城門口給我們檢查的那個哥。」
「哈哈是,在城門口的時候我就覺得那個男的不像好人,幸好我帶人追上去看了看,要不然你肯定就被那洋人給害了!」
「?」洋人?誰?西門易言嗎?白軒想了想,發現這個哥們說的確實有道理。
西門易言雖然講著流利的z國話,穿著習慣也和z國人沒區別,但壓不住他有立體感很強的骨骼和白到像死了三天一樣的皮膚,很像外國人。
等等,斯……這麼一想他不會是混血吧!
「你們這很不歡迎外國人嗎?」
「倒也不是,只是……唉」年輕人嘆了口氣,隨意坐在一把椅子上。
「你一看就是剛來的,對我們這不了解。這個世界是二十年前形成的,每一個自2004年開始去世的人都會來到獄。」
「第一批來到這裡的z國人發展了數年後不忍心看見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民飽受折磨,決定聯合世界人民一起與主神鬥爭,爭取屬於我們自己的自由。」
「結果因為左傾錯誤,大部分人死的死傷的傷,外國人趁機反叛與主神合作幫助主神汲取它所需要的能量,剿滅一切「反動」賊。」
「咱們z國受大環境影響加上敵對勢力離間分裂出去了好幾支,有的不滿當時領導人的措施,自己去外界開拓疆土發展成了新的組織。還有的不願意被規則法律束縛,成了流浪者。」
「零零散散第一批z國領導核心和人民就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了,為了保護這些百姓不得已我們才違背歷史潮流自封了起來,不允許外國人進入。」
不像一個遊戲,白軒聽完後只有一個感覺,這裡簡直就像另一個藍星,只不過是被高維生物所掌控的藍星。
他不曾想到z國居然成了被分裂的那個,明明在藍星歷史上,z國人永遠是最團結的。
但……仔細想想,這兩個地方終究不一樣,一個是人類主宰的藍星,一個是被主神掌控的監獄。
在這樣一個沒有規則,考驗人心,違背人性,只有足夠惡才能活下來的地方z國人永遠都會吃虧的,他們也只能慶幸結果並不糟糕,最純正的那批火種還是存在的。
只是白軒還有個疑問……
「哥,方便問一下嗎?你們最後為什麼會在極欲之都這種地方內建立一個城中城的新基地。」
「抱歉了小同志,這屬於z國絕密,我沒有權利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傳播。」
「謝謝……對了哥,那個……就是你說的洋人,他其實是我哥們,你們誤會了,他沒有襲擊我,我們只是鬧著玩呢。」
「………」
白軒和年輕人聊了很久,終於讓對方信服了他的話。他們簡單聊了一會兒後,就去找被關起來的西門易言。
出門後白軒才注意到,這個城中城內部簡直簡陋的完全無法言語,代步工具是自行車。
牆面上貼著手寫的大報紙,上面的內容都是一些關於獄最新的消息,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愛國標語。
街上的人穿的衣服可以說很破,有的打了好幾個補丁。雖然每個人都看起來面瘦肌黃、嶙峋瘦骨,但他們的眼神卻神采奕奕仿佛有著無限活力。
這裡像極了上世紀剛建國的z國,甚至因為沒有能源沒有工廠的問題,這裡某方面還不如洋務時期的z國。
「我們這幾乎都是孩童婦女和老人,很少有青壯年留下來了。」
「為什麼?」
「窮啊,雖然這裡安全,但吃不飽穿不暖的,大部分新人里有能力的年輕人來這待不了幾月就會離開,甚至有些基地老成員也會因為生活所迫選擇離開,就我身邊的戰友已經走了很多人了。」
「你呢。」白軒看著眼前這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再次發問:「大家都走了,你怎麼還留在這。」
「我?」年輕人笑了笑拿出鑰匙插入一扇鐵製大門的鑰匙孔。
「偏遠山村,沙漠戈壁,極地冰川這些地方總有人要留下來的。」打開門後他又接著說:「我入黨時就在黨旗下發過誓,要忠於黨一直為人民服務。」
他跨過門坎,點燃一支蠟燭照亮前方的道路,帶著白軒朝監獄深處前進 。
在微弱的光亮下白軒還能清楚的看清他那有些稚嫩的臉龐,以及臉上明顯存在的疤痕。
「人的信仰可不會因為死亡而消失。」
……
白軒沉默著沒有說什麼,一路上只能聽到年輕人鏗鏘有力的聲音。
他並非無話可說,只是不知從何說起。
能說些什麼?
稱讚此人英勇無畏,竟能在如此艱難的處境中,毅然捨棄自我,成全大義?
亦或指責此人頑固不化,都到了這般田地,還這般死腦筋?
原諒他吧。
不管是何種言辭,他都難以宣之於口。
說實在的,在他過去的 17 載歲月中,每年都備受煎熬,以致於他對於現實世界,甚至自身,都充滿了怨恨。
白軒一直都知道他感受不到那些積極向上的情感,但那些違背常理、背離人倫,遭人唾棄、厭惡的情感和事件,他反而能理解。
花朵只有被愛和陽光澆灌才能長大綻放,在陰暗處生活久了,白軒就更羨慕那些陽光明媚的花朵,厭惡自己這隻因為不會笑而被拋棄數次的花。
世人常言感同身受,但真正體驗過的又有幾人?畢竟人與人之間終是有所不同。
"就是這兒了。"年輕人說著抬手敲了敲門。
門裡面傳來一陣騷動不一會,鎖聲響起,門被打開,一個看起來也是比較年輕的男人出現。
他看見白軒他們敬了個禮,白軒他們回禮後那個男人就讓開路讓他們進去了。
踏進房門的前一刻白軒搖了搖頭將一些總是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悲傷情感再一次拋之腦後。
他調整呼吸,擺出一個笑飛奔進房間,大喊了一聲「西門哥!」然後……
……
一個粽子,坐在椅子上,從上身一直被捆到了腳脖子。
白軒看著那個粽子再一次裂開了。
他擦了擦眼睛,轉身出去關上門,然後又打開重新進來了一遍。
……
好吧,原諒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軒笑得扶住了桌子,幾乎快要失聲。
此時的西門粽子從頭到腳都被繩子緊緊捆綁著,嘴巴也被布條堵住,說不出任何話。
儘管如此,他的眼神卻充滿了對白軒的怨氣和憤怒,仿佛已經將白軒凌遲處死、五馬分屍甚至做成了人彘 108 次。
"你們怎麼把人綁成這個樣子!趕緊給他鬆開繩索!"年輕人一聲令下,旁邊負責審訊的人員立刻上前解開了西門粽子身上的束縛。
有人趕忙解釋道:"這傢伙實在太厲害了,我們好幾個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他制服住。
剛開始審問沒多久,他竟然不知用什麼方法把繩子掙脫開了,我們來來回回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再次抓住他。
不管我們問他什麼問題,他都不肯回答,只是不停地詢問我們把那位小同志帶到哪裡去了。
沒辦法,我只好給他這麼綁住用布條堵住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