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流回三天前。׺°」˜`」°º× ׺°」˜`」°º×
「刀哥,你確定得到的信息是真的嗎?」
高個子男人揣著袖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話對著旁邊的矮個子黑男人說,一雙細長的眼睛卻緊緊盯著馬路對面的幼兒園門口。
馬上要到小朋友們放學的點了,幼兒園放學一向比較早。
被高個子男人稱作刀哥的男人,壓低了頭上的氈帽,一雙眼睛透出精光,嗓音無比沙啞:「當然了臭小子,你以為我辛辛苦苦蹲點一個多月,整天就是為了看一幫小屁孩放學?」
在之前長達一個多月的蹲點中,刀哥發現了一件非常令人驚掉眼球的事情。
——這個叫霍言珩的小男孩,父親的身份非同小可。
霍景森,稍微了解商界的人一定聽說過這個名字,當然刀哥是個名副其實的文盲,連幼兒園都沒上過,但他會某度。
某度了一下,看著瀏覽器長達數頁的詞條,刀哥當下握著滑鼠的手僵住了。
緊接著,眼底浮現出狂喜的色彩,一個大膽的想法於腦海中緩緩成型。
——他要綁架霍景森的小孩。
這一筆倘若能幹成,能比得上他之前坐過所有的『單子』了,絕對會是一筆無比豐厚的報酬。
旁邊的矮子吸了吸鼻涕,聲音非常響亮:「囉嗦那麼多幹啥,相信刀哥就行了!刀哥啥時候騙過咱們!」
樂得刀哥踢了他屁股一腳:「等著分錢吧你就!」
高個子撓撓頭,討好著道:「刀哥,我哪敢不相信您啊,就是有點擔心。」
「擔心個屁!」刀哥一開口,口水噴到小弟臉上:「慫就別干,滾回老家去!」
一聽說掙錢不帶自己,高個子頓時吶吶不說話了。
隔了好一會才道:「哥,我真不是那個意思,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刀哥冷哼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拆了,給兄弟們分了點上。
他把煙咬著,搓搓凍得通紅乾裂的短小的手,臉上露出類似於做夢夢見中彩票的痴迷表情,含含糊糊說:「等幹完這一筆,咱兄弟幾個完全可以金盆洗手,靠剩下的錢頤養天年啦。」
制定好計劃,打聽好幼兒園放學時間,經過一段時間的蹲點刀哥了解到,霍景森非常喜愛這個獨子,經常親自前來接孩子放學,倘若忙碌沒空,也會吩咐家中傭人前來接。
刀哥賭的就是霍景森不在。
為了這一天的綁架能順利,他們已經連續等了一周。
然而這一天,霍景森並沒出現,從那輛豪華黑色轎車中走出的,居然是一個司機。
暗處,刀哥將菸頭丟在地上用腳捻滅,眯起眼笑了。
距離幼兒園兩百米外的路口,一輛麵包車狠狠撞上了前車的屁股。
三個戴著黑色面罩的男人下車,用工具敲碎車窗,反手開門,將霍言珩擄上車,一切都是那麼順利。
甚至周圍連過路的車輛都沒有,連老天爺都在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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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變數是,除了霍言珩之外,車裡還有一個司機,以及一個女人。
司機被刀哥和高個子齊力打暈,斜斜靠在車門邊,歪著腦袋,像是睡了過去。
作為一名司機,他已經盡到自己的職責。
而坐在後面,緊靠著霍言珩身邊的貴婦,正是宣韻。
護住珩珩,宣韻轉頭一眼看過來,眸中帶著驚慌。
「你們是誰!?」
「看著也是個人物,一塊帶走,快點!」
幹這行久了,刀哥只需一眼就能掃描出眼前人的身份——無論是脖子上的項鍊,手上的戒指,亦或是那養尊處優的氣質,統統彰顯出這女人不凡的身份。
再說,能跟霍言珩坐在一起,怎麼可能只是個普通人。
霍言珩打量著來人,一手抱住奶奶的胳膊,另一隻手飛速拉開書包拉鏈,摸到鉛筆盒,從中取出一隻自動鉛筆。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場綁架。
可就在此時,一股強力將自動鉛筆從他手中奪走,旁邊車門已經被人拉開,瘦高的中年男人兩手一用力,將印著熊大動畫的自動鉛筆給折成了兩半。
然後,像丟垃圾一樣丟在了地上。
「這東西有點危險,小孩子不能拿。」
這瘦高的中年男人說。
宣韻知道, 這群人是衝著珩珩來的,這么小的孩子落到窮凶極惡的綁匪手裡,是生是死誰說得准?
「珩珩,快跑!」
宣韻想多了,自己是個女人,珩珩又是個小孩,即便被推下車用盡全力邁大步子往前跑,也跑步了幾步,終究會被追上。
兩人被打包擄上車,上車後提前浸泡過迷藥的手絹往兩人口鼻一捂,幾秒後漸漸沒了聲息。
**
當宣韻再次醒來,睜開眼看到極為陌生的場景。
這是一座廢棄已久的廠房,位於極遠的京郊。
就算仔細搜尋,也要好幾個小時才能找得到這裡,這座工廠位於山林深處,杳無人煙,沒有一個活人居住。
一陣刺鼻的煙氣飄到角落來,不遠處傳來陌生男人粗獷的說話聲,伴隨著陣陣肆無忌憚的大笑。
宣韻的頭痛得厲害,像是宿醉的第二天,她本能地想摸摸額頭,卻發現自己手腳被綁住。
然後她想起來了——珩珩。
兩人是一起被帶走的!
幸好,擔心的人就在身邊。
珩珩就靜靜靠在她身邊,白白淨淨的臉蛋上擦了幾道污痕,雙眼緊閉,長長的烏黑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陰影。
宣韻低頭,盡力靠近他,試探到鼻息,這才鬆了口氣。
但緊接著,面色緊繃,目光流露出深深的忌憚和警惕。
不知何時,刀哥站在了兩人面前,身材矮小面容黢黑的中年男人,短小的手指間把玩著一把鋒利的彈簧刀。
危險的刀具,在他手上仿佛一件小孩的玩意。
「喲。」這男人開口,嗓音如公鴨般難聽:「夫人,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