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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2024-08-14 01:41:44 作者: 冷海隱士
  然後,胡萬年在我的威懾下,狼狽地去了財務工作間。

  他跟那個加班的女會計嘀咕了幾句。

  那女會計時而點頭,時而狐疑。

  然後胡萬年不知跟誰打了個電話,很快,那女會計就開始打款了。

  其實誰心裡都有數。

  人家李真她們的演出費用,早就走完流程了。

  就差打款了。

  就是胡萬年這狗日的,想假公濟私,趁機睡了人家姑娘,所以一直串通財務,讓他們壓著不給打款。

  真特麼無恥啊!

  我帶著李真,看了一下財務上的轉帳記錄。

  因為不是實時到帳。

  所以還需要等上幾個小時。

  應該是24小時內吧?

  「完活!」

  「收工!」

  「李真,走!」

  「小胖!地包天!可以撤了!」

  我以勝利者的姿態,喊了幾聲。

  雖然這勝利來的不容易,其中危險重重。

  臨走時,我還朝著這胡萬年那又高又大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腳:「草,以後給我夾起尾巴來!否則,你翹出一截,我給你剁一截!」

  胡萬年摸著屁股,一臉豬肝色。

  「趙隊長,你上午說的,升職請客,還算不算數?」那名女銷售拎著兩隻高跟鞋,一臉期待感地沖我問道。

  我強調了一句:「我說話,向來算數!」

  女銷售晃了下高跟鞋,笑了下:「不白去!我們銷售口去了,肯定會隨禮!」

  「嗯,講究!」我走過去,湊到這女銷售耳邊,輕聲問了句:「你估摸,能隨多少?」

  女銷售笑的一仰一合的。

  胸脯都顫起來了。

  「到時,我幫你記帳。」她補充了一句。

  「開玩笑而已,我趙龍這回,只請客,不收禮!」我拍了下她的肩膀,慷慨地說道。

  然後。

  我率先走出了售樓處。

  李真跟上。

  小胖和地包天,也分別從正門和後門撤了,與我會合。

  「哼,趙龍,你就得瑟吧!」

  「你以為你贏了?」

  「你記住,老子是甲方!」

  「看誰笑到最後!」

  這時,那胡萬年追到門口,沖我大喊了幾聲。

  呃,我一怔。

  其實,他說的沒錯。

  人家是甲方,他上面的案場經理,甚至董事長,肯定也會向著自己人。

  但今晚,我故意把事態弄大了。

  售樓處有很多員工,都見證了整個過程。

  胡萬年之惡行,無從抵賴。

  我不相信,那些甲方領導還敢包庇胡萬年!

  反正我覺得,這胡萬年做出此等醜事,被上級開除的可能性,很大。


  除非那上級是他親爹!

  嗯!

  這樣一想。

  我心裡也就豁然了。

  胡萬年必定是身敗名裂,滾出案場!

  這是他 應得的下場!

  「趙大哥,你為了幫我,把甲方都得罪了,我該怎麼感謝你呢?要不然,等到帳後,我留800感謝費給你……」李真一臉愧疚地說道。

  我笑了下:「800哪夠啊?我費這麼大勁,你就這麼敷衍我?」

  李真嚇了一跳,試探地問道:「那……那你要多少?」

  我搖頭道:「我不要錢。」

  「啊?那你……想要什麼?」李真頓時瞪大了眼睛,嚇的連連後退幾步:「大哥,我覺得你不是胡萬年那種人啊,你不是那種人,你別嚇我……」

  這丫頭,看人真准。

  「一首菊花台!可以嗎?」我打量著她,笑著說道。

  李真噗嗤笑了。

  然後她湊到我面前,深深地點了點頭。

  她摸了下喉嚨,輕輕地,輕輕地,哼唱了起來:

  『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

  『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

  『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

  『是誰在閣樓上冰冷的絕望。』

  『雨輕輕彈,朱紅色的窗。』

  『我一生在紙上,被風吹亂。』

  『夢在遠方,化成一縷香。』

  『隨風飄散你的模樣。』

  『菊花殘,滿地傷。』

  『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躺……』

  『……』

  她唱的很投入。

  也很好聽。

  把曲中所表達的那種悽美、幽怨、思戀全唱出來了。

  我也輕輕附和,但沒出聲。

  她唱著唱著,就哭了。

  我知道,這是她一個柔弱女生,對這個殘酷社會的無奈,與悲望。

  一陣微風,隨著歌聲輕輕吹拂。

  但這風能吹起她的發,卻吹不走她眼中的憂傷。

  恰如,我趙龍能幫她這一次。

  卻幫不了她下次。

  歌聲悠悠。

  我心裡也禁不住一陣,莫名的悲涼。

  我點燃一支煙,邊抽邊聽。

  不知不覺,風替我抽走了一半兒。

  直到一曲終了,我卻還沉浸在其中。

  「哥,我該走了。」

  李真走過來,輕輕地抱了我一下,有些不舍。

  「噢,回學校嗎?」我這才從曲中醒來。

  「是的啊。」李真點了點頭。

  月色下,她邁開步伐。


  然後,幾步一揮手。

  纖美的身姿。

  飛舞的頭髮。

  落寞的背影。

  淺棕色的高筒靴。

  「龍哥,這麼晚了,她一個人……」小胖突然說道。

  我拍了一下腦袋,真為自己這情商捉急。

  是啊,我本該送送她的。

  這或許也正是李真所期待的吧。

  只是不好意思提。

  「那個,妹妹,我送你?」

  「你方便嗎,哥?」

  果不其然。

  她並沒有拒絕。

  我打了輛計程車,送她回了學校。

  我們都坐在後排座。

  聊的挺好,挺開心的。

  我告訴她:當現實以殘酷的面目對待你時,你不該哭!

  因為你越哭,別人越欺負你!

  你只有反抗!

  你只有把他陰險的面目撕爛!

  告訴他,我不好惹!

  李真瞪大了眼睛,似懂非懂。

  但她還是深深地點了點頭。

  其實她們學校也在海淀區,並不遠,八九公里的樣子。

  下車時,李真突然從座位上揀起一樣東西,沖我問道:「趙哥,這是你的嗎?」

  我看了下,竟是心雨那條腳鏈兒。

  它原本是裝在我口袋裡的。

  但是我這衣服是地攤貨,質量有些差,可能是口袋內袋開線了。

  所以漏了出來。

  「幸虧你發現了。」我自嘲地一笑。

  「女朋友送你的?」李真朝我問了一句。

  我搖頭:「算不上。」

  這一刻,我又忍不住記起了心雨留的那張字條。

  周三……

  下周三?

  這丫頭,到底有什麼大事跟我商量?

  說真的,我真怕是我想的那樣。

  那樣,我不知如何面對。

  下車後,李真跟我聊了幾句,就在她校門口。

  沒想到學校里衝出一幫男生,足有六七個,圍了過來。

  他們可能把我當成是社會流氓了。

  晃著腦袋,擼著袖子,非常不友好。

  在大學裡,每個漂亮女生背後,都有一群赴湯蹈火的護花使者。

  李真自然也有。

  她顏值在這擺著呢。

  但李真過去,不知跟他們說了些什麼。

  這些男生馬上改變了態度,紛紛沖我點頭,打招呼。

  「趙哥,謝謝你啊。」

  「趙哥辛苦了。」

  「趙哥,來一根……」


  我笑了下,往嘴上填了一支紅將。

  「對了趙哥,明天晚上我們有個小聚會,能邀請你參加嗎?」臨別之際,李真突然滿臉期待地對我說道。

  我試探地問道:「都是你那些同學嗎?」

  李真點了點頭:「對呀。主要是我們一塊接演出的那幾個女生。」

  「好啊,求之不得!」我沒有拒絕。

  我沒上過大學。

  所以我特別喜歡跟大學生打交道。

  我也嚮往大學校園,嚮往徜徉在知識的海洋里。

  只是命運,把我交給了社會。

  交給了江湖。

  然後,我打車回了清河。

  但是這回,那計程車司機卻擺了我一道。

  來回相同距離。

  去時,打表20元。

  回來時,卻跑了整整37元!

  這計程車司機,將近多繞了一半路。

  但其實這個點兒路上車少,根本用不著躲避擁堵。

  『靠,陰我?』

  我一生氣,乾脆就沒給錢。

  直接推開車門下車。

  「喂,哥們兒,車費沒給!你特麼急著回去投胎啊是怎麼著?」這雖是輛正規計程車,但司機照樣也挺橫。

  我說,「不給了!」

  他問,「草,你說啥?」

  「你自己反思!」我給他提醒了一句。

  結果他不光沒反思。

  反而是從後備箱裡端出一把獵槍。

  沒錯,貨真價實的獵槍。

  我看清楚了,不是呲水槍。

  但我不相信,就為了37塊錢,他真敢開槍。

  我往嘴裡填了支煙,朝他走去:「瑪德,開槍啊!你跟我玩兒這一套,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誰!」

  他反而嚇了一跳:「你……你誰啊?」

  「龍哥。有耳聞嗎?」我問。

  「龍……龍龍……你是龍哥?弄光頭剛,弄壞三兒那個龍哥?」司機瞪大了眼睛,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其實,這年頭,計程車司機功不可沒。

  通信、媒體相對落後。

  計程車還承擔著一部分接收和傳達社會信息的功能。

  他們每天能接觸到形形色色的人。

  所以社會上發生的那些事,他們門兒清。

  「哎呀……」

  「嘿嘿,嚇唬人的,沒押彈。」

  司機馬上變了一副嘴臉,收下槍笑呵呵地湊上來,遞了一根煙:「沒想到,把小盈這一片兒殺的沸沸揚揚的龍哥,這麼年輕呢!剛才多有冒犯,您大人大量。嘿嘿,還有,我這趟活確實走了歪心思,這不讓您給瞧出來了不是?怪我,都怪我……」

  呃……還真好使!

  其實我剛才也只是試試看心態。


  「誠信為本,下不為例!」見他都認錯了,我也懶的再跟他計較。

  「是,龍哥!龍哥教訓的是……」司機抬起袖子來擦了擦冷汗,進一步表態道:「我回去就把您說的這八個字裱起來,當成經營理念……」

  這個小插曲。

  其實讓我感慨良多。

  這就是社會!殘酷但又真實的社會!

  欺軟怕硬!

  弱肉強食!

  我現在終於有些理解,阿彪那廝為何總坐霸王車了。

  人心使然,環境使然!

  當夜。

  相安無事。

  次日,暴風雨來臨。

  我剛吃過早飯,就接到了甲方案場經理宋新豹打來的電話:「九點,到我辦公室來!」

  他其實,就只說了這一句。

  擲地有聲。

  這個宋新豹,說是案場經理,其實幹的是總經理的活兒。

  所以大部分人稱他『宋總』。

  反正他銷售、行政、財務、後勤、安保,全都管。

  除董事長外,售樓處絕對的當家人。

  他還是地道的首都人。

  算是土著。

  一嘴東城口音,字正腔圓。

  胖乎乎的,戴眼鏡,外表文藝范兒。

  年輕大約在三十歲左右,個人座駕是豐田花冠,比亞迪f3改的標。

  紙是包不住火的。

  昨晚事兒鬧那麼大,這宋新豹肯定能知道。

  說實話,作為外地人,對他這種土生土長的燕京人,有一種天然的敬畏。

  雖然燕京近九成都是外來人口。

  土著人並不多。

  但這畢竟是人家的家啊!

  人家有天生的根基、底蘊和人脈。

  所以不管是黑道還是藍道,有些個在京城混出名堂的大哥,在給小弟立規矩時就會著重提出這麼幾條:

  『不了解底細,不要輕易招惹京城土著!』

  『不許跟燕京本地人賭錢,人家偏要玩兒,你最好輸!』

  『……』

  等等。

  這些道上規矩,並非空穴來風。

  這背後,肯定是有故事。

  以及淵源。

  上午9點鐘。

  我準時來到了案場經理宋新豹的辦公室。

  當然,那狗日的保安經理胡萬年,是先來一步。

  畢竟他近水樓台。

  他還幸災樂禍地沖我詭異一笑。

  皮笑肉不笑地的那種。

  我不敢想,他昨個都被打成那B樣了,還踏馬有臉笑?

  瞧瞧他,臉上還有一塊好肉嗎?

  還是揍輕了!


  「趙隊長,你給我麻利兒站那!」

  「我問你,你昨個晚上喝點兒貓尿大鬧案場,還毆打胡主管,幾個意思?你這是特麼明著跟我遞葛是吧?」

  「你覺得,我甲方沒人能治住你了?」

  「我告訴你,你再敢鬧,看我辦不辦你就完了!」

  「別逼我動用江湖勢力!」

  我進門後,還沒來得及打招呼。

  宋新豹就沖我一陣劈頭蓋臉,大發雷霆。

  別看這個案場經理平時文縐縐的,發起火來還真像那麼一回事兒。

  反正,挺唬人的。

  眼神之兇狠,拿捏的恰到好處。

  很屌,很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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