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王府門口,正碰上蕭府來人,原來是蕭望帶著一家人回京任職了,昨日就到了。
蕭玉很高興,當下便帶著提前準備好的東西,回蕭府看望哥哥。
她大婚的時候,哥哥都沒來得及回來觀禮,如今她已經好幾年沒見過他了。
一進院子。
一個高大的男子正陪著一個小男孩在玩耍,那正是她五歲的小侄子蕭長安。
「哥!」
蕭玉叫了一聲,聲音便哽咽了。
「玉兒!」
蕭望回身,也是激動不已,兩步過來便圈住了蕭玉。
蕭玉見了親哥,所有的委屈難過都一涌而上,哭花了臉,蕭望也是眼圈泛紅,像小時候蕭玉受了委屈趴在他懷裡哭一樣,用手輕拍著她的後背,他身材高大,蕭玉在他懷裡僅與他胸口齊平。
直到嫂嫂柳氏牽著小侄子的手走到他們身邊,含著眼淚喚他們,蕭玉才抹了把臉,笑著從哥哥懷裡撤出來。
「讓嫂嫂見笑了!」
柳氏摸摸了蕭玉的頭,「玉兒,你的事,父親都告訴你哥哥了,讓你受委屈了!」
「如今哥哥回來了,以後沒人能欺負我妹妹!」
蕭玉破涕為笑,有哥哥在身邊真好。
「你就是我的親姑姑嗎?」
一聲稚嫩可愛的聲音喚回蕭玉。
蕭玉蹲下身子,看著眼前長得粉糰子似的小侄子。
「是的,我就是你的親姑姑,小長安,讓姑姑抱抱好不好?」
「好!姑姑,你別哭,爹爹說,這次我們不走了,你可以經常來看我們。」
蕭玉噗嗤一笑。
「那是自然的,姑姑喜歡你,長安真乖,姑姑給你帶了不少好東西,我們去屋子看看好不好?」
「好!我也喜歡姑姑。」
小長安一聽有好東西,拉著蕭玉的手便進了屋子。
剩下柳氏和蕭望在後面直笑。
「回來真好!」
「嗯,以後就不走了!守著你和安兒,護著玉兒。」
蕭望摟著妻子柳氏,臉上現出一抹溫柔和堅定。
蕭玉給小侄子長安帶了不少小玩意兒,其中不乏一些貴重的。
柳氏覺得有些不妥,便讓蕭玉收回去。
「嫂嫂,長安是我親侄兒,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見,自然得把這幾年缺的都補回來,這些我都嫌少了,以後我還會給的,嫂嫂可不能每回都拒。」
蕭望沖柳氏笑笑。
「收了吧!她如今可富著呢!」
柳氏這才替長安把貴重的物件收了,只留些小玩意兒。
蕭望看著明顯沉穩不少的妹妹,心裡一陣難過。
母親去得早,他這個當哥哥的連妹妹出嫁都沒趕回來,想起來心裡就難過。
若不是當年他自請外放為官,也不會讓蕭玉獨自一人受這麼多委屈。
「哥哥不必內疚,你到外面做官,也是為了拼前途,若沒有好前途,如何護著妹妹呢!若不是父親位極人臣,哥哥或許早就調回來了!」
東臨父子同朝為官的也不在少數,但官階越高也越是令上面的人忌憚,因此蕭望權衡之下,只能遠離上京,見蕭玉能體諒他的一片苦心,自是欣慰不少。
如今父親權力式微,他此時調回來,正是時機,想來安帝也是存了拉攏蕭家的意思。
「你先前給我寫的信,我都照你說的做了,封州那裡是個好地方,這幾年風調雨順,百姓衣食富足,倒是屯了不少糧食,只是玉兒,你怎麼與九皇叔扯上了關係?」
「哥哥,這件事以前我再細細告訴你,想來不出半月,九皇叔所說之事就會有消息傳來,哥哥可有打算?」
「嗯,此事我已經想好了,我會說服父親,讓他出面,聯絡一些朝臣,找機會巡查充實各地糧庫,做好防護。」
聽蕭望已經有了應對,蕭玉就放心了!
顧九辭交代的事,有哥哥在,應該沒問題,更何況,就算有人阻攔,還有他自己呢!
不到半月,天氣驟冷,早上一起來,院裡便積了厚厚的雪。
「這天氣真是說變就變!」
蕭玉心情沉重,天氣突變,又是這麼大的雪,一定有不少百姓遭了災。
顧九辭的聲音低沉,同樣有些憂慮,他重活一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最起碼不會像前世那般慘痛。
「北疆的消息也該到了!」
正說著,玉顏從外面進來,拍了拍身上的落雪。
「王妃,九皇叔傳來消息,北疆邊境月前遭到了北狄人的偷襲,威遠候率軍死守,身受重傷,麾下將士已退至關城,邊城被北狄占領,燒殺搶掠,邊城已如人間地獄。」
蕭玉聞言,驚在當場,沒想到竟這麼嚴重。
「北狄這麼厲害?」
玉顏神情怪異,似怒似恨。
「據說軍中出了叛徒,若不是威遠候平日治軍嚴格,恐怕損失更大。」
「那威遠候傷勢如何?」
玉顏搖頭,身受重傷又在這種極端天氣之下,想要活命有些難。
若是九皇叔派去的人去得及時,興許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顧九辭安慰蕭玉。
「你不用擔心,威遠候不會有事,我一定會救下他,只是屆時消息會掩藏,你若是擔心林晚,消息到時,就去陪陪她,但為了威遠候的安全,不能透露消息給她。」
蕭玉聞言心稍微定了定。
「大雪雖然封了路,好在早先有了一些準備,現在京城往北各州縣都有互通消息,若一天得不到某處消息,便會派兵過去通路救援,探查情況。」
擔憂也沒用,蕭玉便想回蕭府看看小長安。
府里的鍋子已經在天冷的時候鋪開了,錦娘還折騰出了一些碧綠的青菜。
正好莊子上送來了兩頭鮮嫩的羔羊,蕭玉一個人吃沒意思,將一頭分了分,留了些在大廚房,剩下一頭先放在冰窖凍著。
自己摘了兩籃青菜,分出來一些羊肉,一份送去給林晚,一份帶回了蕭府給嫂嫂柳氏,在蕭望院裡圍著鍋子涮菜。
屋子裡還燃著兩盆炭,如今街上的炭也開始有些供不應求了,蕭玉悄悄給哥嫂帶了一些回來,囑咐她若是沒炭用就去找她。
柳氏感激地謝了,因為他們先前長期不在家,她也不管家,都是秦氏按府里的分例給他們分發,天氣突然一冷,各個院都去領炭,用量猛增,府里還沒來得及採購新的,現在用的都是庫房裡往年剩下的。
「母親今日還為炭火發愁呢!說是府上的人去採購,街上的炭火不僅漲了價,還供不應求,各個府上都在搶,好容易搶到一點,估計也只夠用幾天的。」
蕭玉想到自己悄悄給嫂子的炭火,早晚也會被秦氏發現,到時反而不美,於是就附在嫂嫂耳邊說了幾句,柳氏又驚又喜,最後笑著點點頭。
她可不覺得蕭玉賺自個娘家的錢有什麼不對,繼母秦氏終究不是她的正頭婆婆,對他們如何,柳氏心裡明鏡似的,早些年她剛嫁過來的時候,也有意無意地磋磨過她,好在蕭望是個護妻的,知道後沖著秦氏警告過一番,自此秦氏明面上對他們客客氣氣,實際上在心裡不定怎麼記恨他們!
這次若不是蕭望升職調任回來,少不得以後她跟前兒的兩個兒子以後要仰仗一二,態度說不定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柳氏倒是覺得,秦氏上哪買都是買,便宜蕭玉總比別人好!
蕭玉先前屯的炭還沒有開始賣,眼下街上的炭鋪還能再支撐幾天,價錢一天天在漲,她打算過兩天再出手,正合適。
長安吃得兩眼冒光,額頭也見了汗,他還是第一次吃這樣新鮮的咕嘟鍋,可開心了!
雖然酒樓里說這種吃法叫鍋子,但百姓們還是喜歡叫它「咕嘟鍋」,很形象貼切。
「姑姑,我喜歡咕嘟鍋。」
「長安喜歡,以後經常讓母親做了你吃好不好?家裡沒有的,就告訴姑姑,姑姑給你送來!」
「姑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