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領著滄州官場一群人看著已經來到城門的青色赤焰趕忙迎了上去。
路遠微微拱了拱手。
「劉將軍,您……」
話還未說完,就已經被來人止住。
「莫要如此,吾弟何在?」
聽得此話,路遠臉上浮現一抹悲傷之意。
「劉統領被那老道士所傷,只怕是,只怕是……」
聽得路遠如此吞吞吐吐,劉武臉上閃過一抹煩躁,擺了擺手。
「帶我去見他!」
路遠趕忙招呼身邊的管家。
「黃二,你快帶劉將軍去看看劉統領」
路遠身後閃出一個胖子,帶著劉武朝太守府走去。
按理來說作為朝廷正兒八經的正三品官職,他路遠怎麼會屈尊來到這城門口去迎接一個四品的將軍。
只因為眼前之人,已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陰神境大高手。更何況,看著上邊的意思,日後的鎮國神將的位子,大概率就是眼前之人的了。
看著遠去的兩人,路遠搖了搖頭,隨即朝著另一側走去。
「唉,多事之秋啊」
王柳眼看劉武已經走遠,遣散身後眾人,隨即跟到了路遠身後。
路遠神色唏噓,道。
「劉武到時若是見得劉溫的樣子,怕是得剁了那老道士。全身經脈盡斷,那道士出手也是夠狠,不留一點情面。」
王柳面色如常,道。
「那道士畢竟入了陰神境,沒殺了劉溫便已經算是給鎮南王和劉武給面子了」
「但是畢竟那是劉武的弟弟,鎮南王最疼愛的孫子,只求到時候這二人到時千萬不要打起來」
路遠聽得此言,搖了搖頭,道。
「劉武也非什麼善茬,當年屠城之事你我也有所耳聞,能為一兵卒之死做到如此地步,若非皇命後至,他殺盡托牙部也不是沒可能」
「只求這位能攔住那瘋子了!」
王柳聽得此話,也是沉默不語。
一路無話。
二人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了一處茶館門前。
路遠輕扣木門。
半響後,門自動打開。
二人急忙走了進去,隨後木門自動關閉。
茶館內雖一片漆黑,但是二人都是有武功傍身,卻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路遠二人眼見一道黑袍人影正獨自品茗,納頭便拜。
「好了,起來吧」
人影揮了揮手,二人隨即站起。
路遠看了一眼人影,道。
「李大人,劉武已至滄州,只怕到時候見了劉溫那般模樣……」
李夢仙瞥了一眼路遠,道。
「見了又如何?他只身前來,未帶兵馬,難不成,他還真的能殺了那道士不成?」
路遠又道。
「可到時候,若是劉武與那道人在滄州城內動手,這一城百姓可就是無妄之災了啊!」
李夢仙雙眼微閉,手指輕輕的敲擊在桌面上。
咚咚咚的聲音聽得二人一陣心驚膽戰,誰也不知道這位爺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眼見如此,王柳一咬牙,九尺漢子是頭顱猛猛磕下,道。
「大人,您要為滄州的百姓想想啊!」
空氣中只剩下了手指敲擊之聲。
良久之後,敲擊聲為之一頓,李夢仙張開了雙眼,而後緊閉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
路遠見得李夢仙這般模樣,也不再多說什麼,只得將王柳從地上拉起,而後退去。
從茶樓內出來,路遠一聲哀嘆,只怕這禍事是躲不掉了。
王柳臉色蒼白,他王柳是土生土長的滄州人,無論如何,他也不想看到兩個陰神高手在滄州城打生打死。
路遠看的王柳臉色蒼白,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你我二人只怕是躲不過了。」
王柳看了一眼路遠,眼神發狠,道。
「我去求那道士,無論如何,我不會讓那瘋子毀了滄州城!」
說罷,王柳便朝著城南走去。
路遠滿臉錯愕的看著王柳,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有勇氣跟上去。
直到王柳的背影消失,路遠搖了搖頭,朝著太守府走去。
「哈哈哈……」
風中傳來路遠的大笑,頗有幾分淒涼與自嘲的味道。
城南客棧門口。
看著眼前緊閉的木門,身為滄州暴力機關的領頭羊,在這一刻,王柳不免生出了幾分怯懦之意。
正當王柳猶豫不決時。
吱呀一聲,面前的木門輕輕打開,一道身影正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靜靜的注視著他。
人影身前的圓桌上放著兩個杯子,杯內還有著絲絲熱氣蒸騰。
這道人難不成算出了自己要來!
「六扇門王柳,見過道長」
眼見如此,王柳即是已然是冷汗直冒,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面對眼前的道人。
李玄看著王柳,神色淡漠。
「哼,你乃是堂堂朝廷六扇門一州執牛耳者,找我這亂臣賊子干甚?怎麼,想讓老夫殺了你?還是說,你是故意來氣老夫?」
說著,一絲殺意浮現,嚇得王柳幾乎要拿捏不住自己的氣血,一絲冷汗自額頭滴下。
「不敢,我只求道長能憐憫眾生,救救這一城百姓。」
王柳神色惶恐的看著眼前之人。他不敢賭眼前的道人會不會救人,但,這已經是唯一的可能了。
「老夫為何要救?!」
李玄語氣淡漠,語氣間夾雜著一抹冰冷。
「道長,千錯萬錯,於尋常百姓何干,萬望道長發發慈悲,救救這滄州百姓」
王柳說著,跪伏於地,頭顱猛砸於地面,咚的一聲,地面為之碎裂,滲出絲絲鮮血。
整個客棧都為之一震,而客棧內早已熟睡的眾人卻沒有絲毫感覺。
李玄看著王柳,眼神玩味,眼前這人,不論是從私利,還是大義出發,都是捨得拉下麵皮來做的人,如此,倒是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老夫知道你想要什麼,劉武若來,老夫自會出城,不過……」
聽得道人如此言語,王柳猛然抬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
王柳神色複雜的看著早已關上的客棧木門,微微嘆了一口氣。
轉頭向著太守府內走去。
客棧內,李玄看著已經緊閉的木門,感知到王柳已經走遠,雙目微閉。
如此看來,明日這一場必然是躲不過,不過,自己也沒想躲,畢竟,自己發現了一個好玩的東西。
黑暗中,有輕笑聲響起,而後有一絲綠芒閃過。
此刻,滄州太守府內。
「退下吧。」
「是。」
黃二領著照顧劉溫的下人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間內只剩下了劉溫,劉武兄弟二人。
劉武看著斷掉一條胳膊,只剩下了一口氣的劉溫,嘆了口氣。
隨即拿出一顆丹藥塞進劉溫的嘴裡。
丹藥入口,劉溫飄忽不定的氣息穩了一些。
眼見如此,劉溫的神色略微緩和了一些,道。
「陛下已經下旨,說不準動那道士,老爺子也告訴我,讓我認了吧!」
劉武說著神情有些落寞,他與劉溫同父異母,自己母親死的早,後來父親又因為政治聯姻娶了前兵部尚書的女兒做續弦,生下了劉溫,雖說父親對後娘並沒有感情,但,畢竟那個被稱之為繼母的女人寵了劉溫四十年,寵了自己二十年。
想到這裡,劉武眼神變的冰冷無比,令整個房間都有了絲絲寒意。
「可老子不認,你是我劉武的弟弟。若我連為你報仇都做不到,我還有什麼資格去見娘!」
「你是我劉家的人,就只能由我劉家的人來動!」
「今日,那道士毀了你,明日,我便毀了那道士!為你報仇雪恨!」